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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欺人太甚!你以后再敢这样骂白疏,我捅了你全家!”
何念西吓了一大跳,啧啧,见异思迁的软蛋东西嘴里还能说出这么爷们儿的话,真是稀奇!
孙彤显然也吓了一大跳,条件反射地后退了几步,站到安全地段后,嘴巴一张,哇一声,嚎啕大哭。
一根食指戳向于隽,梨花带雨地斥责:“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你竟然敢这样对我说话,你妈治疗乳腺癌的钱是谁掏的?你家的三层小楼是谁给盖的?你的工作是谁找关系给安排的?你都忘了吗?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混蛋!……我,我,我去找你爸妈算账去!让他们看看自己生了个什么王八蛋儿子!”
骂完,孙彤蹬蹬蹬拔腿跑掉。
泼妇骂街当然没什么好凑热闹的,但是这话里逮出来的内容,却是令何念西一阵惊愕。
秀气的眉毛立即皱成了一疙瘩,瞅着于隽问:“于隽,你妈得了乳腺癌?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于隽铁青着脸,松开咬在下嘴唇儿上的牙齿,“上学期就查出来了,那时候咱们一起去给楼盘发传单,我一口水都舍不得喝,就是想省点钱给我妈治病,我妈她……供养我不容易,太苦了……”
说到后面,于隽哽咽着转身,面朝窗户,抬手捂住了脸。
何念西瞠目结舌,脑子里凌乱成一团……
白疏如果知道于隽接受孙彤的追求,只是为了给他妈妈弄一笔医疗费,她会怎么样?
她现在的精神状况几乎已经濒临崩溃,如果再知道这件事情,一定会疯掉吧!
何念西摇头,连连叹气,觉得自己似乎一辈子的气都快要被叹完了!
误会和被误会,原来都会很伤人……
“于隽,”她叹息着,轻声叮嘱:“算我拜托你,这事儿咱们暂时先别让白疏知道,她现在的状况很差,你也看到了……”
“我明白,希望你也别跟她提这事儿——”于隽抹了把脸,转过身来,脸上一片黯然,“总之,是我对不起白疏……如果不是我妈得了癌症,我这辈子都不会背叛白疏!无论她现在或者以后会怎么样,我于隽一生一世只爱她一个人。今生欠她的债,如果她今生不愿给机会,那么我来生再偿还。念西,白疏拜托给你了,麻烦你好好照顾她,谢谢你……”
何念西心如潮涌,“我会好好照顾她,还有米蓝,还有她父母……”
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站在眼前这个一直以来被视为背叛者的人,何念西索性指了指电梯口:“于隽,你赶快去追孙彤吧,她那副脾气,到你父母面前胡乱骂,不合适!”
于隽眼圈儿一红,用手背擦了一把,最后望一眼白疏的病房门,说了声“拜托你——”,转身快步冲进了电梯。
原本恩爱如胶的一对儿,却因为贫穷,不得已被分开,中间还隔了那么多不堪入目的名词儿:出轨,小三儿……
这都什么年代了,为什么还会发生如此令人心情黯淡沉重的故事?
如此深的误会,还能解释得清楚吗?
即使解释清楚了,又真的能再度彼此接纳然后释然吗?
……
何念西望着于隽刚刚站立过的窗口,摇头轻叹:“不可能了……”
刑震谦不解,“嗯?”
何念西忽然间泪流满面,张开双臂扑进刑震谦怀里。
脸颊紧紧贴在他坚实有力的胸口,拼命地朝他身上挤,恨不得把自己嵌进他身体里。
喃喃轻语:“以后再也不要人为制造产生误会的温床了……无论有什么困难,无论有什么难言之隐,我们彼此都要坦诚相对,风雨同舟,一起克服所有障碍和困难,再也不要有什么误会,好不好?”
“傻妞儿,必须地!”
刑震谦抱紧何念西,下巴抵到她柔软洁净的发丝里,只恨自己笨拙,不知道用什么方式能让她感受到他对她深入骨髓的疼惜!
……
贺太太的跳楼闹剧,最终以一起流血事件结束。
消防队员已经在楼下围起了厚厚的弹簧垫子,但是贺太太朝下面看了看,楼层高得令她眩晕……于是改变主意,不跳了。
带着女儿以及一干三姑六婆去医院,打算亲自抓花狐狸精的脸。
可是到了医院,却只看到面色灰暗的贺明诚没精打采地正在倒车准备离开。
“那个小。骚。货呢!她在哪里?”
