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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离开大狱之后,这边的几个守卫仍在议论纷纷。
“咦?往日李二最是聒躁,今儿怎么不吭声了?”
“他平时最不肯吃亏了,我们这么说他,还以为他会破口大骂呢,那才有趣。”
“对啊,他竟然闷声不吭,真是扫兴。”
“我就想看看他恼羞成怒的模样,谁让他这么会献殷勤?”
“这一到将军府,打赏的银子肯定不少。妈的,真便宜了这小子。”
“回来肯定让他吐出来,大家均分,谁也不能吃这亏。”
说着说着,他们渐渐发现不对。
“哎,怎么只有李二背韩夫人出来?依那三位的性子,肯定也要跟出来献殷勤,哪能让李二一个人占了便宜去?”
“是啊,奇怪。”
“难道……”
“不会吧?”
几个人对视一眼,便有两个人说:“进去看看。”
他们进门不一会儿,便急匆匆地跑出来,气急败坏地道:“不好了,他们都被打晕了,犯人逃了。”
几个人面面相觑,呆了片刻,便有一人道:“这是死罪,要不我们也逃吧。”
“不行,我们妻儿老小都在这里,急切间能逃到哪里去?”立刻有人反对。
“快,马上去禀报。本来里面发生的事我们就不知道,就说是头儿让我们放人进去探视的。”
“好,就这么办。”
几个人统一了口径,便分出两个人跑去禀报。
很快,建康城便骚动起来。
一队队人从皇城里、军营中涌出,分别向四面八方奔去。
有人在四面的城门处大声传令:“快,关闭城门,不得放任何人出城。”
沉重的大门立刻轰然关闭。
一阵禁军从宫中出来,举着火把包围了韩子高的府第,大叫着“开门”,可里面却阒静无声。带队的军官一声令下,他们便撞开府门,冲了进去。
很快,他们便发现,这里已是人去楼空,一个人也没有。除了搬不动的东西外,值钱的物品全都不见了。
呆在马车中的顾欢与高长恭也都感觉到了城中隐隐的混乱,两人对视一眼,心中有数。
高长恭沉声问:“高亮,走水路。”
“是。”高亮立刻改变路线,直奔秦淮河。
第50章
现在已经入冬,是枯水期,秦淮河的水便会流入长江。他们本就准备了几套方案,其中之一便是在秦淮河乘船,顺流而下,出城后进入长江。
高长恭带来的其中两个随从高军和高强负责这一路。他们伪装成寻芳客,分别高价雇了画舫,一个泊在离大狱最近的地方,另一个等在靠近长江之处。
高亮赶着车已走出很远,这时略略调整方向,便直奔高强的接应地点。
顾欢将车厢边小窗的帘子撩起来一点,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两旁的画楼依然灯火通明,莺歌燕舞,一派和平景象。顾欢稍稍放了点心,转头看着韩子高惨白的脸。
经过这么一折腾,他身上的刑伤又绽开来,结了痂的伤口也迸裂不少,一直在缓缓流血。他却始终一声不吭,只咬牙硬撑。毯子盖住了他的身子,顾欢和高长恭都看不到他目前的惨状,这让他觉得庆幸。现在是逃亡的危急时刻,他们实在不能分心。
他们乘坐的这辆是豪华马车,秦淮河边到处都是,一点也不引人注目。
高长恭抱起韩子高,迅速下了马车,急步上船。
韩子高身着女装,高长恭抱着她,旁边跟着一个丫鬟,那情形在这里也很平常,没人特别注意。
他们一进船舱,高强便吩咐艄公开船。他雇船时说是要去扬州,那艄公自然没有怀疑。
河中水势颇急,他们放舟直下,速度很快,眼看高高的城墙渐渐清晰起来,很快他们就可以出城了。
这时,城头上响起喊话声:“所有出城船只一律停下,靠过来检查,否则放箭了。”
撑船的艄公停了一下,在后面掌舵的人便要调转方向,驶向岸边。
船舱中,顾欢已脱掉拖拖拉拉的女服,露出里面的紧身衣靠和别在腰间的辉月绣鸾刀,顿时英姿飒爽,变了个模样。他和高长恭都没有说话,始终凝神注意着外面的情况。听到从城头上传来的话声,高长恭脸色一变,立刻朝高强做个了手势。
高强心领神会,猛地窜出去,手中的一柄短刀便顶住了那个舱工的胸口,沉声喝道:“不准靠岸,直驶。”
