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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这样的做事方式,就连现代人也难有抵达的。”
我敛眉不答,江伯林站着看墙上的《墨竹》,长久沉默后回过身“不说这些了,单小姐来了这么久也没泡杯茶,咱们喝茶。”
桌上放着紫砂茶具,江柏林说这句话的同时按下按钮开始煮茶具。江柏林手脚不是太方便的拿出煮茶工具,面上淡淡的表情和江诺白何其相似,我一时动容“江董,要不让小辈代劳吧?”
江柏林清浅一笑,把桌上的茶叶罐子打开,顺势把手中的镊子递给我,我双手接过。茶叶罐刚打开已经闻到一阵淡淡的茶香。
水已经开了,把茶具用沸水浇茶具,加温湿壶再把壶中水倒入茶船。手上的动作不停,试探的问到“江董那幅《墨竹》是朋友送的?”
“为什么这么问?”
仔细看了一遍茶叶后,用茶匙将茶叶装入茶壶的三分之二,然后把煮开的水倒入茶壶后,拿起竹筷边刮茶沫边含笑说到“只是好奇。”
以老头子曾经在《/Kin,》的建树,现在挂在墙头的名品,怎么看不出问题?他要试探我什么呢?心里想着一个问题,动作上也不敢有丝毫落下,倒掉第一波的茶水,再次冲泡。把一枚螺旋姆大小的袖珍茶盅送上江伯林手中,他轻嗅边沿淡淡的“嗯”了一声。
看上去,心情不错的样子。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江伯林绕有兴味的看我泡茶的手法,我盖上茶盖,细细的再次浇壶,然后在茶船内清洗茶具,茶具清洗完后,茶也泡的差不多。提起茶壶沿茶船边沿运行两圈。
接下来,把温洗好的小茶盅一字排开,依次来回浇注,直到全部漫溢。
“这招韩信点兵用的甚妙。”
我含笑不答。
好久没这么凝神静气的泡茶,一整套程序下来,我也不由心情大好,将细腻的白瓷送上,江伯林茗后赞叹“手法流畅俊逸,腕力控制得当,每次浇注的量几乎一样,茶香不失,不串味!”
“是江董的茶叶好。”自己也拿起小茶盅,香气持久不散,源远流长,不禁脱口而出“怪不得白居易说‘盛来有佳色,咽罢余芳香。’”
“单小姐要是喜欢,老头子我家里还有很多,到时候送上一些来。”
“江董客气了,茶和酒一样,像知己。一个需要慢慢品,一个需要慢慢饮。”
“不错,现在的小年轻,哪懂得这讲究。仰起脖子一顿牛饮,好或坏早没了形。也没那个耐心,去心平气和的细茗,白白浪费了好东西。”
128:烫手的山芋
我微笑不语,这种产自台湾的极品洞顶乌龙茶,五年才出几公斤。基本有价无市,能拿到一二两已是非常难得。这样好的茶,略懂皮毛的都能泡出他的味道来,如果要泡的精准就不好说了。
“看单小姐的手法,对茶也有研究?”
“家父在世时爱喝,耳濡目染也略懂些皮毛。”
江伯林的眼睛里带着笑。
这样天南地北的瞎扯,换成云瑶早想到对策让对方说出今天唱的是哪一出了。可我没这本事,我唯一的本事就是,你不急,我也不说破。要找人说话的人是他,又不是我。
闲聊了好一会儿,我自己都快恍惚他今天找我来就是品茶看画的。窗外的雨依旧下着,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通过这次的接触,我也大致看出,江柏林并不像普通有钱有权的盛气凌人的老头那样架子十足。相反,他非常平易近人,笑容和蔼,相信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温润谦和的人。
很久之后,他才好像想到有正事要找我谈,慢慢的扯到主题上面去“对《/Kin,》的制度,单小姐有哪里不满意吗?”
知道是要谈正事了,我放下手里的小茶盅“哪里,《/Kin,》的制度在行内是拔尖的。”
“江氏企业是我一手闯出来的。《/Kin,》更是我的发家之地,可我总有退休干不动的一天,这把椅子迟早是要交给小一辈的。”
“是。”我看着面前升腾着热气的茶盅,并没有虚假的说他还年轻什么的马屁话。这样的场面话我不擅长,也不会。
“我想,对于淮锦,单小姐也是知道的吧。”
“见过江少爷几次。”
江柏林也放下了手中的茶盅“那孩子几个月前说想进《/Kin,》。你也知道他那做事的样子,实在是让人不放心。”
我心下奇怪,江家的人要去哪,你和我蘑菇什么?
