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过去将近一个小时了,再过不久,天就该亮了。姜如蓝情不自禁地咬住唇,天亮之后,温度会上升许多,她也不必烦恼取暖的问题,但比取暖更严峻的问题也随之来临,她该如何在白天逃出生天。
夏季天亮得早,姜如蓝就着河边的水洗掉身上沾着的泥沙,感觉身体清爽了许多,鼻子有点鼻塞,嗓子也开始隐隐作痛,她知道这是之前没好利索的感冒病症又犯了,好在还没有出现头疼的状况,不过整体的形式也不容乐观。太阳只在天际露出一道金边,些微的光亮照在身旁的河水上,波光粼粼,别有一番温暖耀眼的美丽。姜如蓝无心欣赏,拿出指南针辨别方向,她最终决定还是沿着河流向下游走。尽管这样遭遇敌人的可能性很大,可至少也证明她离城市越来越近,而且她现在体力不支,勉强上山她的体能消耗会加快,很可能敌人还没出现,她自己就先病倒。
一路走走停停,脚上的鞋子走山路实在遭罪,不用看也知道脚后跟儿那里应该磨出血泡了。可是她没有其他选择,光脚走这种路更不现实。姜如蓝咬咬牙,从内衣里掏出手机,打开来观察信号。端木那边派来的人应该昨晚就抵达H市了,找不见她的人影,应该会立刻向总部汇报。只要能有一点点信号,让她跟端木取得联系,她很快就能获救。
姜如蓝就是用这样的信念激励自己,一边尽量保持匀速前进。她不敢想更多的东西,不敢去思念魏徽臣,因为那会让她越发软弱;也不敢去设想萧卓然或者端木派来的人有可能会遭遇的危险,因为此时的她已经自身难保。
山间的河道弯弯曲曲,姜如蓝行走的方向恰巧是朝东,随着太阳越升越高,这段路程也变得越发艰难。除却眼睛和皮肤的不适,姜如蓝本能地感觉到了某种危险。如果一直是面朝阳光行走,她的体能消耗会比正常情况加快很多,而且精神也容易感到疲倦,最可怕的是,如果从斜前方冲下来一个人,因为太阳光的折射她根本不可能在第一时间发现!
姜如蓝的脑子里刚浮现这个念头,好像是为了应验她的这种危机感,就听右手边的山坡突然传来一阵碎石和着泥土滚下的声音——姜如蓝对这种声音并不陌生,前一晚她在暴雨中滚下山坡,如果没有雷声和雨声的遮掩,也应该是这种声音!
姜如蓝收住脚步,左手还握着不久前从道边捡来的一根树枝,那根树枝很粗,也结实,但是并不沉重,恰巧一端还有一个回弯,非常适合做行走山路的拐杖用。揣着拐杖的手指缓缓收紧,姜如蓝另一只手撩起裙边,摸向大腿内侧的军刀,她的动作其实并不显眼,除非对方距离她十米之内,又或者…。。对方拿了望远镜。
手刚摸到瑞士军刀,就听砰的一声闷响,一道刺目的金属光从她眼前飞快地掠过,擦过面前一块凸起的圆石,随后噗的一声,落入另一边的溪水之中。姜如蓝目不斜视得望着石头上的擦痕,那种痕迹她从前再熟悉不过,对方有枪,而且是手枪。开枪人的用意再明显不过,对方在用枪说话:别轻举妄动,否则,当心小命。
姜如蓝面无表情的目视前方,右手的手指明明已经触到刀柄,可她此刻一动不能动,她不知道对方现在又多少人,有多少枪,更不知道对方是像昨晚那两人一样。只想将她活捉,还是真如刚刚开枪的警示这般,根本不在乎她的死活。
头顶的太阳已经升的很高了,天光大亮。如同彻底掀开帷幕的盛大舞台,而她就是站在这个空旷舞台上的唯一演员。左手边是一条湍急流淌的河流,她离得如此之近,甚至能嗅到山间河水特有的生鲜味道;右手边是一道离地足有三层楼高的悬崖,她昨晚就是从那上面滚落下来的。那上面有低矮的灌木丛,有轻而易举就能划破人肌肤的野草和藤蔓,沿着悬崖滚落下来,会带下大量的泥土和碎石,人或许会伤的不轻,但觉不至于死人,因为这处悬崖并不是只有坚硬岩石的绝壁,二是带着松软泥土的斜坡。再下来,距离她目前所站位置比较近的地方,是一棵又一棵高大苍翠的白杨树。树皮在阳光下泛着斑驳的银光,树叶绿油油的发黑,随着天气越发炎热,知了的叫声也越发热闹起来。此时此刻,姜如蓝连眼睛都不用眨一下,就能将她前后左右的地理情况在脑海中形成一个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俯瞰图,可是即便如此,因为眼前的太阳光晕的缘故,她的眼前基本一片白光,间或有一两串彩色的光圈从眼前盘旋飞过。
