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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便要与霄明对阵,我需在此观测风向理气。”玄束语气淡定。
“原来是这样,那属下就不打扰军师了,您请继续…”
哨兵带队离去后,玄束站在原地,静静地望着顾司卓和晓唯离开的方向,夜风微凉,他忽得一拳打在了身边的树干上,震落了枝头青叶,盘旋着散了一天一地。
玄束终是无法再看晓唯一眼,怕再一眼,他好不容易竖起的心防就会决堤,然后,再无法相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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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若茶吟(十七) 。。。
禹城,明日就是两军交锋,饶是阮遥副将稳重异常现在也坐不住了,因为她们的主帅长公主殿下,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谁都不见。
“怎么,殿下还是不肯出来?”顾司卓来到院中,见书潜在晓唯门外走来走去。
“是啊,方才阮副将也来劝过,可还是无用,她已经紧急召集所有将领,商议明日如果主帅不出现该如何用兵了。”书潜眼中尽是忧心。
顾司卓轻轻一笑,推门而入。
房间中一点光都没有,顾司卓略一打量,发现了缩在竹塌边的晓唯。
“怎么,学别人玩失恋吗?”顾司卓蓝眸轻笑,走到晓唯身边坐下。
“……你走开,我现在没心情和你吵架。”晓唯声音微哑,似是哭过的关系。
顾司卓也不说话,只是安静地陪着晓唯在黑暗中沉默。
片刻后。
“你究竟是来干什么的?”晓唯忍不住皱着眉头问道。
“告诉我,你为何伤心?”顾司卓侧脸望着晓唯,削尖的下巴在空气中划出好看的弧度。
为何伤心?晓唯眼眸中闪过一抹痛彻。
是啊,她究竟凭何伤心?
玄束日日陪在身边、温柔誓言着不相离弃时,她不曾珍惜,如今,清茶不再。
玄束留给她那一地桔梗花便是最无声的叹息,哀伤、无望的爱。
原来,从头到尾,错得都是不敢靠近爱情的自己,伤了已入魔界的子泉,伤了终是推开她手的玄束…
顾司卓靠近晓唯,擦掉她落下的眼泪,然后放在嘴边轻轻品尝,“别哭了,你的眼泪远不如你的鲜血味道清甜…”说完,他从袖中拿出一个瓷瓶放进晓唯手中。
“…这是什么?”晓唯的声音带着哽咽。
“魔界幻谷之迷雾,”顾司卓眼中蓝光微闪,“再加上魔界特有的迷迭香,即能让你想起前世的记忆。”
“前世?”晓唯接过瓷瓶,“我已见过自己的前世了…”那时青龙东瑞国的方若雪不就是她早逝的前生吗…
顾司卓眼眸溢出轻笑,伸手拔出瓶塞,一股浓雾涌出,夹杂着好似松树清气的迷迭香,一点一点把晓唯层层圈住,“…这一次,我会让你想起与你有关的,全部的前世…”
“全部?”
逐渐被迷雾笼住,晓唯只看到顾司卓盈盈闪闪的蓝色双眸,然后便是大片大片的温柔光环,似是要将她的灵魂托起,再然后,晓唯被送到了一处恍如远古仙山的地方,那里有九丘之树,玄华黄实,百仞无枝,映着日出第一缕曦光,散出万丈明晖……
房间外,书潜焦急得张望着。
“吱呀”一声,顾司卓走了出来,反手带上了房门。
“书潜,你守在外面,除非她自己出来,否则不要让任何人靠近打扰。”
“主上,殿下她…”
“呵呵,如此一来,她和玄束二人因缘便全都清楚了,我想要的东西,很快就要到手了…”顾司卓笑得开心,蓝眸凝视着夜色,衣袖轻挥,浮云便逐渐退散,露出一弯新月挂在天际,“书潜,这一仗结束你就走吧。”
“…走?”
“是啊,不用再跟着我了,”顾司卓心情似乎十分好,“今后我要做的事你在左右只是累赘。”
“主上…”见顾司卓步履轻快地走远,书潜心中直觉他要做之事跟殿下和玄束公子有关,而且,绝不为善。
主上,您还要再折磨他们多久?
是魔,便不许世人幸福吗…
次日,殷饶军中。
楚杣早早就整装待发,英姿勃勃得期待着与霄明国打一场打仗。
“玄束,你真的不去观战?我军能有如今的面貌你是功不可没啊!”
