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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把一首歌曲唱得那般落寞惆怅,让听者产生出心脏已经被揪扯成稀巴烂状态,这位歌者,有着怎样的心、怎样的情?
郭南骁的心,或许才是最为炽烈纯粹的、没有半点杂质,单纯地、执着地对着一个女孩打开心门,哪怕她从来都没有打算要走进去,他从不计较得失。
对音乐从来没有感觉的刑震谦,瞬间生出千万种唏嘘感触,忽然间生出想给郭南骁打个电话的冲动——
时针已经指向零点,也就是说,大洋彼岸的美国,这时候正值中午。
恰好郭南骁今天午饭后精神状态非常良好,让甘凝陪伴着在医院花园内晒太阳散步,于是刑震谦这个电话竟是意外地打通了。
世间之事如此奇妙……恐怕在另一个房间内、一墙之隔的何念西,就是做梦也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刑震谦居然会给向来视为小情敌的郭南骁打电话!
或许是那首《空城》,一不小心碰撞到独居空室的刑震谦的灵魂,恐怕刑震谦自己也没想到,他竟然会对郭南骁说出从来没有打算对任何人说出去的心里话——
先是问了郭南骁的身体状况,得知他最近正在朝着良好的方向发展、已经开始尝试正常进食以及户外活动时,刑震谦诚恳地赞了一句:“郭南骁,你很坚强!”
“那当然——我会尽快恢复软实力,否则拿什么跟你竞争!”郭南骁呵呵一笑,在道路边一张木椅上坐下,仰头迎接阳光,任凭德克萨斯明媚的阳光肆意抓捕他苍白脸颊上苦涩的笑容。
闻言,刑震谦也笑了……大病中的人尚且还能有心情开这种玩笑,看来这小子确实恢复得很好。
深邃眼眸微微眯缝,挑挑眉头,瞟一眼电视屏幕上活力四射的阳光大男孩——还在跟主持人说着什么好笑的话题,腮帮上两枚酒窝都笑出来了,只可惜电视机被摁了静音,一群人在上面悄无声息又说又笑。
刑震谦浅嗤一声:“那你得抓紧时间,现在你姐跟我闹别扭,正是容易挖墙脚的好机会,错过了,这辈子就别想再觊觎!”
郭南骁先是不屑地说:“我从来不会做那种趁虚而入的事儿!”
继而又笑着问:“怎么,还在闹别扭?我说刑大队长,你没学过孙子兵法吗?怎么连夫妻间这点小矛盾都迟迟搞不定呢!”
刑震谦不屑鄙夷,“你小子就扯吧,孙子兵法还跟两口子闹矛盾能扯上关系?”
“解决夫妻矛盾的“兵法”无处不在,只是你没有用心去看而已——”郭南骁浅笑莞尔。
刑震谦将信将疑,“哦?那你说说看!”
电话那端,甘凝已经皱了眉毛,轻声提示:“不要说太久,中医说了,要养神……”
郭南骁轻轻叹气,索性闭起双眼。
万千情绪,俱被紧关其内。
“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就知道你和她的婚姻必然会出现很大的裂痕……”
郭南骁苦笑,缓声细谈——
“你是军内赫赫有名的特种部队教官,不怕困难不怕死,我爸妈提起你,总是屡屡竖大拇指,赞叹刑伯父养出个英雄铁汉子。你顽强、自信、果敢、霸气,可是你知不知道,你在部队里这些超级大优点,如果原样照搬到婚姻里,用来处理跟自己妻子之间的关系时,其实正是产生一切矛盾的最初基石!”
刑震谦眉心微跳,这小子,貌似还真能说出几分小九九……且耐下性子,听他还能怎么摆活!
郭南骁轻声叹气——“你只是一味地拿出自己在部队的霸气做派,一味要求她无条件顺从你的各种安排,自作主张地试图掌控她的人生,可是你完全疏忽了一件事,她也是一个独立的、有思想有性格的人,兵法里说:予欲取之、必先予之,你只知道要求她对你服从,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她也会有自己的想法和向往?”
刑震谦有点不悦了……他的妻子,难道还要让外人来告诉他,她在向往什么!
强行抑制着不耐烦,刑震谦浅笑:“这么说,你知道她的想法?”
“嗯,”郭南骁微笑点头,在脑海中回忆着一张长着明澈双眸的秀气脸庞,“她想要的,其实很简单——被尊重、被正视。”
234 无心之伤,恰恰说明用心不够
她想要的,难道就是如此简单?
刑震谦皱了眉头,手指在沙发扶手上发出一串无节奏的敲叩,“你怎么知道,她的所需没有被满足?”
