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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海蓝也不是为了大舅的生意才这么卖力。而是因为她回到海岛后,被这里自由的海风吹得太舒服了,连端盘子也觉得其乐无穷了。
她在这里忙了大约一个多小时,大舅和大表哥回来了,带回了很多采购的食材,其中还有很多酒水。
原来大舅准备趁着旅游旺季的到来大干一场,要搞什么啤酒烧烤音乐晚会。为此,他还买了些彩灯、音响设备,准备把小店布置得更时尚一些。
大舅妈嘟嘟囔囔地说:“搞这么多花里胡哨的,还不如把味道弄得更好点,多吸引些回头客呢!”
大舅却大声说:“妇道人家,懂什么!这叫包装!”
海蓝在旁边听了,觉得很好玩,便说:“对,大舅,有头脑有闯劲。我支持你!”
大舅乐了:“阿蓝啊!你可不能光嘴巴上支持,还得拿出点实际行动来!”
海蓝就知道自己是逃不掉的,也就豁出去了:“好啊,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去去去,没那么严重!就是我弄的这些新花样,你得负责宣传,比如帮我设计些海报,发发宣传单什么的。噢,对了,最重要的还有,当那个什么——形象大使。你得每天给我站门口迎宾去!”
海蓝顿时趴在桌上,笑了起来:这大舅和大舅妈真是一家人啊,都拿自己当活招牌了。
她边笑边说:“行行行,我都答应。不过,海鹭回来后,还是她站台吧!”
“你们两个一起站,我们陈家最漂亮的两朵花,站一起才更漂亮呢!”
阿婆从厨房出来了,听到这话,用手指戳了戳大儿子的后脑勺:“又出什么歪点子呢?”
大舅揉着头,跳着脚跑了出去,嘴里嘟哝着:“哪是什么歪点子,都是好点子啊。”
海蓝好笑地看着大舅在外面忙碌招呼客人的背影,这个年纪虽大却还是像毛头小伙子一样安静不下来的大舅,可真是陈家的一个活宝。
据说,二舅陈进和母亲陈丹都是本本分分的老实人,而大舅陈跃却从小就没少让阿婆操心。他不但不好好学习,还三天两天地偷鸡摸狗、打架斗殴,总是干不着调的事。
后来初中没毕业就上船当了渔民,依然总是惹是生非。好不容易结了婚安了家,大家以为他该定性了,没想到他又学会了赌博,屡教不改,输得家里叮当响。赶上了严打,他还被抓进局子里去,要不是阿婆找人求情他差点会被判个几年。
当时大舅妈一气之下也跟他离婚了,带着两孩子回了娘家。这下大舅倒一下子幡然悔悟了,出来后才算有个人样。虽然一开始也不顺利,搞养殖时遇到天灾而损失惨重,但大舅妈却和他复婚了。两个人共同开起这个小吃店,从卖阿婆豆花到卖海鲜烧烤,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也算是踏踏实实地过上了小日子。
孩子们也都争气能干,老大陈立身厨艺好,大女儿陈海云也是村里人人称道的贤惠人,他们都已经成家。大舅最得意的还是小女儿陈海鹭考上了大学,可是让他扬眉吐气了一回。
大舅这人年轻时虽然荒唐,到老了总算还是不错。而且,他这人一直对家人都是极好的,对阿婆也是很孝顺的。虽然他没有长辈的庄重,有时还有点大男子主义,但海蓝还是挺喜欢大舅的。
第一卷 037章 家史
九点多的时候,客人渐渐少了,海蓝要去游夜泳。
大舅笑着说:“不怕被海鱼吃了?”
“不怕!”
海蓝知道大舅是在说自己在出事后不会游泳,下水时还害怕的往事。后来,她很快就被表哥表姐们给训练出来了,而且非常喜欢游泳。
大舅妈找出她以前放在店里的泳衣,让她进屋里换上。
阿婆也知道她的泳技很好,但还是嘱咐了一句:“别游得太远了。”
大舅却低声和阿婆说:“不用您老嘱咐,那丫头从小就是个惜命的,做什么都不留一点安全隐患呢。”
海蓝从屋后绕道到海滩。
夜场一般到9点就清场了,但这里的规矩也没这么严。因为这里的沙滩坡很缓,离岸200米远,人还可以站立在水里。这么浅的水位,只要不游远了,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海蓝投身于夜色下波光鳞鳞的大海,几下就游到离岸一百多米处,翻了个身,踩着水躺在水面,仰望着苍穹上的璀璨星辰,感觉仿佛融入了大自然的怀抱。
当晚回家后,海蓝匆匆冲个凉、洗漱一番,就钻到了阿婆房里,要和她睡一个床。
阿婆笑着说:“多大了,还要阿婆哄你睡觉啊?”
