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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你居然夜不归宿！”宁檬直接叫了出来，“我要告给舅舅听！”
“你多大了啊？还学小孩子告状啊？！那什么……刚才吃了饭，有点累了，然后就……睡着了，醒过来就这个时候了，我就是担心你，问问你现在睡我那床还习惯不？”
“我说不习惯，你能赶回来么？姐，你现在和姐夫在一起么？”
“我不和他在一起，那和谁在一起啊……好了，这么晚了，快去睡觉了，你别吵醒了寝室里的其他人。”
“寝室里的人都还等着给你开门呢，你不回来啦……。嘿嘿……”
韩菱纱听她笑得跟一只偷了油的小老鼠似的，就知道她的小脑袋里又在想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宁檬，我今天告儿你啊，你再胡思乱想着试试！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私底下干了什么事儿啊？哼……前几天看了一本小说，名字叫《床上的小妖。精》，这是谁写的啊？啊？！”
“姐，我错了，还不成嘛 ，你可别告诉我爸啊……”宁檬显然没料到韩菱纱竟然会知道这些，气焰一下子就被灭了，“姐，让我给姐夫说几句话嘛……”
“他没空！”韩菱纱没好气的回答，他确实没空，他的一只手握着电话放在她耳边，另一只手揉着她的腰，整个人趴在她身上，埋在她的颈窝处，细细地亲吻。
“哎呀，我就说几句话……你要不让，我就告诉舅舅你和他呆了一晚上！”
“你还反了？！”韩菱纱气得直接吼了出来，顾泽宇厮磨着她身体的唇终于离开，捏了捏她的脸，低声地说：
“不要生气了，不就是说几句话嘛，没事儿……。”顾泽宇的听觉自然是灵敏的，韩菱纱和宁檬的对话，他听得清清楚楚。
“宁檬，我是顾泽宇……”
顾泽宇的声音刚落就听得宁檬更加尖锐的尖叫：“啊！姐夫！我姐真的让你接电话啦！”
“你姐姐现在很累，你不要吵她，好吗？”顾泽宇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语气淡淡地说道。
“好的！”宁檬一口答应下来，“姐夫，你们俩干什么呢？我姐还这么累？你们不会是……嘿嘿……。我姐不会是被你吃了吧？”
顾泽宇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沉得住气，听了之后并没有炸毛或者出现尴尬的情状，只是依然维持着淡然而有礼的语气：“我只是和你姐盖了个章而已……”
“盖章？你们去领证啦？”
顾泽宇看了韩菱纱一眼，唇角带着笑，声音也愉悦了不少：“我倒是想呢，你姐觉得太早了，太快了，死活不肯。”
“哈哈……姐夫，看来，你还得再抓紧啊……这么晚了，我就不打扰我姐了……啊，对了，你帮我告（文）诉我姐吧，刚才舅舅打（人）电话来了，说她的电（书）话打不通，叫我问问她还（屋）有没有钱，还让她这周末和我一起回大院去！”
“好，我会转告她的，你也早点休息，晚安。”
“晚安，姐夫，再见！”
小姑娘的嘴甜得很，一声声“姐夫”叫得顾泽宇身心舒畅，躺回韩菱纱的身边，伸手将她拥进怀里，顾泽宇享受着片刻的宁静以及空气里的温馨感，怎么也舍不得开口打破这平静。
“她跟你说什么了？”他的下巴搁在她的发顶，她的鼻尖刚好触到他的锁骨处，那里不像她那么骨感，却一样的温暖。她伸出手环住他的腰，那只手顺势在他的背部画着圈。
“不要乱动……撩起火了，你负责灭！”顾泽宇吻了吻她的发顶，“她问我把你怎么了？呵呵……这丫头看着挺小的，怎么这么有‘内涵’啊？”
“她啊？没事就喜欢看看小说，高二的时候开始自己在网上写网络小说，我也是无意中看了她写的书才知道，这丫头鬼着呢……”
“那跟我们家的顾承轩可是完全相反的两类人了，”顾泽宇低头又吮了一下她的眼睛，才笑着说，“我堂弟顾承轩成熟稳重……。”
“哎，怎么着，介绍相亲啊？”
“怎么会？！我堂堂一个中校，肩上扛着两杠两星的……”顾泽宇一本正经地说完，又沉默了片刻，才继续开口，“她还说，韩叔叔……”
“你不要说他，你知道的，我不想听！”韩菱纱一听到那三个字立刻烦躁起来，一把推开他，退出他的怀抱，转过身，背对着他。
