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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显又亲了一下她的额,这才笑道:“好,爹答应你。”
顾欢依恋地与父亲拥抱了一会儿,便控制住自己的感情,轻声说:“爹,天不早了,咱们都去歇息吧。”
“好。”顾显这才起身,拉着她出去,一直送到她的军帐前,才转身离开。
顾欢看着父亲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忽然有些难过。
高长恭早已听到他们的脚步声,却没见她进来,便悄悄走了出去,一看就明白了她的心情。他伸手搂住她的腰,柔声安慰道:“放心,你爹身经百战,是突厥的克星。我五弟也有万夫不当之勇。再加上斛律羡将军,突厥对他畏之如虎。有他们三人并肩作战,定能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顾欢细细一想,便放心了许多,转头对他一笑,随他走进了帐篷。
第二天一早,他们便分成三拨,各自起程。两个精骑校尉率三千人马,护送死伤的齐军官兵和一百多个战俘回朔县。顾显与高延宗率四万大军向北而去。高长恭与顾欢带着剩余的三千多人继续西行。
临出发前,高长恭派仁勇校尉与仁勇副尉带二十个人先行,前去联络韩子高的部队,约好半月后在栗水河畔的卡波谷地会合。
据到过那里的人介绍,那个谷地其实是个向里深深凹进的山坳,三面群山环绕,十分险峻,另一面是宽阔的栗水。里面相当隐蔽,易守难攻,比较安全。
高长恭叮嘱道:“我们如果到那里后没看到顾愉将军的队伍,会等待五天。因此,你们有二十天的时间。无论找没找到人,你们都必须在二十天后赶回来,明白吗?”
那两个武官都答道:“明白。”随即带领人马,疾驰而去。
他们都穿着昨天从突厥人身上扒下来的衣服,除了自己骑的马外,每个人还带着一匹突厥人的战马做附马。只要不开口说话,别人完全看不出破绽来。
等他们走后,高长恭才命令其他人拔营上路。
从这里到栗水,一路上有不少地方都是盐沼泽,为了安全起见,他们走得比较慢。这些地方的土里盐分太重,几乎寸草不生,因而不能放牧,更无法定居。到了秋天,才会有冒险弄点粗盐的穷苦人来这里临时住下,到冬天封冻就离开。他们这三千多人在茫茫戈壁与沼泽中根本就不起眼。可是,环境恶劣,同样让他们不敢掉以轻心。
到处是白花花的一片,看上去就像平地,如果不小心踏上去,就会渐渐往下陷落,遭致灭顶之灾。高原的阳光泼洒下来,被白色的盐碱反射到脸上、手上,让他们的皮肤发红,像针扎一样痛,有些人还开始脱皮。没有淡水,能找到的水都又苦又涩,根本不能饮用。就连风都是咸的,多吸几口就会觉得喉咙发痒,咳得难受,眼睛也酸涩难当,不停流泪。
他们小心翼翼地走了一天,才前进了三十多里地,好不容易找到一块面积比较大的实地,却不能扎帐篷,大家只好露宿在外。幸好现在是仲春时节,晚上不算太冷,三千人挤在一起和衣而卧,也就将就了。
高长恭搂着顾欢,一起躺在毡子上。他用自己的大氅裹住两人,在她耳边轻笑道:“这样其实也不错。”
顾欢枕着他的肩,看着黑天鹅绒般的夜空中闪烁着满天繁星,唇角轻扬,“是啊,我觉得很美。”
高长恭把大氅拉起来一点,遮住两人的头,便侧过身去吻她。顾欢婉转相就,觉得特别甜蜜。两人都忍耐着没有出声,缠绵良久,才渐渐平静。
高长恭低低地问:“嗓子还难受吗?眼睛呢,好些没有?”
“好多了。”顾欢轻声说,“喉咙有点痛,没什么关系。就是眼睛有些涩,总是忍不住流泪,好麻烦。我长这么大,加起来也没掉过这么多眼泪,真郁闷。”
高长恭被她孩子气的话逗笑了,宠溺地把她搂紧一些,温柔地哄道:“闭上眼睛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嗯。”顾欢觉得他的怀抱特别温暖,很快就睡着了。
将士们都睡熟了,只有十几个哨兵在营地周围巡视着,四周一片寂静。
忽然,顾欢似乎听到身边响起一阵骚动,还以为有敌人来袭,立刻坐起身来,本能地就伸手到腰间去拿刀。一掌抓空,她才彻底清醒过来,游目四顾,却不见敌踪,但不远处的战士却都坐起身来,嘤嘤嗡嗡地不知在说什么。
高长恭低声喝问:“什么事?”
