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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虎刚压在赵悦身上,赵悦便用双腿紧紧夹住了李虎。
赵悦欢快道:“快呀,我要你的合理冲撞。”
李虎笑着说:“那我今天真要把你撞上天啦。”
“天上人间一样快活。”
……
从爱河中畅游归来的赵悦,仍不知倦意地在李虎后背上抚摸着,“这里有颗大黑痣。”
李虎随口道:“老话说背上的痣叫‘背山痣’,是苦命象征。其实我不算啥,高大哥才是我好朋友中最苦命的一个。”
“那我要听你讲高大哥的苦命故事。”
“又想听故事了,咋跟小孩儿似的。”
“忙里偷闲嘛,再说你答应过的。高大哥的故事真像雅兰姐写的那样是‘磨难人生’吗?”
“我担心你听了会觉得更沉更累的。”
“我不怕累,反正在你怀里。想不到虎哥有这么多人生经历丰富的朋友。”
“你也算,我的‘霸王花’小妹妹。”
“在虎哥面前我根本不是啥鬼‘霸王花’,我就是我,本色的我。你快讲给我听嘛。”
李虎先点了支烟,然后讲了起来——
高大哥全名高新财,是李虎早年在东方雅兰家认识的。
高新财是早年与东方雅兰父母一起上山下乡的老知青。“文革”初期,高新财成了下乡当地的知青造反头目,随即回返家乡参加“文攻武卫”,据说在一次学校保卫战中,高新财打死了一位校方保卫干部。说来这事有些蹊跷,当时死者在距离高新财正前方三十米大树后面,从来被大家公认枪法最差的高新财却将大树后的人打死了。
赵悦:“那还有不打死人的,用的是枪啊!哦,虎哥用过枪吗?”
李虎:“我当过兵上过阵,你说呢。”
“我是说后来,后来跟了老板。”
“我一个‘准信使’要枪干啥嘛,连刀也没摸过。”
“那‘贱货’为啥说你有枪,我当时还真希望你有枪。”
“坏人的话信不得。我还是继续给你讲高大哥的故事吧。问题并不在于人是谁打死的,而是那人死得很特别。据高大哥回忆说,他清楚记得仅打的三枪全都打在对面大树的根部,而且还能看见飞溅的泥土,但没想到那人却从大树后面倒了出来。后经查验,子弹准确地从死者太阳穴右进左出,出口足有拳头大,那时高大哥年青好胜,尽管经不起推敲,但他非要争功说人是自己打死的。大家最后根据死者中枪的部位和所处位置,同声认定死者绝不可能是守在固定位置上的高大哥打死的,否则中弹的位置应该是正面。”
赵悦吐了口气道:“好在有证明人,否则真说不清楚了。那后来呢?”
于是李虎又继续讲了起来……
(099)磨难人生高新财
一九六八年九月五号,中央下达“九五命令”,全国造反派奉命结束武斗,按命令上缴所有枪支弹药,高新财随即与其他知青一同返回农村。
农活之余,高新财在百无聊奈中萌生开车念头,原先就有基础的高新财伙同其他知青在公社农机站一老师傅帮助下,将当地防疫站及农机站两台破解放东修西补,南拼北凑合二为一装了台好车,高新财从此便为生产队跑运输。一九七0年十月的一天,高新财开车送一生病女知青前往县医院看病,但没想到办完事情出城时,由于车箱板上的铁皮因扎钉脱落,致使飞翘的铁皮将路边一青年农民拖翻,直到行人惊叫时高新财才意识刹车,结果导致对方因刹车贯力摔于车腹下,再经后车轮由左大腿斜辗至右前胸,当场死亡。
赵悦听得倒吸了口凉气,“我的妈也!闯这么大的祸啊!”
李虎按下烟头又道:“高大哥说当他亲眼目睹自己闯下的惨祸时,吓得都成傻子了,特别当高大哥知道死者不仅跟自己同年同月同日生,而且三天后就要结婚时这才意识到罪过大了。只是当年法治混乱,根本没有‘无证驾驶违规’的说法,再加上高大哥认错诚恳,事后他只被拘留了一星期,另外赔偿了死者家属一千二块钱。这次事故过后,高大哥发誓再不开车。”
“那他就不该再有麻烦了。”
“还早。一九七一年六月,高大哥接到公社通知他到县里参加知青学习班。实际‘学习班’就是当时针对在‘文革’中打、砸、抢、杀人员进行清算的一个机构。在学习班,高大哥被责令反复交待车祸一事,和早前武斗中打死人的事情。”
“就是那个学校保卫干部的事吗?是谁把这事儿翻出来的?谁告的?”
