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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间,大师的手指着天空。一只燕子正从远处朝这里飞来,窝里三三两两的燕子开始蠕动。
“若是无心,即使身在对岸,也是视而不见。”
我听得不甚明白,偷偷看了眼萝卜,他正与大师目光对等,当仁不让,浑然入境。[WWW。WRSHU。]
“尘色本不迷人,人自迷于尘色。”大师微微颔首,我瞧见他头顶上八个戒疤,该是个得道高僧。
萝卜躬身,“多谢大师教诲。”
此时人声鼎沸,气潮涌来。是别他的信众追赶而至。我不过回头望一眼,僧人转瞬不见。萝卜在身侧低头看我,笑地古里古怪。“我帮你放纸鸢?”
被他一说,我立马跳脚,拉着他奔往祭祀法会。僧人们将同心鸳鸯扣交还给我,上头有我的名字——燕子汝。
跟着,我打开自己糊的纸鸢,萝卜扫了一眼之后,眼皮难以遏制的跳动。
我向他展示一夜未睡赶工出来的杰作,昂首得意道。“怎么样?”
他指着上头我亲手画的小人,“这…这两个小人,左边的是你?”
“是啊。”
“右边的呢?”
“小勇哥。”
萝卜面色凝重地仔细端详起来。“那,他为什么没穿裤子?”
我将鸳鸯同心扣系在纸鸢上,站在顺风处拉动扯线。“有一年端午,他陪我上山采药,不小心让蛇给咬了大腿,我便扒了他的裤子。谁知道这家伙哭哭啼啼,天天吵着要我对他负责任,我没办法啊…只好同意将他收编入后宫。”
小勇哥作为第一个被我成功救治的伤患,这段历史值得时不时拿出来回味一番。
萝卜嗔目结舌,手指着小人的两腿之间。“那…你在那里,就是那里…画的那个是什么?”
我看着纸鸢越飞越高,越飞越高,便停止放线。“豆角啊!他的内丹又细又小。”
萝卜严重失语,良久才说话。“没有男人喜欢被人家说是豆角的。”
虽然他声若蚊呐,形同暗自呢喃,可到底是被我捕捉到了。我的目光情不自禁地移到他身体某个部位,“那要不然不是豆角,应该是什么样的?茄子?丝瓜?”
萝卜伸出手捏我耳朵,假意轻声呵斥。“越说越没规矩了。”
须知当皇帝的要有君威,做官的得有官威,我自然也要立威,岂容得小伙计爬到头顶上。当下便与他打打闹闹,推推搡搡,也就忘了留意天上越飞越高的纸鸢。
待回过神,纸鸢已是高的离谱,远远超出我能控制的范围。
“哎呀呀!”我指着天上,急地跳脚。
天空里的纸鸢密密麻麻,却唯独我飞得最高。而小勇哥的纸鸢,是一只老鹰,飘荡在遥远的另一边。
“糟了!光顾着和你说话,飞得太高,勾不住小勇哥的风筝了。”
萝卜靠近环住我,帮我转动滚轴,纸鸢在天上受了风力,两股力量对较,又是一阵东倒西歪。
小勇哥的老鹰本就低飞,此刻更是不知为何突然受了打击似的,再次向下,然后勾住了一只蝴蝶。
我看着那只蝴蝶,心中气不打一处来,大力扯断牵线。“不玩了。”
纸鸢被风吹走,萝卜纳闷地问道。“怎么了?”
我一屁股坐下,“他都已经勾住别人的了,还有什么用。要两只纸鸢放到一起,才行啊。”
萝卜杵在原地,看了会儿风向,不知为何,天空里的风骤停。我那断了线的纸鸢非但没有飘远,反而坠落在某处。
萝卜将我拉起来,摸了摸我脑袋。“真是小孩子脾气。走吧,去把它捡回来,你画了一晚上,就这么不要了?”
