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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夕握紧褶扇往宇轩辕胸口一拍,“宇大哥,该走了!”
他俊眉一挑,“阿炎,刚唤我阿轩。”
格外繁闹的街景似乎隐隐预示东朝的强盛,它不因汝王府的消没而失去生气。一个皇孙公子的离去对于一个朝都的影响,只不过草草的几天,白绫撤去后,又是美妙红绿的白璧江山。
一个白天,一个黑夜,一路悬挂的彩灯慢慢的往后退去,引领时光一点点在炎夕的脑中往后散。
初次踏入这片土地,陪在她身边的也是位俊俏的少年,他对车外的景色意兴阑珊,似笑非笑的只盯着她看,当时的昭然,心里怀抱着真挚的幻想,唇边的笑意是无比的满足。脚与石面相触的刹那,鼎沸的人声穿插视野。不知怎么的,她会想起宇昭然。
张榜告示之后,宇轩辕的另外四个兄弟寄书朝都,亲写哀词,宇昭然出殡的那日,一向不穿白衣的灵潮死一般静的和丹姬一起随灵队走往皇陵。
那天,宇轩辕停朝一日,他一个人在安慈宫里,竹目告诉炎夕,他不见任何人。包括炎夕。
红影浮动的大道上,炎夕仿佛看见一张张冥纸。宇轩辕和她,他们都没能送昭然安然入土。
遥看那远远的天边,皇陵里哪座墓,是他的,天下哪一寸土地,美丽足以让牡丹从此长眠。丹姬自请守灵,终身不嫁。
而她,则是瞒了宇轩辕。她没有告诉他,昭然最后和她说的话。宇昭然,如同流星一般,突然升起在朝都,又突然陨落。
谁是谁非,或者昭然说得对,她才是始作俑者。幸而昭然有丹姬,但他终究是带着对她的恨意离开人世。死后的虚名,监国公不希罕,昭然会希罕吗?
“卖烧饼喽……”声音格外精神,寻声而望,是位铁面大叔。
她蓦然回神,几个小儿围在那大汉身侧,铁面顿时转柔,几个兄弟抢着一块烧饼,好像要打起来。
宇轩辕说道,“再过几日,你我大婚,兄弟也能再聚。只是少了……”
“昭然。”炎夕看着宇轩辕,他的俊庞蒙上黯淡的光。
不时有人抱着孩子从他们身边经过,欢快的小儿吹着彩色的手制风车。
只有他们慢在道路中央。
炎夕抬头,满天的星斗像碎钻般嵌在黑幕中,“你说哪颗星星会是昭然?”
他没有回答,本是七夕情人相会日,身后华丽的布景却因为一个人而变得哀索。片刻以后,宇轩辕冷硬的声音扬起,“我希望昭然不是任何一颗星星。”
“为什么?”
“那样,他便永不会陨落。”
她笑着点头,白晳的脸庞更添神雅。再次看向宇轩辕,竟发现他的背影在普通的衣衫下,有些沉重,压得她喘不过气。
文昭帝的遗训,宇族的男人,还存活的四个兄弟,默契的安守在朝都之外,他们不幸吗?不!他们反倒是幸运的,远离了权势之争,全新全意的信任宇轩辕,各自娶妻生子,生活无忧,在相映的郡首地方,都是一时的佳话。
而宇轩辕呢?背负了什么。昭然之死,震动东朝,若不是有窦清为证,若不是有丹姬亲笔之书,谁又相信,宇昭然年纪轻轻会英年早逝。
宇轩辕的步伐突然慢下来,炎夕侧目一望,柳烟玉翠的灯塔。
他顿足说道,“今夜与人有约,不过,我们来得太早。你想先去哪儿?”
去哪儿?炎夕抿唇,扬起下巴,打开褶扇。
宇轩辕幽然的俯视眼前的少年,路边不知从哪儿冒出一队奇装异服的人,女的戴着小高帽,珠帘吊坠,男的穿着半截马甲,模样甚是欢喜,好像有什么事。
宇轩辕眸光一闪,随即走到炎夕身侧。
“呼啦啦……”
弹着三弦琵琶的几名少女梳着长辫,脸上绽放的笑容,像红嫣醉人的晨花。她们跳着过来,围在宇轩辕,炎夕的身侧。
“这是干什么?”炎夕蹙起眉。
有位和蔼的老人手里拿着镶有绿玉的仪仗,笑道,“两位公子,老夫是源族的族长,七夕良辰,族人入都同庆。”
“同庆?”
