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颤抖着双手,笨拙地拆开礼盒包装一看,男孩一下子举高了玩具,惊喜地大叫起来:“呀!超级战舰!是超级战舰!我在电视里看到别人玩过!是遥控的!能在河里开呢!”男孩的惊叫和手里的玩具惹来不远处那群少年嫉妒的目光。
美丽女子咯咯笑问道:“喜欢吗?”
男孩连忙点头:“恩!喜欢!我们学校里还没人有超级战舰呢!”
美丽女子蹲下身子搂着狗娃,轻声问道:“以后阿姨每年都买了礼物来看你,好吗?”
“狗娃!狗娃!”远处一间砖瓦毛坯房前,一名60来岁的妇女大声呼唤着,向这边小跑而来,“你快给我回家里来!”
“阿姨,我外婆来了!”狗娃紧抱超级战舰,不舍地离开美丽女子温暖的怀抱,一步三回头地说道,“谢谢你,阿姨。”
第三十七章(春节:蒙太奇画面二)
香港,浅水湾。
中湾海滩餐厅,素姨拎着一只方便袋走进二楼办公室内,给杨露递上一张清单:“大姐,这是给咱姐妹们拜年慰问的名单,您过目一下。爱蔺畋罅”
杨露放下咖啡杯,仔细地看了一下名单,点点头,眼睛不经意地瞄了下方便袋里稍显扁平的红包,随口问道:“慰问金你怎么安排的?”
素姨迟疑了下,如实答道:“比去年稍微少一些……每人2000块。”
杨露眉头大皱,不满道:“太少了!去年5000块,今年才2000,你让姐妹们怎么想?”
素姨为难道:“可是,过完年,张玉珊就要收回那5家店了……我们总得留些备用资金吧!”
杨露态度坚决道:“宁可将来借钱,也不能亏待姐妹们!每人6000块,去照办吧!”
“这……”素姨犹豫了下,无奈地叹道,“知道了,我这就去办。”
素姨前脚刚走,四妹神色异常地走了进来,反身关紧了办公室门。
“四妹,伤口恢复得怎么样了?”
四妹点点头:“回大姐,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杨露欣慰地站起身,揽过四妹肩头说道:“恩,那就好,再休养几天,你就离开香港吧,免得节外生枝——梁兆康可能已经怀疑你了,那天他带人过来,应该就是想逼我交人的。”
“哦。”四妹有些心不在焉。
杨露看出了四妹似有心事,便搂着她在沙发内坐下,关切地柔声问道:“怎么了,四妹?是不是还在想着刺杀梁兆康?别想了,就先让他多活几天吧。”
四妹摇摇头,抓住杨露的手,郑重地问道:“大姐,可不可以告诉我:你有没有把石大海的精。液给别人?”
杨露一愣,不解地问道:“四妹,你问这事干什么?”
自从杨凤英时代后期开始,四妹就在百花堂独当一面,扮演着专职杀手的角色,堂主让她杀谁,她就杀谁,从不推委,从不反对,从不问原因,从不要支援;至于堂口事务,她从不关心,从不插手,仿佛是游离于堂口边缘的局外人——以至于堂口大部分姐妹都没有亲眼见过四妹的真人真面目,只能从其他人口中了解到一些关于她的轶事流言。
但她现在的表现很反常,甚至有些激动,犀利的双目紧盯着杨露说道:“这两天我一直在思考一个严重的问题!大姐,我担心你犯错误了!现在,你一定要告诉我:咱们在常州劫取了石大海的精。液后,你究竟有没有找母体人工授精?”
杨露似乎被四妹严肃的神情吓着了,心慌意乱道:“没、没有,四妹,到底是什么问题?我、我会犯什么错误?”
“没有就好。”四妹松了一口气,后怕地抚着胸口说道,“大姐,你不是说这个石大海一直戴着面具吗?那么,这张面具……大姐,我在担心——三年前戴着面具和阿雾拍拖的那个陈守廉,跟后来我们在常州劫持的石大海,不是同一个人!”
“什么?!怎么可能?”杨露大惊失色,骇然叫道:“他们分明是同一个人!陈守廉也好,林旧城也罢,他们都是石大海的化身!根本不可能另有其人!”
四妹皱眉问道:“大姐,为什么你这么肯定?”
“这……”杨露一时语塞,心念电闪间,出口辩驳道,“他难道会把这么精妙的面具平白无故地借给别人吗?”
