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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跟你订婚了。”
“你、你说什么?!”元司晨结巴,瞪大了眼。
她知道元司晨将她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也就不想多费唇舌重复一次。
当初她开口问他要不要订婚,他立刻同意,欣喜若狂,那时她有些懊恼,觉得自己做了错事,不应该冲动行事,但想到蓝冬青,又认为自己的决定是对的,所以忍住了心里的疙瘩。
她没跟家人提及任何关于订婚的事,因为打从一开始她就是利用元司晨,是的,她自私地利用了他,她是个坏女人……
现在,她不想再将元司晨牵扯进来,他一直都只是局外人,这出戏里没有适合他的演出角色。
“你怎么可以这样?!”元司晨捉著她摇晃,顾不得是否抓疼她,也不在乎男人的手劲会在她白嫩纤细的手臂上留下多深的指印。“你在玩弄我吗?!你从头到尾压根是在耍我,对不对?!”
元司晨对待范悠悠也不完全是真心诚意,她像是他碰上的挑战,激发男人的征服欲,虽然日后他也会开口跟她说婚事不作数,一切都只是男欢女爱,但那番话从她嘴浬说出来就是不行!
他无法忍受自尊被如此践踏!
“如果你想听我说一句抱歉,我可以说。”
“你——”
“还是你想打我一巴掌泄愤,也可以。”
元司晨好半晌无法挤出半个字来辱骂她,她的表情仿彿一个和他站在捷运车厢里并肩的陌生人,靠得很近,而两人不熟识,偶尔眼神交会,一点也不代表任何涵义。
“你会不会太过分了?”他咬牙切齿,声音像是犬类低狺的频率,一字字从牙缝逸出,十指深陷在她的双臂间,疼痛使得她微微蹙眉,不过比起元司晨的狰狞模样,她的只算是小儿科。“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习惯被男人捧在手心里,所以狗眼看人低,我元司晨好歹也是名流子弟,我勾勾手指,要多少女人就有多少女人,我答应跟你订婚是给你面子,你拿什么乔?!要不是看在你还有几分姿色,你以为我会浪费时间陪你这种冷冰冰的女人吃饭喝酒,还装什么圣女不准人碰,你当自己是镶钻的吗?!”
她静静听著,不答腔也不回嘴。
好奇怪,这些骂她的话,一点杀伤力也没有,就像以前元司晨夸过她的好话,比一句“今天天气真好”还要平淡,都没办法让她的情绪有所起伏。
元司晨并没有轻易放过她,他挖出更多伤人的话羞辱她,她看著他的嘴不停地一开一合。
她不懂他为什么要这么生气,他很爱她吗?
他会愿意整夜不睡满城市盲目地寻找她吗?他若会,又怎会把她一个人抛在街头,他不知道那可能会使她遇到危险吗?
他会无论何时何地她找他时,都立刻出现在她面前?
他会为了早上替她打一杯新鲜果汁而特地新增一台果汁机?
他会为了让她吃下一颗御饭团而不厌其烦地刻意多绕好多家的便利商店,只是想诱哄她点头?
他有那么爱她吗?
没有。
既然没有,他何必生气?
不爱她,离开她,天经地义;不爱他,不嫁他,不也是很理所当然吗?
“你说!除了我之外,你是不是还劈腿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好耳熟的话,好像在哪一任的男友口中听见过,类似的,大同小异的。
你是不是心里还有别的男人?他是谁?!
你爱的根本是别人,对我毫不真心,既然这样,你又为什么要跟我在一起?!你为什么不跟那个男人交往就好?!
别人问她这样的问题,她从来都没有给答案,因为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那些男人总会这样认为,他们是哪一点感觉她的心里存在著一个人,而她自己竟然没有发现呢?
“是谁?!那个男人是谁?!”元司晨非要逼问出一个答案。
“心虚不敢说?”
“蓝。”这个名字,出乎她自己的意料,脱口而出,当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时,她才是现场最受惊吓的人。
原来是他,原来那个被藏在心里头的人,是他。
“谁?!”
“蓝。蓝冬青。”她终于有了笑容,但并不是给元司晨的。
啪!
范悠悠感到右脸一阵火辣,耳鸣让她听不到任何动静,晕眩袭来,她眼前尽是一片黑,在她回神发现元司晨掴她一记耳光的同时,元司晨拖著她往楼梯间走——
刷!他将她抵在楼层与楼层间的墙面上,动手撕她的衣裳!