那边有人回答:“禀元帅,标下正睡着,忽然感觉有东西爬了进来,不知是什么。旁边的人也都感觉到了。我们害怕是蛇,所以起来看看,怕它伤人。”
一听有可能是蛇,顾欢顿时浑身发毛,本能地一缩。她天不怕,地不怕,面对突厥的虎狼之师也等闲视之,却害怕蛇虫鼠蚁这类小东西。高长恭知道她的习性,马上搂住她的腰,示意她别怕,这才道:“找到了吗?”
那人立刻禀报:“找到了,是两只小狐狸,不知怎么会跑到这里来的。”
顾欢放松下来,又来了精神,“拿过来给我,我看看。”
那边便有两个战士起身走过来,笑着将手里抱着的小家伙放到她的膝上。
星光下,顾欢看得很清楚,果然是狐狸,小小的个头,估计还未成年。毛皮应该是白色的,现在却很脏,又是灰又是土。它们多半又饥又渴,精神萎靡不振,耷拉着脑袋,两只前爪放在嘴边,一个劲地啃啃啃,口中不时发出细细的呜咽声,听着可怜极了。
顾欢抬头对那两个战士说:“你们回去睡吧,这两只就交给我。”
“是,将军。”他们很快回去,重新躺下。
其他人见并无异常情况,便继续睡了。
顾欢这才轻声问:“长恭,我们有什么东西是可以给它吃的?”
高长恭想了想,“昨天我让伙夫在死马身上割了不少新鲜的马肉,我去找点来。”
顾欢对他嫣然一笑,“辛苦你了。”
高长恭疼爱地捏捏她的鼻尖,便起身走开。
顾欢拿起枕边放着的水囊,细心地给两个小家伙喂水。它们伸出爪子,紧紧抓住水囊,大口大口地喝着,因为来不及咽,嘴角边漏出来不少。
顾欢笑着,轻声说:“慢点喝,别着急。”那神情就像是在看两个小孩子。
高长恭很快便悄无声息地溜了过来,坐到顾欢身边,左手拿着一块马肉,右手提着一柄解腕尖刀,动作麻利地把肉切成一个个小块,顾欢便拿过去喂给小狐狸。
两个小家伙显然饿坏了,简直是狼吞虎咽,一口气把高长恭手中的肉全部吃完,这才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顾欢开心地笑着,轻轻抚了抚它们的头,“好啦,你们饿久了,不能吃太多。先睡觉,明天带你们离开这个鬼地方。”
两只小狐狸似乎明白她的意思,伸头在她身上蹭了蹭,摇一摇毛茸茸的尾巴,然后就蜷在她身边,安静地睡了。
顾欢与高长恭相视一笑,提起水囊,用汗巾浸了水,把手擦干净,这才重新躺下。经过这么一折腾,两人都没了睡意,便相拥在一起,用大氅裹了,低声聊天。
高长恭关切地道:“最近事忙,一直忘了问你。你吃吴神医配制的药丸也有一年了,如今感觉怎么样?”
这几年来,他们情爱甚笃,顾欢却一直未孕。大夫说是因为身子受损,需要好好调养。去年初,顾欢找到吴谦,请他替自己医治。吴谦说的病因跟以前那位御医说的基本一致。他聪明地没有多问前因后果,只为她悉心配制了良药,嘱她日服一丸,每两个月就会给她换一种新药。吴谦肯定地说,一年以后,她的病便会逐渐好转。
现在一年已经过去,戎马倥偬中,高长恭根本没想起来,直到看见她哄小狐狸就像哄孩子的模样,这才忆起此事,便迫不及待地问了起来。
顾欢笑道:“吴先生说我的病基本好了,现在主要是调养,让元气彻底恢复。我现在只吃他给的滋补型药,实际上已经没什么问题了。”
“不行,既是神医给的药,你就必须吃完。”高长恭严肃地道,“你的身子是最重要的,半点也马虎不得。”
“好。”顾欢乖乖地点头,“长恭,等咱们打完仗,回去成了亲,就生孩子。”
高长恭心中欢喜,将她抱得紧紧的,柔声道:“全都依你。”
两人渐渐地又睡去,直到朝阳升起,士兵们陆续起身,这才醒过来。
两只小狐狸仍然在呼呼大睡。曙光中,顾欢看得更加清楚,它们果然是珍贵的白狐。可能是它们的父母被人打死了,或者是被猛兽吃掉了,两个小家伙就出来到处流浪,也可能是它们自己贪玩,找不到回家的路,误入了这个死地。
顾欢看着它们,脸上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