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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等、三等家丁,又有丫鬟等一干人等,男人虽不说话,女人倒交头接耳议论着青青。
在这些火热的眼光和交头接耳的议论中,艳阳已感到无地自容,他一直低着头,此刻微微抬眼看,恰看到前排那十余个家丁,皆是面孔熟络、目光鄙薄——昔日的旧主旧仆竟在此种情形下再次相见,更教他愈发想找个地缝钻进去。青青也未料到“刘艳阳”三个字竟在柱国府还有如此反响,又见几个丫鬟盯着她,心里一阵慌乱,脸色比艳阳的还要通红,连耳朵也发热,她也赶忙低下头去,微微往艳阳身后躲了一躲。
李云见人们小声议论,轻咳了一声,众人立即便静了下来。他从身旁人的手里接过府内的花名册,放在石桌上,拿起桌上预先摆了的一根笔,对艳阳与青青道:“在这处空白签了你二人的名字,若不识字,摁个指印也可。”
艳阳伸手正欲接笔,青青在一旁赶忙道:“我来替你写。”
“且慢!”李云立即道,眼微微瞪了些,语气也严厉了些,“府上规矩,自己须签自己的,日后若值夜看门签名,也不得代签。”
艳阳看了青青一眼,随后接过李云手里的笔,恭谨答道:“大人教训的是,下奴记得了。”他说罢,抿了抿嘴角,忍着手上的痛握了笔,签上了他的大名,又让青青也写了,这才作罢。
李云收起花名册,随后又对艳阳道:“你既要身兼双职,我此刻就把你的职务一一细说了,可要听清楚,日后若有差池,我可不会因你以前是万夏坞的少爷而徇私的。”
“万夏坞的少爷”,区区六个字,说得艳阳肩膀略一颤。他抬眼看了看李云那面无表情的脸,复又垂下眼去,沉声道:“下奴明白。”
李云闻言,点了点头,这才将艳阳每日的安排细细对他说了:“卯时一刻,院内各处水缸换新水,翠珑阁、柱国道、忠义厅前的大道要清扫干净;卯时二刻,厨房柴禾须备好、火也要烧上;卯时三刻,世子要起身习武,须将烧好的洗脸水送到;辰时一刻,收各院马桶;辰时二刻至巳时,府内上下皆吃早餐,不必劳作;巳时,将马桶洗了、若有新柴也须劈了、中午所需的菜也要洗净,世子此时若在府里,随时陪同伺候即可;午时只需伺候吃饭即可,若有杂活安排,自会临时告知于你;
“未时须将午饭的茶碗杯盘皆洗净,世子午休也须门外随时候着,此两样皆不可耽误;酉时前,晚饭所需的肉菜、柴火要备好,世子晚饭前的药也要及时送去;戌时一刻,晚饭;二刻,洗净杯碗,陪同伺候世子,若有其他安排会临时告知与你;亥时,擦洗过府内各屋各楼各殿的青砖地,服侍世子洗漱,将洗净马桶送回各院,再与我查过各院各处门锁烛火,便可回去歇了。”
艳阳听罢他的工作安排,许多时候的工作都是矛盾而无法兼顾的,他知其中必有李云刻意刁难,然而既然已说过甘愿包揽两项职责,如此刁难他也得应承下来。况且……在柱国府多受些苦难,心中倒也能安慰几分,毕竟他欠雪夜太多,若能将如此刁难的活计都做好,未尝也不是一种赎罪。因青青只负责伺候人,职责单一,李云只草草交代几句,便带他二人到了住处歇息,至此无话。
翌日寅时三刻,艳阳便起身了。他这一动,睡在一旁的青青便也被扰醒,他见她也跟着要起来,便按住她,低声道:“你再睡会儿,我回来叫你。”
他这突如其来的温柔,让青青蓦然一怔,她不觉听了他的话,乖乖躺下,呆呆的看着艳阳穿衣洗漱,着了迷一般,竟一点睡意也没有了。艳阳在一旁洗净了脸,扭过头来,见青青静静盯着他看,他眼底浮起无奈的神色——青青,既然你铁了心跟着我,从今日起,我便尽量抛开那些芥蒂,竭力做你的夫君,照顾你、守护你……就如……雪夜对香儿那样,以偿还你对我的一片心意,如此一来,我心中的愧悔,也许方能少些——想到此处,他不觉暗自握紧了手里的毛巾,强迫一般的,对青青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艳阳出屋还未走几步,就见清晨的朦胧光线中,走来两个点灯的家丁。
“哦?”这俩家丁遇到艳阳,其中一个先笑了起来,“少主果然守规矩,今天很准时啊。”
艳阳一听,便知这二人必然是当初坞堡的家丁了,对于这番嘲不知该说什么好,心中难堪万分,只得沉默的垂下眼,听候他二人的差遣吩咐。他早已料到,初来乍到这柱国府,李云不给他一个下马威是决计不可能的。
果不其然,另一个家丁随即对他道:“今早李大人临时吩咐,你第一天到柱国府,一会儿还要伺候世子,首要得先把身子洗净了——”这家丁说到此处,见艳阳呆站着不动,便又道,“走吧,随我二人去洗洗,难道还要像过去那般,骑在人身上才肯走动?”