“纱纱，你听我说完，不要生气好吗？”顾泽宇叹了一口气，朝她的方向挪了挪，再次将她搂在怀里，她的背靠在他的怀里，两个人像是重叠在一起的勺子，紧紧地贴在一起，“我不知道你看到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你父母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可是站在一个成年人的角度来说，这件事情上确实是你的错。”
韩菱纱听得他的声音温润，再想起上一次两人因为这事吵架之后，她醉酒的第二天，他说的那番话，便生生地压下心中的不悦，不作声，只听他继续说下去。
“不管你的爸爸做了什么事，他也养了你二十年。他供你吃穿，送你上学，保证你在整个军区大院里肆无忌惮地横行，培养一个孩子可以说是最浩大也是最艰难的工程，天底下没有哪一个父母是子女可以去质疑的……”
顾泽宇停顿了一下，目光深远，像是想起了很遥远的一件事似的。
“你知道吗？其实我本来有个和你一样大的妹妹的……”
“你有妹妹？”韩菱纱听出他声音里的颤抖，很是好奇。
“在我两岁的时候，我爸硬是顶着上头的压力，坚持让我妈生下了顾家的第二个孩子。妹妹出生的时候，我爸高兴坏了，抱着妹妹不停地说着儿女双全，此生无求之类的话。妹妹的确很乖，很少哭闹，喜欢穿白裙子，总是喜欢追在我后面叫‘哥哥’。那个时候，我在总参大院里并不是很皮，所以我妈也比较放心妹妹跟着我。五岁那年，我带着妹妹和院子里的一群发小玩。都是一群孩子，玩的空间无外乎就是总参的院子里，不知道是谁提议到外面的街上去玩玩，所有人都高兴得跟什么似的，因为平时很少这样自己一个人上街的，出门不是跟着父母就是有警卫员跟着。年龄小，玩性就比较大，到天黑准备回家的时候，才发现，妹妹不见了。接下来就是我父母四处地去找……”
韩菱纱听到这里，心底也是叹了一口气，转回身，抱紧他。
“那时候，我想，这下完了，我爸肯定会打死我的。没想到，他只是摸了一下我的头，叹了一口气，然后又红着眼睛，派人到处去找。找了一两年之后，所有人都放弃了，全家人也渐渐接受了这个事实。直到我上高中那年，我爸因为要慰问年老的军人去了军区医院，当时我妈妈也以少将夫人的身份陪同了。军区医院对普通百姓也是开放的，住的并不全是军人。就是在一个老红军的病房里，我妈见到了那个和我妹妹一样在眉角有一颗红痣的女孩子。我妈怎么可能轻易地放弃？让我爸派人去查，才知道，这个女孩子也是被拐卖的。”
“她是你的妹妹吗？”
“恩，我妈拿来她小时候的照片，她养父母也拿出刚买下她时的照片，这时才确定她就是我妹妹……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顾泽宇似是自嘲一般地笑了一下，“当时已经是胃癌晚期了，原因是家里太穷，经常是吃了上顿没下顿，有了胃病也不注意，逐渐严重起来，待到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她养父母家就只有她一个孩子，也是卖了在农村的田凑了点钱送到北京的大医院来替她治病的……”
“她还那么小，就是胃癌……如果当初没有走丢的话，她可以拥有这世上最幸福的生活。我爸妈找了最好的医生来会诊，最终还是没有办法，半年之后，我妹妹就走了……那之后，我跟着院子里的其他人一起混日子，什么都敢做。我爸当初真的是快被我气疯了，一怒之下把我塞进了军校里……我以为他会恨我一辈子的，因为我害死了他唯一的女儿，最终，他却还是没有放弃我，你看，父母的爱就是这样的不离不弃……”
韩菱纱声音有一丝哽咽：“所以，小时候，我叫你一声‘小哥哥’，你可以清楚地记忆十六年，那样很像你的妹妹是吗？”
顾泽宇用拇指摩挲着她水嫩的脸庞：“起初是这样的，后来，好像又把这句话当做了整个精神的信仰，至少可以骗骗自己，我还可以对一个像妹妹一样的人好。时间久了，就越来越想念那时候的你……于是，就这么鬼使神差地来了G市。”
“那也许不是爱的……”
“不是的，那是！”顾泽宇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说，“不管起初是什么原因，最终的结果就是，你永远在我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