那人猝不及防,吓得一声惊叫:“有强盗。”
前面的艄公回身一看,吓得一抖,手中的蒿便掉了下来。他骇得魂不附体,也不答话,一纵身便跳进水中,向岸边奋力游去。
高长恭在舱中说:“他如果还想要这船,就跟着我们走。如果他不想要船了,放他下水。”
高强立刻道:“听见没有,我家主子说了,你想要船,便把我们送进江中,我们自有船接应,到时候立刻放你回来。如果你不想要这船了,也可以跳水游上岸。”
这个舵工和那个跳水逃命的艄公一样,都是船行老板雇来的,如果丢了船,只怕卖了他全家也赔不起。想了想,他便一横心,说道:“我送你们出城。”
“好。”高强立刻收起刀,急步走到船头,捡起长篙,便奋力撑起来。
他们本来便顺着水势而下,高强这一撑起来,更是速度飞快,如水般向长江飘去。
高长恭和顾欢也已出舱,分别站在船尾和船头,持刀护在两人身旁。
银色的月光照耀在水中,使河中所有船只的轮廓都能被岸上的人看得清清楚楚。其他船都在调转方向,往岸边驶去,只有他们这条船不管不顾,笔直向前。
城头上立刻有人大喊:“那只船,快快靠岸,不然就放箭了。”
他们根本不理会,一直往前冲去。
立刻,城上大喝:“放箭。”
只听“嗖嗖”之声响起,一阵箭雨划破夜空,向他们飞来。
高长恭和顾欢稳稳地站在船板上,将手中刀挥得密不透风,将射来的箭矢一一挡开,保护舵工和高强的安全。
那舵工一直在微微颤抖,却始终坚持着摇橹,根据水势和河道的变化而调整方向,以保证让船始终在河中心行驶。
高强稳如泰山,一边使劲撑船一边还向顾欢道谢。
很快,他们这一叶轻舟便驶出城去,离城头越来越远,射来的箭也渐渐无力,到后来便落入水中,对他们再无威胁。
船舱的外面插着密密麻麻的箭,偶尔有几支穿过两边的窗户,射进舱中,但韩子高躺在最靠里的地方,非常安全,高长恭并不担心。
待到宽阔的长江口出现在眼前时,高长恭才放下心来,扬声问道:“欢儿,你没事吧?”
顾欢挺立在风中,却没回答。
高强觉得奇怪,转头看了她一眼,不由得大惊:“顾将军中箭了。”
“什么?”高长恭大惊,差点立足不稳,掉进江里。
现在他们已进入长江,波涛汹涌,滚滚而来,使他们的船颠簸得很厉害。高长恭与顾欢都生于北地,在舟船上始终不习惯,顾欢怕他情绪不稳,落入水中,便连忙道:“只是小伤,不碍事。”
高长恭叫道:“欢儿,你马上进船舱,我替你疗伤。”说着,他便钻进舱中。
顾欢吩咐高强:“他们一定会开船来追,切不可停,全速前进。”
“遵命。”高强应道,又用力撑了起来。
顾欢这才缓缓转身,弯腰进到舱里。
她的右腿和左肩都插着一支箭,只是城上乘船过远,长箭射进她的身体时力道已衰,入肉不深,没有伤到筋骨。
高长恭心疼地扶她坐下,咬着牙替她拔出箭来,然后敷药裹伤。
顾欢柔声安慰他:“只是皮肉之伤,不妨事。”
高长恭心疼得不行,却又知道将军难免阵前受伤,只能闷不吭声,手势却尽量轻缓,深怕把她弄得更痛。
顾欢只得转移话题,对他温柔地说:“长恭,大哥的情况似乎不大好,你去看看。”
高长恭一怔,也觉得顾欢受伤这么大的事,韩子高不可能漠不关心,怎么到现在也没有一点声音,便移过去观察,却见他已经昏迷过去。
高长恭想了想,连忙揭开毯子,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
裹着韩子高的那件月白色通裙大襦已满是血迹,让人不忍目睹。他本来脸色惨白,此时双颊上却泛起一丝极不正常的红晕。高长恭探手到他额上一试,立刻便感觉他的体温急升,烧得滚烫。高长恭亦多次在战阵上受伤,知道他这情形煞是凶险,实在耽搁不得。
他立刻探头出窗,问道:“高强,接我们的船还没到吗?”
高强朝那边看去,立刻说:“王爷,他们已经到了,就在前面。”
高长恭顺着他的手臂指的方向看去。
一艘高大的楼船正在浩浩荡荡的江水中破浪向前,迅速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