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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不敢,主子就是主子,怎么能够直呼其名?”虽说跟潘玉儿很亲近,可是苏蓉怎么敢教她没大没小,不分尊卑?如果被人抓到错处,恐怕就不是一点责罚就完事的。
在凌波殿待了几日,除了每天随着众人去给皇后和太后请安之外,就再没有什么其他事情可以做,她的身边除了苏蓉之外,还有一个小太监,名叫小安子,小太监没事就喜欢打听宫里的事情,今天皇上又宠幸了谁,明天哪个妃子得到了赏赐,他都打听的一清二楚,回来就说给潘玉儿和苏蓉听。
苏蓉当然是听听就算了,而潘玉儿却上了心,她日渐烦闷,对苏蓉道:“红莲,为什么我进宫这么久了,连皇上的面都没有见到呢?”
苏蓉知道,后宫佳丽无数,很多人终老一生也无法见到皇帝一面,这还不到一月,事实上是很稀松平常的一件事,可是潘雪儿却不这么想。她听小安子说,想要见到皇上,就要贿赂那些位高权重的公公们,只要他们在皇上面前提点一句,会比得上自己在这里枯坐一年。
潘玉儿的小心思立刻转动了起来,让红莲准备些东西,准备暗中贿赂贿赂那些公公。
苏蓉犯了难,送礼是个好法子,但是关键是,要有礼可送,潘玉儿只是一个小小的才人,份例本来就少,再被上头克扣一些,而且,因为她以前家里穷,所以现在有了份例之后,大多数都被她拿去做了衣服,现在人是不像乡下妹子了,但是哪里还有余钱来打点关系呢?
等到份例再发下来的时候,苏蓉立刻就和潘玉儿商量,要她不要再做衣服了。这些钱,拿去疏通关系,只是三个人的日子只怕是要清苦一点,潘玉儿很是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咬了咬牙,想着还是能够见到皇帝比较重要,衣服以后还不是想要多少有多少。
皇帝身边的公公,皇后身边的公公,掌管妃嫔绿头牌的公公,潘玉儿全都打点了,她信心满满的回到凌波殿,觉得自己一定可以很快就会被召见,可是,一日又一日过去了,依旧是没有一点消息传来。
艳阳高照,阳春三月,御花园里的花开得正艳,潘玉儿整日百无聊赖的待在凌波殿,心头又是失望,又觉得无趣,觉得皇宫的日子一点不比听说,真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挤破了头的要往这里来。带着苏蓉,她漫步在御花园的花丛中,一会儿的功夫,就将心头的那些不快抛诸脑后,在御花园中捕起蝶来。
她全神贯注的看着不远处的一只粉色的蝴蝶,苏蓉四下里查看,发现小安子站在不远处,她向他招了招手。叫过小安子之后,她吩咐他回去拿一件披风过来,等会儿潘玉儿捕完蝶,一定会出汗,要防止她着凉才是。
正交代着,忽然听到一声惊呼传来,苏蓉急忙回头,便看到潘玉儿和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子摔做一团,那个女子身边的侍女正手忙脚乱的想要扶起两人,苏蓉心头一惊,顾不上再和小安子说话,急忙过去扶起了潘玉儿,随后拉着她跪在了地上。
“奴婢给莲婕妤请安,奴婢代主子向莲婕妤请罪,主子贪玩,莲婕妤大人有大量,饶过我家主子吧。”苏蓉急忙开口,一只手死死的拉着潘玉儿的衣角,阻止她起身。
“哼,大胆的奴才,给我掌嘴。”莲婕妤狼狈不堪的从地上站起来,心头大怒,苏蓉刚好挡在潘玉儿前面。她怎么能不趁机出一下心头恶气。
“啪”,莲婕妤身边的人一巴掌掴在苏蓉的脸上,她的身子一歪,差点倒下,她急忙起身跪正,嘴角渗出一丝丝的血迹,白皙的脸上一个清晰的五指印,潘玉儿再也忍不住了,跳起来大声道:“你凭什么打我的人?”
苏蓉急忙站起来,拼命拉住潘玉儿,道:“对不起莲婕妤。我家主子刚进宫,不懂得规矩,她护奴婢心切,如有冲撞,还请莲婕妤恕罪。”
潘玉儿挣扎了两下,挣扎不开苏蓉的手,只得气哼哼的转过了头,不再理会莲婕妤,莲婕妤不屑的冷哼一声,道:“不懂规矩的野丫头,还不如一个奴才懂事,如此不识大体,永远难成气候,走。”说完,再次轻蔑的从鼻中哼了一声,一手搭在身旁太监的手上,貌似优雅的缓步而去,可惜,她的样子实在是优雅不到哪里去。
潘玉儿愤愤的甩开苏蓉的手,道:“红莲,你怎么这么胆小,就这样任人欺负?”