她的反应慢了好几拍,只能瞠眸看著身上的洋装在他手中化为一片一片破布,一直到她意识自己必须要使劲挣扎时,她伸脚踹向他,却使得她的腿沦陷在他腋下,抽也抽不回来。
“住手!”她扯喉大叫,左脸颊也立刻挨了另一个掴掌,元司晨要亲她的嘴,她左右胡乱地闪避,他直接张嘴咬著她的脖子,故意咬破肌肤,要让她吃痛尖叫。
“妈的抽个烟也一直有人打扰是怎么回事啦!”楼梯间传来的咆哮声回荡再回荡,紧接著是火气十足的脚步声跶跶跶杀下来。
火燎原!
他由上往下看见发生在眼前的实况,瞠目锁眉。
一拳轰来,元司晨从范悠悠身上滚下去,足足跌了半个楼层才停住,两管鼻血猛流。
“我兄弟的女人你也敢碰?!”
“悠悠,喝一口。”
红酒慢慢灌进她口中,滑入喉头,暖意从胃部泛开,她始终被蓝冬青抱在怀里,身上包裹著他的黑衬衫,把她密密包住,她深呼吸,牵动两边脸颊都痛。
“我的脸肿起来了吗?”她有些大舌头地问。
“对,比之前你在Bluestar被打的那次还严重,这次肿两边。”蓝冬青不安慰她,反而落阱下石。
“那好丑……”她又被他喂一口酒,整个人都热起来了。
“你现在就像蜡笔小新一样,脸大身体小,两颊鼓鼓的。”
她无奈地呻吟,瞥见蓝冬青交叠在她胸前的手臂上青筋浮凸紧绷,她直觉地抬头,明明语气是在和她说笑的蓝冬青,却有著一张阴沉的脸孔。
“蓝?”是她被打晕了吗?她怎么觉得蓝冬青看起来……好生气。
她触摸他的脸颊,想安抚他,但不确定他是为何生气,不知从何安抚起。
“还好阿火在那里抽烟。”他平稳的口气中带著她没听过的颤抖,抱著她的手臂更加收紧。
还好火燎原就在那里,不然他简直不敢想像后果。
接到火燎原的通知,他及尹夜、孟虎飞奔到案发现场时,火燎原扭住元司晨的手臂,将他制伏在地,他看见范悠悠呆坐在墙角的模样,她的肩膀留下元司晨撕扯衣服时粗鲁的指痕,鲜红的线条印在雪白的肤上,脖子上还有一个醒目刺眼的牙印,都咬出血来了,怵目惊心。
他好想冲上前去将元司晨痛殴一顿,要那个混蛋为他所做的事付出代价,但他忍住了,揍人不是那时最重要的事,有孟虎和阿火代劳,足以将元司晨扁得连他家养的狗都认不出来,她吓坏了,可怜兮兮地蜷缩在那里,他跑过去将她搂住,感觉她在他怀中逐渐松懈,他以为她会哇哇大哭,但她也没有,只是揪紧他的衣服,呼吸缓缓均匀。
她平静下来,但他还没有,他骨子里流窜著满满的愤怒还没发泄,元司晨被扭送到警局,但碍于他们的身分及职业却又不方便让警察到场采证,加上元司晨的父母动用人脉替他脱罪,这件事最后只会不了了之,真教他不甘心。
“你要帮我跟火先生说谢谢。”否则她挣不过元司晨的蛮力,他带给她的讨厌触碰都让她难受,元司晨的第一个失策就是将她拖进了自以为空荡无人的楼梯间,第二个失策便是没料到心情不好的火燎原躲在那里吞云吐雾。
“我知道,我会。”岂止谢谢,叫他开一张空白支票给火燎原随便填数字他都甘愿!
“蓝,你不要生气了。”她轻拍他的手背。
明明最该被安慰的人是她,她却只惦记著他的情绪。
“如果杀人无罪,我绝对不会跟他客气!”
范悠悠给他一记笑靥,“他也受够了教训,火先生在你们来之前狠狠打了他好几拳。”
阿火,干得好!
“……当我跟他说不订婚时,他的反应好激动,我弄不明白,如果我爱的人跟我说他不爱我了,我一定二话不说,放他离开,不会对一个我喜欢过的人口出恶言,将他一切的好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