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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即自我掩饰地进行弥补性解释:“爷爷有小李日夜照顾着,还有医生和护士随时给予关心,日子过得很安静,我现在这个样子要是被他知道,反倒会惹他老人家担心,那么大年龄,还要为我这个不争气的孙女担心,我就是内疚死,也无法弥补这份沉重的不孝!”
郭南骁神色复杂地望着何念西,轻声说:“姐,既然你不想让我说出去,那么我一定会帮你保密。爷爷那边,我会安排人时常过去看望,本来应该我亲自去,但是我现在走到哪里都会引起围观喧闹,会影响爷爷休息养病。”
何念西摇头:“你不用去,也不要安排人过去,否则,我在你这里的事情很快就会被发现,我……”
“好,那我就不安排人过去。”郭南骁叹着气点头。
看着这个为了她而满脸担忧的阳光大男孩,何念西又是感激又是歉疚,反过来倒是去安慰他:“瓜瓜,你也别担心爷爷,爷爷这段时间身份状况还算稳定,再说我也不是一直在外面躲着不回去,我只是短暂地需要静一静,让自己的心尽快趋于理性。过段时间还是会回来,把该了解的事情彻底了解,然后等天气暖和了,就把爷爷接回木棉巷,平平静静过以前的日子。”
外面响起试探性的敲门声,甘凝站在门口,满脸焦急,压抑着音量提醒:“三少,再不出发,就要迟到了,你是新人……”
“我知道了!”郭南骁不耐烦地抬手制止甘凝的提醒。
甘凝哑口无声,但是却没有退出去,固执地站在门口,无声地继续提醒着郭南骁。
作为刚刚走红不久的艺人,遵守时间显得至关重要,一旦被冠上“摆谱”的负面评价,接到的邀请函会越来越少,演艺圈儿的人气聚拢的容易却也消散得快速,如果失去信用导致形象受损,艺术生涯完全有可能会悄无声息地就此断送。
何念西虽然对这行儿不懂,但是这一点点浅显的道理却也是能想到的。
她不睡觉,郭南骁就不放心,心中有挂碍,当然也就不愿意离开。
向来潇洒不羁的娱乐圈儿明媚小王子,遇到何念西,行事就变得不爽利,就有了掣肘牵念的事物。
何念西满腹内疚,咬咬牙,硬撑着在唇边绽出一抹浅笑,又做了个打呵欠的姿势,哑着嗓子催促郭南骁:“我困了,眼睛都睁不开了,你赶紧走吧,站在这里,我没法儿睡觉呢!”
“三少——”门口,甘凝眼巴巴地翘望着,壮着胆子又轻唤一声。
“来了!”郭南骁急躁躁地摆摆手,满脸不耐烦。
眼睛望着何念西,就像是看着一个让他难以放心的小孩子般,又要开始叮咛:“一定要睡到自然醒,起床后给前台打个电话,就会有晚餐送到房间,无论多晚都会有,一定要吃饭!要是嫌无聊,就去健身房……”
“行了快走吧——”何念西苦笑着催促:“这些甘凝都已经给我说过了,你再啰嗦,我真的被你吵得没法儿睡觉了!”
郭南骁将信将疑地再看一眼何念西,又细心地帮她掖了掖被角,这才转身离开房间,脚步匆忙地带着一大帮人去电视台赶场子。
听到他们的脚步声完全在屋子里消失,何念西才掀开被子下床,趿着拖鞋去卫生间。
出来后又去客厅倒了一点热水喝,这才回到之前那个卧室,重新躺回被窝。
双手抓住被角,轻轻合上酸涩干枯的双眼,舔了舔干绷的嘴唇,小声唱:“军港的夜呀,静悄悄,海浪把战舰,轻轻地摇……”
思维穿破一切凌乱破碎,如同穿梭时光一般,回到很多年以前。
那时候,她还只是一个两、三岁的小女孩,穿着蓬蓬纱公主裙,坐在爷爷的自行车后座上,从幼儿园回到家中。
平房门口的金合欢树正枝繁叶茂地展开每一根枝条,为这个马路边的小院子撑起一片阴凉,知了躲在树冠内,没完没了地聒噪着,夏天的阳光是那样地毒辣。
树荫下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都穿着浅绿色的军装,远远地看到爷孙俩回来,立即跑着迎上去,年轻的脸颊上满满地充斥着开心的笑意。
他们把何念西从车座上抱下来,顾不上天气炎热,还站在大太阳底下,轮流争抢着抱着脸蛋被晒红的纷嫩小女娃,满含期待地说:“念西,叫妈妈,叫爸爸……”
何念西哇地一声哭了,慌乱地张开双手往爷爷站立的方向扑,惊慌失措地喊:“爷爷!爷爷……”
爷爷心酸地看着这幅场景,眼睛一闪动,两行热泪就流了出来,心疼地看着何念西,却又笑着说:“傻孩子别害怕,这是你爸爸妈妈,快叫爸爸妈妈——”
说完,狠心地转身,推着自行车进屋。
从那天开始,从小被爷爷独自抚养的何念西就有了爸爸妈妈。
晚上躺在爸爸妈妈中间,好奇地听他们将部队里的事情,以及各种各样的童话故事,那些故事,可比爷爷讲的老故事要新奇多了。
她总是不知足,贪婪地使劲儿提要求,听完一个故事还想再听一个,一遍遍地撒娇,多么晚都不肯睡觉。
每到这种时候,妈妈就会微笑着,温柔地望着她说:“念西,妈妈给你唱部队里的歌,好不好呀?”