苏蓉暗自松了一口气,就让莲婕妤认为潘玉儿是个做事不经大脑思考的人也好,这样,她就不会过于防备,苏蓉轻声道:“主子的爱护之情,红莲铭记于心,只是,莲婕妤的位份比主子高,还好她今日没有计较太多,否则,一个以下犯上,就足以让主子获罪,所以,主子以后在宫里,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潘玉儿郁闷的看着苏蓉,道:“难道这后宫真的那么可怕吗?为什么你总是这么战战兢兢的?我怎么没觉得有什么可怕之处?”
那是因为你还只是一个小小的无名之辈。如果一朝得宠,只怕,更残酷的斗争还在后面。苏蓉在心中暗自道。
在御花园中露了一次面之后,潘玉儿的美貌在后宫中就有些传闻了,苏蓉听到小安子得意的汇报之后,眉宇不由得皱了起来,出风头不是好事,尤其是在潘玉儿还无权无势的时候,任何人想要找她的麻烦,都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甚至都不会在这吃人的后宫掀起一丁点的风浪,看来,要更加注意才是。
果然,从这天开始,就不停的有人假装从门前经过,或者干脆上门来,只为了一睹潘玉儿的真容,苏蓉的愁眉越加难以舒展,潘玉儿却不以为意,对苏蓉道:“只要我的名声传开,传到皇上耳朵里,他一定会来看我的,到时候,看看还有什么人敢小看我。”
苏蓉只是苦笑,潘玉儿得宠是早晚的事,可是,得宠之前呢?究竟会遭遇什么,苏蓉可是一点把握都没有,只是,经验和直觉告诉她,只怕,一切都不会那么顺利。
夜,黑漆漆的,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整个皇宫都陷入了一片静默中,一声瓦片碎裂声传入了还未入眠的苏蓉耳中,她的脑海中顿时警铃大作,侧耳倾听了一会儿,再没有声音了,苏蓉才急忙起身,匆匆的对着里间叫道:“主子,主子?”
苏蓉睡在潘玉儿的外间,帮她守夜,因为潘玉儿的位份低,所以身边的下人也少,比较贴心的就只有苏蓉了,因此苏蓉也总是跟在她的身边,连睡觉也是睡在她的外间。
此刻叫了两声,就听到潘玉儿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苏蓉披上外衣点了烛火,来到潘玉儿的床前,叫道:“主子,耽误你一会儿,先别睡了好吗?”
潘玉儿被苏蓉叫醒,揉着眼睛坐了起来,道:“红莲,有什么事啊,半夜不让睡觉。”说着,还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苏蓉将烛火放在桌上,道:“主子,希望是奴婢杞人忧天,奴婢总觉得心神不宁的,请你允许奴婢将所有人都叫起来搜屋。”
“搜屋?”潘玉儿睁大了一双美眸,不解的看着苏蓉,苏蓉沉重的点了点头,潘玉儿知道苏蓉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当下挥了挥手道:“好吧好吧,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谢主子。”苏蓉福了一福,就出去外面,把所有的人都叫醒,然后将整个凌波殿潘玉儿所居住的范围全部搜索了一遍,苏蓉严令大家秘密搜索,不得大声喧哗,以免吵醒同一座宫殿里居住的其他人,这个凌波殿不是只有潘玉儿一个才人,而是还有其他的几个,因为位份低,所以,她们都没有单独的宫殿的。
秘密的搜查了不到半个时辰,就有一个低级的宫女满面惊恐的拿着一个小小的布偶,上面扎着针,背后还写着一排生辰八字,同时,苏蓉在潘玉儿床脚的箱子下面,也找到了一个。
潘玉儿登时瞪大了双眸,接过布偶一看,疑惑的道:“这是什么?”
苏蓉顾不上跟她解释那么多,立刻将布偶接过,递给小安子道:“小安子,立刻将这个东西烧毁,快,要把痕迹清理干净,然后你立刻回来,不得耽误。”
小安子自是知道这件事的严重后果,连行礼都顾不上,立刻拿着布偶离开了凌波殿,苏蓉又转头对一众宫女太监道:“今日之事,我们大家都已经坐上了一条船,谁的嘴巴要是不严,掉脑袋的,就不止是我跟潘才人,你们都知道怎么做吧?”
“奴婢、奴才知道。”低低的回答,每个人都战战兢兢的,不敢大声,苏蓉知道这些都是些下等的宫女太监,只要稍加恐吓,一定不会说出去的,于是放心的道:“好了,都去睡觉吧,记住,今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打发走了那些人,苏蓉才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