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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念西紧张得心跳都漏了好几拍,子弹擦着头顶飞过,那是什么样的场景?
假如段卓远对自己的枪法技能估计不足,稍稍有所偏差啊,那么刑震谦岂不是……额,好可怕!
不过段卓远说自己是被他大哥“弄”出来,这么说,“越狱”,并非段卓远本意?
果然,段卓远立即就澄清了这个问题——
“其实即便我大哥不自作主张插进一脚,公安局那种地方,又怎么可能关得住我?所以,西西你放心,我来这里看过你后,就会再返回公安局,继续接受调查。”
何念西恍然大悟,“刑震谦调查你,难道就是因为你开出的那一枪?”
“是的,”段卓远点头,“他以为我跟雇佣军及贩毒集团有关联。”
人心难测,不得不防……更何况,眼前坐着的,是一个“越狱”出来、并且跟何氏夫妇车祸案有着不可推卸责任的人。
面对这么一个温润和雅的人,其实何念西很不愿意做不好的联想,但是依然不得不打起警惕,直截了当地表明自己的观点:“如果你今晚来这里,是为了利用心理暗示法让我接受你跟那些犯罪团伙没有关联,继而潜移默化地去影响刑震谦对案情的判断,那么很抱歉段总,我恐怕帮不了你。”
他对刑震谦开过枪,虽然子弹只是擦着头顶而过,起到一个警示作用,可是开枪人叩响扳机的那一刻,心里究竟有没有动过杀机,这种极其微妙的心态,除了本人之外,没有人能够窥得清楚。
何念西如此设防的原因其实很简单——遵循原则。
与段卓远开枪射击的对象毫无关系,把那个人换做任意一个路人甲,她一样会对段卓远的来意谨慎待之,不该招惹的麻烦,最好远远躲开。
她承认她是胆小鬼,怕黑怕鬼怕事怕死……因为她还有未完成的责任在肩上,所以,必须不能随意胆大。
她从来都只是一个真实的小女子,书本上的英雄主义与她无关,那种为了个人英雄气节而损伤家人应有权利的事情,她嗤之以鼻。
再说了,还有那么一丝丝隐晦的小原因——段卓远对她的心,自从被兰笙道破后,她更是觉得应该保持敬而远之的距离。
以前就曾经有过感触,段卓远这个人,心思隐藏得过于深沉,恐怕不是一般人能够妄自揣测得透。
对于情商偏低的何念西来说,心机沉沉的人,打起交道未免太过辛苦,她那个单线条脑袋瓜,完全搞不定。
只是她的话说得太生硬,委婉和润惯了的段卓远,恐怕会感觉到很不舒服吧?
略含歉疚地看过去——果然看到那张恬静淡雅的脸颊上早已满布苦涩和落寞。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他那双碧蓝色眼眸里浓浓涌动的,应该是一种叫做“伤痛”的物质?
并且,恰好他也正在望着她。
两个人,两双眼,第一次产生直线交汇。
满心歉疚的故作冷漠,对上诧异和落寞衍生的寂寥,目光处于一条轨道,心思却注定各自不同。
唇角微动,浅浅的自嘲挽出两朵寥落的梨涡,他苦笑:“西西,我永远都不会利用你……”
他又说:“西西,今生欠你太多,如果你愿意,我会穷极一生来偿还,不需要任何回报,和以前那几年一样,我只要远远地看着你平安开心,就好。”
他还说:“西西你知道吗,在我心里,住着一个爱穿绿裙子的小仙女……春天时背着书包去学校,踮起脚尖去细嗅木棉巷老围墙上的迎春花;夏天骑着绿色单车赶时间去打工,连衣裙上的绿色飘带在风中轻轻飘拂;秋天去野外参加集体活动,松软的头发上落下一只浅绿色蜻蜓,山林里真的有了一个小仙女;冬天去海边挖蛎子,捡起一枚螺壳放到唇边吹响,眼睛顿时笑成弯弯的月亮牙……”
最后,他站起来,“西西,我真后悔……小心翼翼守着心中的珍宝,想让她纯真烂漫地完成象牙塔里那些重要的事,然后走上社会,我再站到她面前,教她如何面对纷乱复杂的人生。只可惜,只可惜……”
他深深叹气,笑容那般寥落苦寂,“我不该后悔,不是么……我的本意就是远远地守护你,心生妄念,所以才有了悲苦,我还是不够从容,是不是,西西?”
心生妄念,所以悲苦……原来他也有这个感触,原来郎艳独绝、疏淡闲雅的他,也曾在纠结中默默承受撕裂心扉的摧残。
但是,为什么要说出来呢?