郭南骁浅笑:“你知道吗,她最可贵的地方,就是从来不肯轻易在别人面前暴露自己的弱点——即便在婚姻中受到伤害,也是如此。悫鹉琻晓所以如果你用心观察过她、留意过她对待事物的反应,就应该能够看得出来,在你给予的这场婚姻生活里,她的自尊心几乎时时刻刻都在面临挑战!当然,你的出发点肯定不是这样,但是无心之伤,却恰恰说明用心不够,对吗刑队?”
用心不够……
郭南骁含着淡然笑意说出的这四个字,犹如一把重锤般,猛然撞击到刑震谦心口上。
“郭南骁,你病了一场,心智提升了不止一两个台阶嘛!”
他第一次,对他眼里的个小屁孩说出的话,露出赞扬的笑意。
郭南骁哼一声:“那么我现在可以和你谈关于公平竞争的话题了吗?”
噗嗤……刑震谦乐了!
这小子还挺记仇呀——之前他曾经不止一次地对这个毛头小子撂过话,让他长大了,不再跳起来说话时,再来跟他谈公平竞争……没想到这小子竟然上了心!
他摁下遥控器,把电视机关掉,站起来到落地窗前,从容地点燃一支香烟。
把自己沉浸在袅袅烟雾里,望着窗外花园子里星星点点的灯光,黯然浅笑——
“我一直以为,为她安排好一切,是对她最大的宠溺和关爱……我有着一段还在扯皮的历史情事,是个有污点的人,我一直在等待,打算等手头的任务彻底完结,也彻底终止跟江小乔有关的一切事情之后,彻彻底底地把自己的心洗刷干净,然后以洁净的身心,面对纯洁无暇的何念西……在这之前,即便她对我主动表白自己的心,即便我心理受到偌大的冲击和悸动,本应回应的,但是却陷入犹豫……”
他猛吸一口,对着窗外的夜色吐出一大团跳跃的烟雾,遮住他黯沉而沮丧的表情——“那是我这一生截至目前,遇到的最大的心理障碍……你知道吗小子,在你姐面前,我始终有着羞耻心。”
他句句发自肺腑,羞耻心——没错,在单纯透彻的何念西面前,他深深为自己曾经有过一段情史而羞耻。
如果上天能够给个重来一次的机会,他一定好整以暇、洁洁净净地等待着生命中这个纯美可爱的小女子,不让他和她之间相隔那么多影响感觉的事物。
他的心已经沦陷过一次,那么这一次,即便全身心地投入,还能算作是完整吗?是否还有资格问心无愧地面对她?
郭南骁显然被刑震谦的话吓到,足足惊愕了将近一分钟后,才发自内心地笑了,酸涩,却又感到一阵解脱——“我今天才知道,没有哪个人,比你更值得让她去爱!”
刑震谦把明灭烟头上的灰烬弹进陶瓷莲花缸,戏谑呼气,“是吗小子,那么,你的潜台词是放弃竞争了?”
“我永远都不会放弃!”郭南骁掀了掀甘凝刚刚帮他戴上的太阳镜,眯缝着眼睛瞅天空中那一轮骄阳,笑得豪迈万丈,“刑震谦,只要你敢不对她好,我就有机可乘!”
这小子未免太猖狂……
可是,他说得又岂非不无道理。
何念西现在有很多事情转不过弯,而他自己,亦是未能完全整理好心情。
两厢俱乱,硬性糅合到一起,只能产生出更糟糕的结果。
既然如此,不妨真的如她所说,分开一段时间,两个人都静一静。
爱情里也有兵法——退,亦是进。
那天晚上,何念西先是睡得忐忑不安,唯恐自己一闭眼,刑震谦就会打开门锁闯进来,强行发生什么令她不愉快的事情。
后来逐渐迷瞪得撑不起眼皮,眼见着都快凌晨两点了,外面儿一点异常响动都没有,可见似乎比较安全。
这厮,忽然间变得讲道理起来,还真是令人有点不太适应,呵呵……人嘛,潜意识里总是有那么几分贱皮子劲儿!
抵不住困顿,也安了心,于是闭上眼,呼呼一觉到天明。
第二天清早,在蒙悦的安排下,兰笙和吉米各自采血,核对结果几乎毫无悬念地证明这两人是真真切切的亲父子。
幼子失而复得,终于有机会来补偿以前犯下的错,兰笙的激动,可想而知。
千恩万谢,又千祈万求,唯恐蒙悦不肯把孩子还给他这个曾经很不负责任的父亲。
可是在血脉亲情面前,谁又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