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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额上有几滴晶滢的汗珠,深深凝视了炎夕几眼,好似第一眼才望见她。他充满力量的长臂往她的腰上一放,结实地把她抱住。
炎夕笑了笑,像安慰小孩儿一般,柔声问道,“昭然?”
“那天庙里的白衣男子唤你……夕儿?”他的目光飘得很远,大掌小心地捧着她身后的长发,他又深深地望着她,刚毅的脸上洒满纯净的金黄。
炎夕愣了愣,说道,“昭然,其实,我是……”
“你不要说话。”昭然狠狠地再次将她拥入怀中,用尽力量。他低沉的嗓音,有动人的迷醉。“我不想知道你是谁,你是我的明月,你明明就是我一个人的明月。”
“昭然,你,是不是后悔了?”炎夕小声地问道,心中那股熟悉的凉意涌了上来。
四周静寂一片,只有蝉声扰乱着两颗躁动的心。
昭然这才将她放开,“我不会后悔,明月,我们明天就离开。但你千万要记住,不要离开这座红阁,哪里也不要去?你等我回来。一定要等我回来。”
炎夕点了点头。她笑了笑,望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或者明天,她该告诉昭然,她是谁。
这天的气氛很不寻常,她坐在红阁边上,望着这陌生而又繁华的府地,清凉的风吹到颊上,感觉很是舒爽。
古时幽会的少女总会倚栏遥遥相望,而她望着远方,却心情复杂。最后,她还是选择逃亡。在这牢笼的一角,她的心不免得有些慌张。
“何人?”她听到门开的声音。
只见一名少女,她身着红衣,看来不过十五六岁。“姑娘,我家夫人有请。”
“夫人?”她纳闷地想,昭然曾说,这是他三哥的府地,但却没有提起,他有母亲。想来,这贵族家里,也未必是同胞兄弟,或者那是他三哥的母亲。既然主人家有请,她怎么好推托。
“好。我这就随你去。”她点了点头。
红衣少女只是笑着,她带着炎夕走下了红宫楼,水和青色,雕栏凭倚。经过了宽大的院闱,她被带进一间房里。
迎面是一座金色佛像,面容庄丽而慈蔼,有一名老妇人,背对着她跪在佛像前。
“夫人,姑娘请来了。”
“好。”妇人的声音庄严而又舒缓。
门背关上了。炎夕看清楚那人的脸,她眼角处的皱纹无碍她仍存有美丽的韵容。她的唇边漾着一缕笑意竟与昭然有些相像。
“想来,你是昭然的客人。”
“是的。”炎夕恭敬地说道。
妇人笑了笑。“不必拘谨,请上座。”她的手不停地滚着玉念珠,从未停下。
“我请你到这儿,是想问你有没有什么要求?”妇人又问。
炎夕回以浅笑,“不必了。这府里的东西都好。”
妇人也笑了。“我问的是,在随昭然离去之前,你有没有什么要求?我们家族也是贵族,昭然对你一片痴心,明天就走,也算匆忙,我总要送你些什么东西。”
炎夕沉默了,什么东西?她不想要什么东西,她只想要找到她的乳娘。
妇人继续说道,“姑娘有难处不防说出来。我虽是妇道人家,手里倒有几分权柄,东朝境内,你要奇珍,我便给你奇珍,你要异宝,也并非难事。除了……除了仙家物,我都能试试给你找到。”她的眼眸紧紧盯着炎夕。
炎夕深深吸了口气,或者,她可以趁此机会打听打听。“不瞒你说,我与我的乳娘失散了,我想找她。”
“哦?”妇人站走身上,她走到偏阁里,立于桌案之前,“此人若是在东朝之内,倒不是难事。”
“真的?”炎夕欣喜地说道。
“你把她的画像画下来,我依图去找。半日之内,必定给你一个答复。”妇人缓缓地回答。
炎夕感到心中有根弦断了。她走到妇人跟前,“多谢夫人。”她便赶快拿起笔,画了起来。
红衣少女接过她手里的画。说道,“姑娘,你可否在这儿等我片刻?”