“陛下,运兵布阵的详细策略你已知晓,”玄束淡淡回绝楚杣,“今日是殷饶扬眉之际,我这个外人还是不去为好。”
“呵呵,本王看你是怕战场上正面遇见夏侯萦吧,”楚杣美目轻笑,“你放心,看在你的面子上,本王会饶她一条性命的…”
楚杣带着大部队走远后,玄束神态自若地缓步走回军营。
然而,他却并没有回自己营帐等待,而是凭借轻功潜入了殷饶军队的粮草库。
动好手脚后,玄束又趁人不备溜进了殷饶军营背靠的后山,从那条飞流直下的瀑布边找出了他早已准备好的小型竹编水坝。
这便是他的计划,先下手为强,使不战而屈人之兵。
玄束传授殷饶军队的行军阵法看似以一当十,其实只是表面功夫,利用虚则实之、实则虚之的障眼法,即便是晓唯只跟怀情学过一点五行术数,也绝对可以破解。
接下来就是趁其不备,放火烧了殷饶的粮草,楚杣情急之下定会派人取水救火,玄束设计的水坝在用到一定时候就会破损,引得整条瀑布直冲殷饶军的装备之地,如今时已入秋,军衣中的棉絮被水稍一浸泡便会尽毁。
按照晓唯的性格,见到殷饶军队落到此般田地,定会借机要挟楚杣,楚杣虽然好战,却也不是愚痴之辈,粮草军备尽毁之下,便也只得跟晓唯议和。
如此,泯灭战火,不伤人命。
玄束终究不是曾经的司徒文轻,不会拉上所有人陪葬,累得晓唯背上沉重的包袱。
所以,他才用心谋划,想出这般两全之策,尽可能不伤人性命,好让晓唯不会因累及无辜而哀伤难过。
两个时辰后,玄束放置好瀑布边的水坝,稍稍舒了口气。
隐隐听到战场传来鼓声雷动,想必是晓唯已经看透那些阵法的虚实,开始进攻了吧。
思索了片刻仍觉放心不下,玄束提气运起轻功,悄无声息地向着战场而去。
天阴沉沉的,浓云紧紧聚在一起,昏黄宛如古书记载的末世降临。
仗着轻功跃上最高的枝头,玄束只见两国军队装备如初,一切完好,竟是还未开战。
殷饶国这方战鼓雷动,包括楚杣在内的所有人都显得焦躁不耐。
“霄明国xxx的都是缩头乌龟,有本事放马过来!!”
“xxx的会不会打仗?!要是怕了就回家抱男人,不要在这里丢人!!”
……
殷饶国一片叫骂之声不绝于耳。
玄束转头看去,但见霄明军队虽然一个两个被骂的黑头涂脸,可仍是纹丝不动,守好队形严阵以待。
为何不见晓唯?玄束看见了人群中的顾司卓、书潜还有副将阮遥,却独独不见主帅人影。
那边,阮遥也是脸色黑得不能行,牙齿咬得咯吱响。
这位皇长女真是太让她失望了!本以为定国大将军的孙女,即使从未上过战场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谁知这位殿下行军打仗还带着男眷,战报军情一概不理,随后又为了个叛国投敌的男人闭门不出、自我消沉,现在竟然连战场都敢缺席?!
深吸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阮遥一握拳,准备越级接管整个军队。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晓唯就在此时赶来,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殿下!你怎么不穿铠甲?!”阮遥刚放下的心又吊了起来,即使这人千般不好,但毕竟是皇长女,战场上刀剑无眼,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她可付不起这个责。
“铠甲太重,穿上就走不了路了。”晓唯笑着解释。
“………”阮遥彻底无言以对,深吸一口气,她护在晓唯面前,“殿下,沙场不比寻常,生死都只是一瞬间的事,请您时刻不离属下左右,让属下护您…”
“谢谢你,阮遥,”晓唯笑着拍拍她的肩膀,“我知道做主帅你比起我有资格多了,所以…”说话间,晓唯伸手拿出自己的帅印放在阮遥手中。
阮遥被晓唯的举动吓了一跳,帅印在她手中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若我有什么万一,你便是霄明军的正帅,一切就辛苦你了。”晓唯说完,越过众多兵士,径直向战场中央走去。
“殿下,你疯了?!”阮遥赶忙要去拦晓唯,却被顾司卓按住,蓝眸轻笑,他似是已经看出晓唯意欲何为。
没有阮遥的命令,普通兵士哪里敢拦长公主殿下?
晓唯就这样闲庭踱步一般,一直走到两军战场中心。
雅白绣着金丝的衣摆随风微扬,晓唯不着一片铠甲步行而至,腰间别着一根破旧的铁棍,满眼都是悠闲。
殷饶军队此刻安静下来,面对敌方主帅只身在前,反而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