“要说高大哥早把那事儿忘到了‘爪哇国’,哪知那颗事隔多年的‘亡命弹’终于又被重新提了起来,还真摊上了,后来差点儿反弹到高大哥身上。”
赵悦感慨道:“这叫麻烦人不惹麻烦麻烦自来,所以才叫磨难多多。”
李虎喝了口茶后,继续讲着——
据高新财自己所说,他至今也没弄懂当时情况学习班是怎么知道的。来到看守所,在当时“凡是反动的东西,你不打他就不倒”,以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政策感召下,高新财在领略煞威棒后,开始一次又一次交侍车祸事件。那时的高新财想法很单纯,以为开车送危重病人属于救死护伤行为,压死路人有意,两者应该功抵过,岂知后来事情并不是这样的。第三天,审讯人向高新财提及武斗中打死人一事,高新财承认参加过武斗,但不承认打死打伤过任何人,并反复强调事件的实情,再三说到有多少人可以作证。
赵悦插话道:“就是的,只要证明人站出来一说就清楚了嘛。”
李虎:“哼,你想得太简单了,审讯人才不管这么多,只是提醒高大哥不准狡辩耍聪明,要老实交代当时到底打了几枪。”
说到当时,高新财终于没熬过暴打,被迫交侍说“三枪”, 审讯人不信,火道“战场上不可能只打三枪,起码三十枪!”,结果弄得高新财哭笑不得,回答说“要是一开始就说三十枪谁都不会相信,我总不能乱说三百枪”, 审讯人一听更火了,大骂高新财“混帐,前天说三枪,昨天说三十枪,今天又说三百枪,你到底打了多少枪?”审讯人随即告诉高新财,说死者是当时校方的保卫干部,高新财不相信,再三重述当时情况,但一切都晚了,最后只好说“最后一枪”。定罪名时,高新财因此被判“现行******杀人罪”,死缓两年。
赵悦长长叹了口气,“唉,心都听紧了,咋搞的嘛。”
李虎:“就这样还沾了高大哥老娘的光。”
赵悦不解道:“啥叫‘沾光’?要不然还会咋样?”
李虎一边抚着赵悦的俏脸,一边缓缓说:“据说高大哥原本该判死刑立即执行,因为查明他家是三代矿工,而且高大妈早先还是省市级劳动模范,所以才没构成叫阶级报复,所以高大哥的死刑才改为死缓。”
话说当年,在高新财看来,缓死与即死没区别,过一便是二,甚至更折磨人,始终认为冤枉的高新财,不服管教,常常面对高墙整日流泪长叹,后来多亏一个叫张光仁的老犯人对高新财进行帮教之后,高新财才翻然醒悟,从此痛下决心在心理上认识:不为枪击,只为车祸,认罪伏法,争做新人。
赵悦只觉沉重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李虎:“你知道张光仁是谁吗?”
赵悦:“不知道。”
“实际张光仁就是一九五八年反右时举国闻名的大右派,早先当过全国政协委员、人大代表、中国文联委员、中国作协理事的著名大作家胡风,胡风是笔名,张光仁才是他的本名本姓。”
“哦知道了,听我爸讲过。那高大哥也算有福份了,后来呢?”
“后来高大哥认真改造,得到的回报是由死缓改成无期,无期又改成有期二十年。当过小组长、大组长、记录值星员,最后还当了监犯委员会的副主任,也就是常说的犯人头儿,直到一九八九年刑释回家,那年高大哥四十一岁。”
赵悦紧着心道:“我的个天,整整二十年!都土埋半截了。”
在时间长河里二十年不值一提,但在一个有限的生命中就是漫长岁月,它可以让呱呱坠地的婴儿成长为壮年,它可以让潜心成就的壮年更加辉煌,所以说,谁都很难体察高新财二十年“磨难人生”的滋味。
(100)赵悦义助邻居妹
好一阵沉默后,赵悦叹着气道:“唉,为啥老天爷总安排我们这种人在一起交朋友呢?”
事实上,当李虎无意对赵悦讲述这么多人的故事,再及东方雅兰对赵悦讲过王娟的故事之后,无形中等于为赵悦上了一次人性大课,给其不久后的健康回归埋下了良好的契机。
赵悦关心道:“那高大哥后来安家了吗?他有子女吗?”
李虎把赵悦放在自己腹部上的手拿起来,吻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