老人道,“牛郎织女,缔结姻缘之庆哪。”
“啊?”这倒是明白几分了,炎夕压低身子一望,远处有几尊花轿,轿上的女子戴着面纱,眸眼分明,围观的男子都举目望去,想一窥芳容。
“两位公子既然是有缘人,不如与我同去。”
四周有人喊道,“去不去啊?选中了还不去。”
“那几位可都是美人哪。”
“老弟,你何不自荐前往。”
“可惜源族的规矩太硬。”
“哈……你着实不如那两位公子生得好。”
炎夕醉人一笑,双眼弯成新月,她推了宇轩辕一把,“为何不去?”
见识见识也好。
宇轩辕正欲拒绝,却见炎夕已经迈开步子。
只等低叹一声,跟上前去。
源族同庆,是要为族内贵裔的女儿选佳婿,炎夕啊,你女扮男装若是被发现,可就麻烦了。
引路的姑娘们模样水灵,时不时羞着脸打量这两位俊俏的少年,炎夕不以为意,再看宇轩辕,阴沉着脸,也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这宫里的人哪个看了陛下,不是顿首。只怪源族的姑娘都大胆得很,连炎夕被同为女人的她们看久了,脸也不禁发红。
族长一笑,同座上的人当中,竟有熟面孔。
“降……降雪芜。”
雪衣少年颔首微倾,是对宇轩辕。火光在他面前也失去温度。其他的公子也是朝都内的有名人士,德才兼备,有几位在王肃的府上,炎夕见过。
群龙集首,外加宇轩辕这位帝王,炎夕笑叹,源族的姑娘还真会选人。
蛾眉画盏,所谓选婿,不过如此,几尊轿中有美人几位。缠丝香囊,送给喜欢的少年。
源族更是倾力围造红台,架起数十个火堆,另外侍女亦有百人。上宾男子共有五十余名。
这番阵势,炎夕还是第一次看见,鲜艳的帛裙,浓烈的羊脂酒水。
四座的人谈笑风声,似是有擂台一战。
本来便是瞧热闹的心情,她微笑着对宇轩辕说道,“这人数还不少,不知谁会被选上?”
宇轩辕饮上水酒一杯,低语道,“只要不是你,都好办。”
她不得不蹙眉,穿上这干净的华缎,炎夕心中还是有几分自信的,“你这是什么意思?”她不够俊俏,不够男人味儿吗?
隔壁座上有位少年,敲着桌牌,长得甚是文雅,他有礼的颔道,“公子有礼。在下同顺宁昔。”
宁昔乃是同顺的才子,不屑为官,早先炎夕曾在骆尉口中听过此人的名字,果真是一表人才。
“公子有礼。在下……”没个名字。炎夕一笑,“阿炎。”
宁昔挑眉,眼前的少年生得太美,他略微恍神。
只听宇轩辕道,“公子似乎唐突了,阿炎是男子,并非女子。”
宁昔这才收神,感到目光放在炎夕身上过久,他扬起纸扇,轻松道,“是在下失礼,阿炎公子好相貌,笑时若风,夏日炎炎,难免贪一时凉爽。”
再看对面那白衣少年,宁昔收起扇子,敲了敲手指,今夜真是风光无限,名流无穷。阿炎身旁的男子,模样有礼,但霸气十足,他应当言辞小心,此人锋芒难挡,他这种人最怕惹麻烦,自然是避开为妙。
炎夕以只有宇轩辕听得到的声音,小声道,“陛下,微服出巡,不必摆皇帝的架势吧。”
宇轩辕凉音道,“常人难当。”
羊肉略带骚味,但以橙皮作佐,味道倒出奇得美。这边是炎夕与邻座的公子相谈甚欢,那边是宇轩辕精目遍扫,微寒露芒。
薛琪也在其中,他位于降雪芜身旁,说道,“降公子,源族的小姐虽是半掩着脸,但单凭眉眼,我也能猜到八九分,个个都是美人。”他受邀当中,只不过是图个热闹。了却心事的薛琪已然决定,明日启程回大故里,从此,与琴相伴一生。
雪芜恬淡道,“我会在此,不过是族长盛情难却罢了。”他双眼直望向对面的炎夕,时而浅笑。
几位歌姬,相舞飘携,一舞终毕,众座上传来掌声。
异族的管乐难免吸引人。
待到月至偏宫,压轴之戏也随即上场。
轿子上的三位纤弱美人,盈盈下步,樱黄的纱巾遮不住倾城之颜。
族长接过三个锦囊,由织绵宝缎缝成,女子幽黑的眸子映着火光。
宁昔扬声道,“阿炎,我看,你身边的公子非同一般,三个锦囊中必定有一个是归他。对面那位白衣少年,俊俏出尘,想必逃不了,但看最后一个锦囊花落谁家,是你,亦或是我。”
宇轩辕似是未闻,继续品酒,玄蓝的衣衫流光溢溢。降雪芜也是一脸淡然,缓着脸色,专注听身边的薛琪在说话。
炎夕合起纸扇,笑道,“此言差矣,我和阿轩是局外人,只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