四妹缓缓摇头说道:“大姐,不管是你和九妹说的他在消闲廊对付肥鸡、在餐厅前对付梁兆康保镖时的身手,还是我亲眼见到的在澳门射杀金城赌厅保安的枪法、在礼顿道摆脱梁兆康追杀时的车技,我都几乎可以肯定一件事:石大海是隶属于某个部门的特工!也就是说,那张面具,整个部门内的特工都有可能戴过!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三年前害死阿雾的,不见得就是石大海了!”
杨露脑子里“嗡”的一声,脸色顿时一片惨白,下意识地用手按着小腹,惶恐地大声叫道:“不,不可能的,石大海不可能是特工!他就是害死阿雾的凶手!就算化成灰我也认得他!”
然而,诚如司诺克比赛中,选手在长台进攻时,用力愈大便愈显得信心不足一样,杨露愈是强自辩驳,心里愈是惶恐不安!
死一般寂静的办公室内,一股强烈的恐惧与不安从杨露心底升腾而起……
……
烂泥湾,东丫村。
饭桌上,一盘浓稠的糖醋排骨琥珀油亮、干香醇厚,清新的菠萝炒鸭珍晶莹橙黄、香甜扑鼻,几盘时令蔬菜质嫩叶绿、色香俱全。
咪一口老酒,夹一筷鸭珍,陈千章边嚼边晃脑,说不出的写意快活,道不尽的悠哉安逸。
陈太太又从厨房里端出一条清蒸马鲛鱼来放到陈千章面前,撩起围裙擦着手,喜滋滋地说道:“年年有鱼,老公,尝尝。”
“叉你老母!”陈千章瞪着眼睛骂道,“老子闻见鱼腥味就想吐!赶紧端回厨房去!”
“哦。”陈太太低垂着眉头将味道鲜美的马鲛鱼端回了厨房,回转身来看了眼吃得眉飞色舞的老公,小声说道,“老公,明天就是大年夜了,咱要不要给林先生打个电话道声新年好啊?”
“道他个老母好!”陈千章戳着筷子骂骂咧咧道,“顶老子一膝盖,老子还没跟他算帐呢!”
陈太太劝道:“可人家好歹给咱这么大一笔钱,还买了这么多营养品过来,不表示下感谢,总归说不过去呀。”
陈千章眼睛一瞪,理直气壮道:“老子又没问他要!是那傻逼硬塞给咱的,这有啥说不过去的?对了,我再问你一遍:你***跟那姓林的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怎么又来了?”陈太太皱着眉头嗔怪道,“我都说多少次了:我压根就没见过这个人!”
陈千章狐疑地盯着老婆,半晌后才疑神疑鬼道:“难不成那姓林的果真是傻逼?但他为什么非要做咱孩子的干爹呢?”
……
活道楼。
茶几上,一盘盐水花生,一袋五香葵花籽,一打百威听装啤酒,韩龙和黄金强边喝边聊。
“我说强哥,你啥时候也整个马子撒!晚上焐个脚,白天做个饭,也就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了……”
黄金强眼睛一瞪:“现在咋样了?”
韩龙“滋溜”一声喝了口啤酒,捏开一粒花生说道:“这好歹也大过年的,全中国估计也就咱俩不吃荤腥了!人家和尚都吃得嘴唇冒油光了!”
黄金强斜着眼睛道:“我要是整了马子,你还能住这儿?”
韩龙嘿嘿笑道:“强哥你还别说,你要是真搞上了马子,我立马知趣地拍屁股走人——根本就不用嫂子赶。”
“哼哼……”黄金强一声冷笑,拿起啤酒罐头送到嘴边咕咚咕咚一口气喝掉,抹了下嘴巴说道,“这世上,两种人最不能信!”
韩龙抢答道:“条子和女人嘛!”这话都听他说过不下百遍了。
“哔呲——”黄金强又开了一听啤酒,咕咚一声灌了一大口,诲人不倦道,“你看那。的尹国驹,当年要不是因为那个……那个卷了他3000万的女人叫什么来着?”
“安娜!”
“对,安娜!”黄金强一拍大腿,接着说道,“要不是她卷走了尹国驹的全部家当,把他逼得走投无路,他尹国驹能在澳门抢地盘抢赌场,搞得澳门腥风血雨,最后开罪司法警察司司长白德安吗?”
韩龙默然,想起自己多年宠爱的马子阿碧,竟然在他服刑期间与肥鸡勾当成奸,而且还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向警察告密,不由一阵怅然。
“强哥,有件事……很是蹊跷……”
“恩?”看到韩龙吞吞吐吐,黄金强皱着眉头说道,“婆婆妈妈的干什么?”
韩龙凝重着脸色说道:“我可能给条子盯上了!”
黄金强一惊:“是不是反黑组的孟欣儿?”
韩龙摇摇头:“我也不清楚。强哥,事情很古怪——那些条子好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