炎夕摇了摇头,“我可以自己回去。你只管送这画出去。”目前找到乳娘才是最重要的事。
“姑娘,你认得路回去吗?”红衣少女有些担心。
炎夕的心情很好,点了点头。“你回来时,要是在红阁看不到我,再来找我也不迟。我不会出这府地的。”
红衣少女点了点头。先离开了。
炎夕凭着记忆往回走,假山明丽的峰尖在午后的光下令她有些恍神。山上流下清澈的泉液,叮叮咚咚地打着拍子。
她的心雀跃着,或者是因为那突来的希望。她心忖道,若是真能找到乳娘,她离开时便有了方向。在这世上,她只剩下乳娘。
走着走着,她竟发现,自己迷路了。府院亭阁竟变幻莫测,道影迷途无一处是出口。
她的心惊跳着,莫不是困死在这迷丛中。
远处传来一阵鸟鸣。她停了片刻,仔细听了起来。往那声音走去,不知能不能寻到红阁。
野花综综,清流淌在墨石岩上。她走了大约半刻钟,柳暗花明的一角是一幅新的景观。
有森物奇景,好似眼前是一片高山,炎夕惊愕,这是何处?她明明身在府宅里,怎会看到山中景?
林中有松木繁种几千,枝蔓相交,烈日之下,印下阴影几片。
有一人身着黑衣,背对着她。那人高大挺拔,稳如泰山。
“你迷路了。”他缓缓地转身。
那冰冷的眸子,坚毅的唇瓣,以及好听却又冰凉的语调。是她做梦也不想遇见的人。
他像初遇她时的模样,只是斜睨了她一眼,走到她身前,“这是青障,你怎么寻到这里?”
她高高仰起头,与他对望,“我听到有鸟声,便想也许走得出去。”她左右打量,这繁森宇里的,只有鸟鸣虫叫,青木盘旋。
“不用看了。你还在府里。”他淡淡地回答,眼神只落在枝间。
炎夕才看到,枝间里有一团草色,想来是鸟窝吧。“你竟然在华府之内,建这样的一处地方?”这大地自然景观,怎么能随意由人来摆弄?
他的唇畔隐隐微动,分不清是不是在笑,“只有自然才是生存的根本。树荣草枯,死去归尘。你看,”他指了指飞进枝间的细影,“这林间的雏鸟越来越多,他们进来了,便只有两条路,一是在这儿活下去,二是成为林里走兽的食物。”
“你不过把那些鸟儿当作玩物,建这青障迷惑他们。”炎夕了解他的意思。这人的心肠还真是残忍。
他冷笑两声,“我从不抓他们,是他们主动飞进这林子。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他们若死去,与人无忧。”
“你……”炎夕走上前,还想说什么。
他已转身离开林子,神色淡然地说道,“森罗万象许峥嵘,地如棋盘,你如果找到一个出口,就赶紧逃吧。”
她瞅着他的影子,“我明天就会离开。一刻也不会久留。”
他抬起头,望向松枝间的一角,“昭然要随你而去,我便成全你俩。天涯海角,都不要再回来。”
她只是静静地望着他,那人一举一动都有着压人的气势,他此刻正好转过眼眸,俊美的容颜上缀着如星辰般的双眼,他面无表情地说道,“竹目,带她离开。”
她跟着名唤竹目的青衣少年一路走着。少年笑脸盈盈,比那人好接近许多。
“姑娘,你往这条路直走啊,就到了红阁了。”他的嗓音单纯,笑意未减。
炎夕望着他,想道,这少年啊,倒是让她感到有些熟悉。真不知道,那样阴森的男人怎么会有如此灵巧的家奴。
“姑娘,你快走吧。我得回去了。”
炎夕点了点头。
晓月才露尖尖细角,红衣少女带炎夕又到了那佛屋里见妇人。
烛光已经燃着,妇人递给炎夕一张纸条。“你要寻的人,已经找到。”
她的手微微发着颤,最终打开了白条。
上面只有二字,“皇宫”
“皇宫?”炎夕望着妇人,她紧紧抓着白纸。
妇人笑着点了点头。“姑娘,昭然正在同他三哥叙旧。你可以先去找你的乳娘。”妇人说得云淡风轻,好似皇宫不过是市井。
“可是……”炎夕犹豫着,她是很想找她的乳娘,但皇宫内院怎么能说进就进呢?
妇人温和地笑着,又递给她一张纸,“姑娘,想必你也知道,我家并非一般贵族,昭然娶妻也要根据利益来选择。他偏要随你而去,难得家里出了这个痴心种,我尽心帮你达成你的心愿,就当送给你们这对有情人的贺礼。”
炎夕的脸有些微红。
妇人握起她的手,又说,“我让红绸送你到皇宫后门,你照着地图上所指,寻找你的乳娘。至于出不出得来,就得看你俩的造化。只要你寻得到她,红绸会与你接应,护送你们出宫,你不必担心。这宫里啊,不过是银子。我华府之内,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