我气呼呼地跟在他屁股后头,去找那只失落的纸鸢,最后见到它在半山腰的一颗树上挂着。
纸鸢从高处跌落,已残破了些许,我先前虽是舍弃,但取回之后见它如此败落,心里还是会难过,低头一个劲用手抚平划损的折痕。
寺庙里典乐响起,萝卜用手戳了戳我气鼓鼓的腮帮子,将我拖了进去。于是我便在靠近门边的出口这里站着,远远地看。
第4章 甜水乡盛事——鸡飞又狗跳
祭台上头坐的都是大大小小的官儿,具体名目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知县大人留着山羊胡须,发表了一通冗长的讲话,也无非是对朝廷歌功颂德。
歌的是我泱泱大覃,颂的是大覃的首位女帝。
女帝姓武,是敬德帝的皇后。本来等到敬德帝驾崩,太子梁王即位,她该当个太后颐养天年。可叹梁王是个短命皇帝,被她找了个名目废了,换成自个儿登基。满朝文武敢怒不敢言,私下里都说,这大覃的天下如今不姓李,改姓武了。
武帝登基之初,颁布《大云经》,依经书所言,她乃观世音菩萨降生托世,天命所归。是以寰宇之内,每年观音娘娘的诞辰比一般的节日都尤为隆重。
等知县大人拍完马屁,安抚完黎明百姓,才轮到白雅问代表我等蝼蚁小民上香祈福。她放下手边端视良久的蝴蝶风筝,一袭曳地长裙,从僧人手里接过焚香,朝天深揖三拜。
天边的云白,翻滚的风时断时续,此刻忽起,吹地我发丝凌乱,眯起眼来用手拨弄。也不过就是这睁眼闭眼间的瞬息,挂满红缎的旗幔被风吹得发出砰砰的声响,绳索断裂,空中铺天盖悬挂的物事倾数坠落。
五颜六色的幡幔上画的是各式祈福的咒语,挂的是各式法器。铃铛,葫芦,木质经幢,大小重量各不相同。但同时齐齐降落,只怕会有人受伤。
祭台上的人受了惊吓,皆抱头奔走。白雅问不明所以然地愣在原地,顷刻被人扑到,护在身下。
我踮起脚想看个明白,看到那身绛红色官服,腰间几粒玉珠子折射出薄弱的光。
人潮开始骚动,从交头接耳到大声喧哗。有人甚至公然高喝,这是因为女帝不仁,天公降祸。
祈福法会不得不中断,官兵们得了命令,执戟横挡将人往外赶。人群纷纷从我身边擦过,朝寺外奔涌。
我拉起萝卜的手,“走,进去看看。”
四大金刚忙于维持秩序,见到是我才放行。
我冲到祭台边上,见白雅问袖子被划破,手臂上拉出一条长长的血痕,红着眼眶,楚楚可怜。
小勇哥扯了块干净的布,将她包了起来。白雅问的左手靠在里侧,好像拽到了什么,送到小勇哥眼前,在他耳边低声说着什么。
我见着他顿了顿,从她手中接过。打开一看之后,脸色大变。
他目光向我射来,“别人都往外走,你进来做什么?”
我指了指白雅问,“她受了伤,有没有要我帮忙的?”
白雅问缓缓从地上坐起半个身子,回头看我,眼神幽幽怨怨得,甚是凄楚。
“不用。”
“不用。”
他俩几乎异口同声,不知是否是我的错觉,仿佛是看到她肩头陡地一松。
小勇哥将白雅问扶起来,搀到一边歇息,跟着径自向我走来。
他的目光在萝卜身上一晃而过,最后盯着我的纸鸢。“许愿了吗?”
我点点头。
“让我看看。”
我有些纳闷,这个时刻有个伤患他不去管,反而计较这些事情,不该是他的风格。
我从纸鸢下边解下我系好的鸳鸯同心扣,两边轻轻一拉,中间的纸片露了出来。
萝卜的头不自然别过去,我见小勇哥没有伸手接的意思,便自行将纸片拿了出来,轻轻打开。
上头还是我的名字,不过打开后里头写的画的却不是我原先那张。
我愣愣的看着上头用粗糙炭笔画的古怪线条,莫名其妙。
“这是什么东西?”
小勇哥拿过去一看,皱着眉头。“这不是你的吧?你的到哪里去了?”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这不是我的,我画的是…”
“你画的是这个!”此刻他才将放在背后的手伸到我跟前,向同我宣布什么不堪的东西一样。
我看到纸片上画着一个梳小辫子的姑娘,写着我的名字燕子汝。旁边有个小男孩,头上三根呆毛,有刑骁勇的名字。
“咦?怎么在你这儿?”我一把抢了过来。
小勇哥脸色十分不好看,压低了嗓门,却用不容我质疑的声音说道。“去道歉。去跟白小姐道歉,乘现在还来得及。”
我大惊,猛地抬头。“为什么?”
“绳索被割断,她摔倒的地方只有这样东西。”
我恍然大悟。
之所以丢下伤患跑来我这里问东问西,其实便是证实对我的怀疑。在他们眼中,我不是无心来到这里,而是专程赶回来取遗落的东西。
他拉起我的手,放软了声音。“快去,现在没什么人,只要她不说,没有人追究。”
我大力甩开,突然抬高嗓门,“我不要!”
“你——!”他气的拂袖背对我。
我压着喉头涌起的不适,“你怀疑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