妈妈嗓音极其细柔,会唱很多首歌曲,而何念西最喜欢听的,就是那首曲调舒缓的《军港之夜》,意境温柔而恬静,就像是催眠曲一样,每次听妈妈唱这首歌,要不了几分钟,就立即呼呼睡去。
生活中虽然有很多令人烦恼的因素,譬如爸爸妈妈从外地调回后,因为没有关系,迟迟不能得到安置的问题。
但对于幼小的孩子来说,父母陪伴在身边,每天晚上有故事听,有歌曲来催眠,就足以构筑出一个无忧无虑的幸福童年。
所以,尽管很多年过去,何念西几乎已经想不起来爸爸妈妈的容貌,但是那首用来催眠的《军港之夜》却始终牢牢记在心头。
现在重又唱起,一遍一遍地唱,本来是打算给自己催眠的,可是却越唱越难过,最后直到嗓子哽咽得再也发不出声。
妈妈,爸爸,假如你们在天有灵,看到女儿这么痛苦的样子,是不是也会跟着一起难过?
如果是那样,那么当初为什么要丢下女儿,双双离开人世,走得那么决绝,女儿连看你们最后一眼的机会都没有,留在木棉巷老平房里的,只有一张放大的合影证件照。
爷爷经常在卸下那张相框擦拭灰尘时,用被病痛折磨得骨节严重变形的手轻轻抚摸着那两张年轻的面庞,噙着泪水对何念西说:“这是你爸爸和妈妈结婚证上的照片,你妈妈是非常善良的女孩,一点都不嫌弃你爸爸是个穷小子,即使连婚纱照都拍不起,还是愿意嫁给他……”
那么恩爱的两个年轻人,却来不及携手走完人生路,一起相濡以沫到白头,年轻的生命,永远地断送在何念西七岁时的那个夏天。
至今,伸冤无门。
情深不寿——何念西今天第二次想到这个成语。
果然,太过于恩爱的夫妻真的会遭到上天妒忌,不知什么时候就会降下灾难,无情地扼杀他们在人世间的一切恩爱时光。
心里忽然一惊,有那么一丝细细小小的疑惑骤然生出:她和刑震谦,会不会就是因为过于恩爱,老天爷看着觉得很不爽,所以才布下障碍处处阻挠,要活活拆散他们?
这个念头刚跳出来,立即被她苦笑着摇头否认,在心里把自己狠狠地嘲笑一番!
怎么可能啊!……连一个“爱”字都堪堪地说不出口,还敢谈什么“恩爱”,她何念西简直就是痴人说梦,自己扇自己的脸找虐!
不愿意再想……实际上,她也想不动了。
昨晚一夜没睡,支撑到现在,已经是下午三四点,就算大脑不瞌睡,思维不能中断,但是眼皮却已经沉重得再也睁不开,使劲儿往下耷拉,酸胀干枯,带动得脑袋瓜都跟着一起晕眩麻木,难受极了。
疲劳至极的人,一旦闭上眼睛进入熟睡状态,必定会睡个天昏地暗,就算是外面打雷,也都难以惊醒。
何念西这一觉睡得的确香憨,睡梦中隐隐约约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迷迷糊糊摸索着拧开床头柜上的台灯开关,揉着眼睛去看电话机上的时间,顿时大吃一惊——竟然已经是凌晨三点多!
这么说,她这一觉,竟然睡了十二个小时?
外面客厅内影影绰绰传来甘凝和郭南骁的声音,似乎有点激动,正在争辩着什么。
原来他们都已经录完节目回来了……可是,深更半夜的不睡觉,在争辩什么呢?不是说明天一大早还要去赶场子么?
185 何女士的宵夜
何念西掀开被子站起来,趿着拖鞋往外走,想去看个究竟,假如郭南骁和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