贺太太大吼大叫着冲上去,趁着贺明诚还没来得急关窗户,把手伸进去,一把扳住方向盘,生生把他逼停。
贺明诚沉着嗓子命令:“撒手!”
贺太太脸色一颤,显然有点害怕。
但是身后已经围起一圈观众,就这么撒手的话,显得很没面子。
于是贺太太挺着臃肿的身材,壮着胆子往车门上一贴,扬着脸冷笑:“当年你生意快垮台、入赘到我家接受我爸资助的时候,怎么就没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过话呢?现在有底气了,胆儿肥了呀,嗯?还敢养小三儿,还敢让那个不要脸的小。骚。货怀孕!你把她叫出来,看我怎么撕烂她的臭。骚X……”
后面的话,不仅粗鲁得不堪入耳,并且还气焰三丈,唾沫星溅了贺明诚一脸。
话音刚落,只听“轰”一声响,众目睽睽中,贺明诚的车撞断医院大门口的横杆,就像一匹疯狂的野马,呼啸着冲上马路,很快便消失在街头。
贺太太感觉到伸进去的那只右手一阵疼痛,抬起胳膊看了看,惊讶地看到一只缺了三根手指头的手掌,汩汩地冒着血,剩下的两根指头虽然没被巨大力度下车窗削掉,但是也已经断了,仅仅靠一点点残破的皮肤连接着,触目惊心地挂在血乎乎的手掌上。
“啊——我的手——”
贺太太尖叫一声,眼前一黑,肥胖的身体“咚”一声,重重地砸到了地板上。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贺太太被送进急救室,然后警察押着贺明诚来医院,送还遗失在他车内的三根手指头。
等到贺太太的手指头被幸运地续接成功、贺明诚被拘留起来等待法庭判决入狱时,白疏刚刚到达刑震谦的战狼大队驻地。
何念西先下车,然后打开车门招呼白疏父母下来,让刑震谦先带他们去行政区做安排。
驻地远离市区,山路崎岖不堪,物资运送并不是十分频繁,所以生鲜食物都尽量自给自足。
这里有养猪场,有菜地,还有鱼塘。
而白疏的父母来这里,就是来承包鱼塘的。
“下车吧——”何念西站在车门口,微笑看着还坐在车内发呆的白疏。
遭受男朋友背叛、成为小三、怀孕挨打,如今流了产,又拒绝了贺明诚的苦苦挽留……白疏什么都没有了,就连学位都已经拿不到,因为她没参加开题,也没有及时提交论文,无法参加毕业答辩,努力争取一下,或许勉强能争取到毕业证书。
可现在最重要的,是她这个人还好好儿的活着,不是么……
何念西笑着朝白疏伸出手,把她牵下来。
挽着她的胳膊,缓步走在驻地院子里,就像小时候一样,肩并着肩,姐妹情深。
“那边是泅渡池,再远一点是武器库——”
何念西指着院子里的一切,耐心地给白疏作介绍。
这里远离喧嚣的城市,空气清新洁净,鸟语花香,安静祥和。
最适合修养身心,对于白疏来说,再适合不过。
于青山绿水中涤清心灵,能得到这样的机会,其实是很幸运的事情。
坏境好、修养身心是一说,承包了部队的鱼塘,能拿到丰厚的回报,白疏家里以后的生活也就算是有个保障了。
心疼女儿的白疏父母,对于这个安排十分感激,晚上在食堂的小包厢里吃饭时,频频给刑震谦敬酒,感谢刑震谦两口子帮忙。
感谢的话说了一麻袋,刑震谦也不客气,一一接收,端起酒杯喝得十分爽快。
安排了战士带着白疏一家去招待所休息,然后两口子回到刑震谦宿舍时,时间已经指向二十二点,深山老林子里,早就入夜很深。
246 头茬子苜蓿二溜子醋
进了门,刑震谦打开饮水机开关,何念西知道他酒后想喝茶,于是立即有眼色地从桌子上找到他的茶杯。悫鹉琻晓
琢磨着他有段时间没在驻地待了,茶杯里肯定落了灰尘,于是端着往洗漱间走,打算去给涮一涮。
“放下放下!”
刑震谦在身后下令,一把将她拎起丢在洗漱间门外,“你姨妈不是还没走么,逞什么能!”
哇咔咔咔,刑大叔这是不让她碰冷水啊,哎呦喂,真感动!
何念西心里打着小九九,其实,刚才上厕所时,发现姨妈已经走了……
要不要对憨厚亲切的刑同志坦诚汇报,然后去洗了被子伺候他老人家喝茶呢?要不要?唉……
纠结了一下,积极的革命意志最终被懒惰打败,为白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