“在阿婆面前,我永远是个小女孩嘛。”海蓝趴在阿婆大腿上耍赖。
“哎呦,那不是永远嫁不出去了。”
海蓝不干了,在床上打滚:“干嘛呀,你们老说我嫁不出去了。我不爱听……”
阿婆呵呵笑着,拍着海蓝的背:“好了好了,嫁得出去,嫁得出去。阿蓝过来,躺好了,你不是要我给你擦什么霜吗?你这样滚来滚去,我怎么擦啊?”
那是二表姐海燕给的按摩霜,海蓝喜欢那玫瑰香味和滋润的感觉,就在洗完澡后擦一点,但是背部不好擦,就要请阿婆帮忙了。
她乖乖地趴在枕头上,让阿婆给她擦背。
一会儿擦好了,她也懒得翻过身来,就那么趴着,侧过头说道:“阿婆,讲故事。”
“唉,还真是长不大了。”
“嗯——,阿蓝要听故事嘛!”
“那讲什么?这么大了总不能还听海神娘娘、何仙姑张果老这些神仙故事吧?”
“阿婆,我想听你讲太婆的故事。”
阿婆轻轻叹了口气:“怎么想听这个了?”
“因为,我都是听别人讲的一星半点儿,从来没听您讲过啊!我觉得村里人讲的好多都不对,问大舅他也不知道。我今天,特别想听您讲讲。”
阿婆想了想才说:“好吧,那我就讲一点吧。对了,你想不想知道太婆是什么样子?”
海蓝一下子翻身坐起来:“啊?您有照片吗?怎么从来没听您提过?”
阿婆边在床头柜的抽屉里翻找,边慢慢地说:“你太婆死得早,连你大舅都没见过。那些年抄家,照片什么的都没了,只是后来恢复政策的时候找回来个小镜框。喏,就是这个。”
海蓝接过来一看,是个小小的雕花象牙镜框,还没有巴掌一半大。里面镶着一张黑白相片,上面有个穿着中式白衣黑裤服装的女子。胸前垂着条长辫子,看面孔也不过二十岁上下。
海蓝看了半天,说:“很好看,可是和阿婆不是太像。我看,阿鹭倒是有点太婆的影子。”
阿婆点了点头,又把相框拿过去,戴上老花镜仔细端详了一下:“你太婆,当年也是望海镇的一枝花啊。”
“看她这身衣服,是给人家帮佣的吧?”其实海蓝知道太婆是女佣出身,故意引阿婆的话头而已。
“嗯,那时候的渔村,好多女孩子都出去给人帮佣。太婆经人介绍,到了澳门,在一家叫做爱德华的洋人家里打工。”
“那后来呢?”
“后来,太平洋战争爆发了,都说日本人要打过来了,好多洋人都逃走了。爱德华家也走了,太婆留下来给他们看房子。可是……,”阿婆停顿了一会儿,才接着说,“8个月后,日本人没来,太婆却生下了我。”
这事海蓝也听别人讲过,从阿婆、母亲和自己的容貌,她也早相信了这个传闻。不过,这还是第一次听阿婆亲口说出来。
她小心翼翼地问:“那太婆后来有没有说,谁是……谁是……”
阿婆转头看着海蓝,慈爱地抚摸着她的头发,说道:“太婆从来没有说过,不过我从小就知道自己和一般女孩子不一样。唉,小时候没少被她们骂过鬼妹呢……”
海蓝靠近阿婆一点,搂着她的腰说:“那是那些人嫉妒您长得比她们漂亮。”
阿婆笑了笑:“我的阿蓝才是真漂亮,你刚出生的时候,白白胖胖得真可爱,就跟玉观音似的。”
海蓝嘿嘿笑着:“白是白了,可是从小老被表哥说我是黄毛丫头。”
阿婆看了看她的栗色头发,摇头说:“你的头发已经比我那时候黑多了……”
她又用手抚摸了几下海蓝的眉毛、鼻梁,怜爱地说:“我的血脉传到你这儿,就没那么明显了,不过看着更舒服了。”
阿婆的眼珠虽然是黑色的,但高鼻深目白肤的混血特征还是很明显的。传到海蓝,就只是五官比一般中国女孩的轮廓更深一些、立体一些,但是比起西方女孩的线条又柔和了许多,肤质也细腻得多。
海蓝握住阿婆的手,接着问:“那后来呢?太婆未婚生子过得挺难的吧?”
“嗯,好在那家人走的时候还给了太婆一笔钱。等抗战胜利后,太婆才听说那家人在战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