为什么要令她为难……
那一夜,是何念西住在木棉巷的日子里、最后一次见到段卓远。
他说完那些痴人梦呓般的话语,转身开门,头也不回地离去。
自此,或许天涯海角,或许咫尺遥望。
两厢心思,各自珍重。
。。。。。。
第二天破天荒地,何念西的生物钟首次失灵,错过了上午的黄金早餐灌汤包,一觉呼呼到十点多才自然醒。
难道卸下一份心事,就能收获如此大的轻松?
看来之前与刑震谦闹腾不休的那段日子,不管多晚上。床、早上依旧准时醒来,是放不下什么东东的缘故?
噗嗤……何念西忍不住骂自己,越来越变得敏感多虑,就连起个床也能生出事儿,女大十九变,越变越麻缠!强烈鄙视自己!
洗漱完毕,琢磨着闲着也是闲着,索性去白疏家的鱼摊帮忙,叔叔阿姨忙着开肠破肚刮鱼鳞,她坐在小马扎上负责算账收钱。
十点多正是鱼摊生意最忙碌的时候,何念西接过阿姨扔过来的装着鱼的塑料袋,放到电子称上,大声报出数字和钱数,再把塑料袋扔给叔叔做宰杀处理,然后接过顾客递来的钱,正准备从散发着鱼腥味儿的饼干盒子里拿零钱的时候,手机响了。
是米蓝打来的,何念西笑着摁下号码,还没来得急说话,那边儿一阵抑制不住的喜气儿就通过听筒高分贝地传导进她的耳膜——
“何念西同学!不管你在做什么,请立即放下手中的一切,半小时之内,迅速出现在我面前!”
何念西撇撇嘴角,“我手里现在拿的是一沓热乎乎的人民币,也要让我放下么?说吧妞儿,有什么好事儿,激动成这样!”
“那就拿着你的人民币一起出现在我面前吧,正好随份子,哈哈哈……”
米蓝笑得没心没肺,听得出来,她今天的确不是一般的开心。
何念西嗔她:“当心笑尿崩……”自己却忍不住跟着笑,“赶快透露一下吧,到底发生什么大事儿了,为什么随份子,你儿子今天满月?”
“满你个脚后跟儿呀臭丫头!”米蓝不跟好姐们儿打谜语了,索性直接挑明:“老娘情人节结婚!这个理由,够不够分量让你立刻出现?”
何念西手一抖,一毛钱的钢镚儿骨碌碌滚进鲤鱼盆,她瞪圆了眼睛大声叫:“不是吧米蓝!情人节离现在还有几天了……十个指头都掰不完,你说你要结婚?之前一点征兆都没有哇!该不会是提前过愚人节骗份子钱吧?”
米蓝瞬间转了频道,唉声叹气,“都怪你这个死丫头一语成谶,我儿子今天不满月,但是九个月之后就足月了!老娘这是赤果果地被逼上了梁山呀!”
啊!
“……”
何念西一时语塞,直接被吓傻了。
挂掉电话,把钱盒子塞给阿姨,迅速解释一番后,何念西拦了一辆出租车,催着司机风驰电掣地开到米蓝短信告知的“家里”地址。
不过却不是她父母的那套房子,而是三环沿线科技园区的一套清静小复式。
这是项冲的产业,两年前就装修好了,预备做婚房的,米蓝前几天刚搬进去。
装修自然是极尽奢华之能事,楼上楼下,电灯电话……噗嗤……
屋里角角落落随处可见大束鲜花,何念西那呼吸了半早上鱼腥味儿的脑袋瓜,被暖烘烘的幽香空气一熏,顿时一阵心旷神怡,生出一种身在浪漫夏威夷的错觉。
险些摇头晃脑吟出: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
“啧啧,”何念西扶着欧式雕花铁艺楼梯,瞅着华丽璀璨的水晶灯,边上楼边感慨:“米蓝,你这日子过得,可真是红酒配切糕,纸醉金迷无限腐朽啊!”
平时都以职业装示人的女强人米蓝,今天穿了一条缀满小花朵图案的森系丝绒连衣裙,眉眼显得清新萌动了不小,可惜动作却依然保持着过去的粗壮线条——
腿一提,把穿了平底软布鞋的右脚径直架到楼梯上,边揉捏脚踝边叫苦:“我搬进来时,这套房子里只有光秃秃的家具,毫无情。趣!这几天到处转悠着采购装饰品,我的脚都快要跑断了!”
何念西大惊失色,连忙搀住米蓝胳膊——“哎呦喂女侠!您老人家肚皮里现在可揣着个小宝贝呢,别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