“不……”艳阳一听此话,想起他年少无知的种种举动,愈发无地自容,一边慌忙否认,害怕对方再说些他过去的狂妄故事,一边赶忙随着这两个家丁来到一处家丁院内一处较偏的小屋里。
屋内的木桶里已倒好了热水,只见那水汽白雾翻滚,可见水温较高。艳阳接着光亮环顾四周,并未见备用的凉水,心中一沉,难道……他们是想要他在这样热的水中洗澡,他身上的鞭伤还未愈,如何经得起这样的热水?然而见这两个家丁的神色,艳阳心知多言无益,只得咬着牙脱掉衣衫,闭着眼进入了那木桶中——皮肉开裂的伤口遇到热水,立即如千刀万剐一般的刺痛他每一根神经,疼得艳阳倒吸一口冷气,闷哼了一声,在水里握紧了拳。
“这也叫做接风洗尘了。”家丁道,看着艳阳又羞又痛的在眼前洗澡,和另一个家丁对了对眼神,偷偷从腰间拿出什么东西握在手里,耐心等艳阳洗完。
艳阳忍着疼潦草将自己的身子洗净,随后从桶里出来,正要穿上衣衫,家丁却阻止了他,对他道:“去那张椅子上坐着——谁不知你是个不干不净卖身的,今日要伺候的可是世子,我二人须得把你□洗洗干净。”
艳阳闻言,瞳孔骤然缩小,他下意识的护住自己的隐私,摇头哀求道:“不……求求二位饶了下奴吧……”
“怎的?我二人念你是旧主,这才愿做这腌臜活儿,”另一家丁道,蛮横的推了艳阳一把,瞪起眼来,“难道还得叫你的小娘子来不成?”
艳阳一听他二人竟抬出了青青,担心这二人怕是说到做到,顿时也没了办法,只得忍着屈辱坐在那椅子上,靠着椅背做支撑,将两腿张大了些,暴露中间的隐私。
“腿再张大,再大些!”家丁对艳阳道,见他磨磨蹭蹭,便揶揄道,“如今怎害羞起来?听闻你在军前与王府,可是浪的很,在我们跟前又装什么!”
艳阳满心屈辱,仿佛又回到了初次失身的军前。他深深叹了一声,眼角已有了些许泪光,把心一横,在过去的仆人面前,索性将腿大张成一字型,随后别过头去,闭上眼睛,不愿再看他们的任何神情。
两个家丁见艳阳如此屈从,倒也省事,一个摁住他,另一个拿着方才取出的刷过所用的钢刷子,对着艳阳的隐私便洗刷起来。可怜艳阳前不久方才受了赖总管的拷打,□还带着藤条抽过的伤痕,细嫩的皮肉被钢刷反复洗刷,不多时便流出血来。艳阳疼得不住挣扎,身体最脆弱的地方受到钢刷凌虐,刺痛他最敏感的神经,他禁不住哀求道:“求求你们……饶了下奴吧……下奴错了……”
“哼,这倒受不了了,那日你穿着钉鞋,一脚踢了世子,我当时可在场看着!”给艳阳洗刷的家丁冷声道,边说着,手上的力度越发大了起来,“当时世子险些连命丢了,你那时怎不饶他一回?”
“罢了罢了,这也够了,”另一个家丁接言道,看那钢刷已被鲜血染了,又见艳阳脸色刷白快要昏死过去,复又道,“他好歹是个新郎官儿,你今日给他弄废了,那小娘子可如何是好?快给他消消毒,一起吃早饭去。”
那家丁闻言,也觉有理,便扔掉刷子,转身张罗了片刻,随后拿着一块撒了厚厚一层粗盐的大方帕子,毫不留情的包裹了艳阳那已受了伤、出了血的要、害。
顿时,艳阳只觉天旋地转、天塌地陷,他眼前骤然一黑,疼得张口想要哀嚎,但嘴偏偏被摁着他的家丁捂住。喊也喊不出,疼又无法忍,他的身体扭动挣扎,凄惨连连,却丝毫不能阻止家丁把那块帕子死死包住。粒粒粗盐入侵到他细嫩的、被热水烫过、被钢刷刷过的敏感肌肤,如此伤口撒盐,已非寻常疼痛。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