她,不能动。
不单是因为对方已经用枪瞄准了她,但凡她有些微小动作,都有可能随时毙命;更因为她现在所处的地方,根本没有可以迅速逃避的可能。河水固然湍急,可水既不够深,也不够宽,她就是跳进水里,顶多也只能蹚河而过,而这根本就是不要命的做法。瞄准她的人应该就在右手边的悬崖上方,而之前那些碎石滑下的声音,如果她的猜测没有错误的话,应该是对方派来打前锋的。也就是说,现在无论斜坡上下,都已经是对方的人了。
姜如蓝微微抬下颌,眼睛轻轻眯起,暴雨过后的日光比从前更加爆烈,但山间从不缺少山风拂过。皮肤已经晒得发红发烫,偶尔一阵风吹过,依旧能带来不少凉爽和抚慰,毕竟这还只是初夏的天气。
“丁一,好久不见,你还是那么无情。”一道有些沙哑的男声从斜上方传来,说话间,就听砰地一声,又一颗子弹沿着之前的轨道从姜如蓝面前划过,圆石上的划痕更重了。男人低哑的笑了一声,“或许,我现在应该称呼你一声‘姜小姐’?我听他们都是这样叫你的。”男人的声音带着很重的异域口音,说话的声音又比平常人低沉许多,不仔细听的话很难完全听清对方都说了什么。
姜如蓝依旧一动不动,整个人好像钉在原地,只有离得极近才能看到她睫毛的轻轻眨动,一级眼底渐渐泛起的红色。
见姜如蓝没有任何回应,那男人似乎有些按捺不住怒火,抬手搡了把身边的人:“怎么不说话,哑巴了?”
眼角瞥到一片明媚的紫,那种紫色,在光线昏暗的地方,浓稠得如同暴雨来袭来前的海上夜空,到了明亮的太阳光下,却明媚得耀眼,让人无论如何都无法忽视。姜如蓝紧抿着唇,她忘记什么,也不会忘记这种紫,同时她也知道了男人身旁站的是谁。与她同一天进入卓晨工作,从前没少对她挑三拣四,总当着她的面对萧卓然频频示好,却渐渐让她觉得真实的可爱,那个从昨天下午到今天此时都穿着同一件紫色长裙的女人。姜如蓝将那两个字叩在唇齿之间,无声地咽下喉咙。
不是罗妃演技有多精湛,而是她太愚蠢。一年半的颓废生活让她上市了本能地警觉,跟萧卓然以假乱真的重逢让她冲昏头脑,她太大意了。
“姜如蓝,”熟悉的嗓音没有了往常的娇媚,听起来冰冷干涩,仿佛没有一丝情感,“把东西交出来,首领会考虑留你一命。”
太阳越升越高,几乎可以当得“烈日当空”四个字,山谷里静悄悄的,只有河水不知疲倦地欢快流淌。姜如蓝渐渐觉得后脑和脖颈越来越沉重,她微微垂下眼,紧紧抿着的嘴唇已经粘连在一起,只要稍微张张唇,就会撕下一块皮。
姜如蓝依旧没有讲话。
一方沉默不语,另一方硝烟弥漫,显然后者更容易按捺不住爆发。又一个男人忍不住说话了:“你们两个在等什么,咱们不是有那小子在手吗,还怕这娘们儿不听咱们的话?”
“他毕竟只是她的同事,我们共事也就才三个月……”罗妃说话的声音很低。
尽管很低,姜如蓝到底还是听得一清二楚,同时心里一惊,他们抓了人质在手,是谁?
按照她今天早晨的分析,如果从昨天中午罗妃主动联系自己开始,一切就都为了引她入局,那么也就没有萧卓然跟人谈生意并让他们找回自己一说。萧卓然应该早就从枫国酒店离开了,而且他这段时间跟沐锦天走得很近,人身安全应该不成问题,那么他们口中的“她的同事”,应该就只有池然一人了。
“臭小子,骨头倒是挺硬!”不远处传来身体碰撞的声音,几乎是本能地,姜如蓝微微一侧头,就见最近的一棵大杨树下,趴着一个穿衬衫西裤的年轻男人,另一个中年男人穿着迷彩T恤和长裤,双手端枪,一只脚踩在年轻男人的背上。
中年男人留着一脸络腮胡,头发乱蓬蓬的,一身肌肉练得有些夸张,皮肤晒得棕黑。这样的外貌和打扮,姜如蓝并不陌生,一年多前他们在哥伦比亚开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