“你觉得这孩子怎么样?”
他的问话让我刚才神游的思绪快速的回转过来,正色道“江少爷对画面的理解能力是业内少见的。”
“哈哈。”江柏林突然笑了起来“如果别人说他能力不错,我一定怀疑。但你说,我就相信。单小姐并不是一个溜须拍马的人,这点,老头子我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是。”
“你这孩子就是这点吃亏。”他长长的叹了口气“这年头,多少人嘴巴上功夫了得,手上却拿不出点本事,拍马屁的人见多了,偶尔遇到个肯干事的人,反倒让我不知道怎么办了。”
我没有接话,静静的听下去。换成别的有威望的老头子早翻脸了,像我这么不会说话的人,大概也少见了。
一老一少相对沉默了一会,他突然问我“单小姐是否愿意接下《/Kin,》呢?”
这样的问话何其意外。我心下跳动的厉害,面上镇定的看向江柏林,尽量平稳的回答“不愿意。”
我的拒绝让江柏林大笑了起来“现在的年轻人啊。”
江柏林从不曾让外人插手过《/Kin,》的任何事物。所以我非常清楚《/Kin,》对江柏林的重要,我怎么能去接这颗烫手山芋。
他的笑声缓解了两个人的气氛,我暗下思量。
我和江诺白的关系,照老爷子的做事方式,多少是有耳闻的。《by2》的风头还没完全过去,我怎么敢去接《/Kin,》的执行官位置。如若接了,我不是帮他,反而是害了,狼子野心,已是昭然若揭。
129:各有心机
我只能保持中立,什么都不能说。这场权力谋夺还没有到明朗化,谁都不敢搬到桌面上,谁先搬谁先死。
“真可惜了。”江柏林用镊子轻轻拨动陶瓷中的茶叶,也许江柏林觉得炸弹扔的不够彻底,直接来狠的“那么,淮锦和诺白,你觉得谁更适合呢?”
这样直白的相问,让我心惊。江诺白是他儿子,一个还没有向外界承认的至亲。可是至今他们都没有桶破这张纸。
我心思暗转,推敲那句该讲哪句不该讲。现在,我根本不能在老爷子面前偏袒任何一个人。任何的偏向都会往反方向行走。权衡利弊,我只能耍一次嘴皮子“各有千秋。”
看着老头子的表情,我莫名感觉难过。这个老人,他其实很清楚,他比谁都能看明白现在的状况。
江诺白是他儿子,江淮锦也是他儿子,两个人的纷争,暗流涌动。大家都清楚却不能明说。有哪个老子愿意看到自己还没死,自己两个儿子就为了他的家产争得头破血流,谁还有活路?
“这样。”江柏林沉思片刻“我明白了。”
面前的茶依旧冒着香气,而两个人早不是刚才品茶的心情。
稍稍坐了一会儿,我起身告辞。
从江柏林的办公室出来,进入电梯的一瞬间,我在心里暗暗长嘘,好险。如果今天稍有差池,诺白所有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看着红色的数字一路向下,才离开一个星期,我就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电梯中途停停落落,抱着文件的办公OL走进走出。还遇到不少曾经在江氏大楼中熟悉的面孔,里面唯独没有江诺白。
他应该很忙吧?
电梯到达26楼的时候竟然停顿了下来。这一动作让我没来由的呼吸一窒。可进来的人却不是他。
每一次电梯。门打开的瞬间,我都期待会不会是他?如果他看到我会是怎么样的表情?可这样的期待每一次都失落。当电梯到达大堂,我不由一阵失落,因为张左的事情,我一直害怕他。一个多星期,我总在有意无意的躲着他,江淮锦那句:他不是可怕,他是嗜血。总在午夜梦回时惊的颤抖。
可是,抛开张左的事不讲,江诺白仿佛永远知道我要的,想的是什么。我和他之间的隔阂几乎为零,从没有为小事吵过架,仿佛是完全为我量身定做的理想情人。这样完美在别人眼中是艳羡的。可没有人体会到,我的惶恐与不安。
站在顶楼办公室的江柏林拄着拐杖站在那幅《墨竹》的下首,那个有一头浓密黑发的中年秘书敲门进来给他签文件。江柏林大致的浏览一遍后说到“把原来的《墨竹》换上去吧。”
秘书收到指令马上致电手下。文件还在江柏林手上,他静静的站在一边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