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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确实像他说的,没想到林小财会打人?还是他就是个阴险的家伙,很善于伪装自己?
“俩眼成熊猫了,腮帮子肿了,看样子就是三拳两脚,也没大事。”李时实话实说,他也没打算夸大,可是说到江树文挨打,他的怒气又上来了,“没大事归没大事,你也知道,树文叔老实了一辈子,挨了打还叫我别惹事。我就跟他说,你谁都不敢得罪,见谁都说好话,不是一样挨打!”
林永年点点头:“你说得很对。”
“你不用装好人,再怎么装,小财是你指使的吧,你说没让他打人,你不知道他什么人?”
“这是我不对,我错了。”林永年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叠钱推过来,“这是一万块钱,你拿回去给树文,算我赔他的,我这两天有事,过两天有空了我回去给他赔不是,你看怎么样?”
李时冷笑道:“看起来挺有钱的,既然你这么有钱,为什么还去办养猪场挣那点小钱?”
“这事说复杂,也不复杂。我一开始想盖养猪场,其实目的并不是想养猪挣钱,再说现在的猪肉价格波动得厉害,粮食又那么贵,养猪根本不挣钱。”
“哼哼!”李时冷哼一声,“还算你说实话,我早给你算好了,为了河滩那块地拿出二十万,还把你在老家的四间大瓦房换给大胖家,还没开始动工,你就得投进去将近三十万。要是再加上基建,进猪苗,还得雇人,即使赶上好行情也挣不多少钱,我就算着你这是赔本的买卖,你这么精明的买卖人,到底是图的什么?”
林永年笑了:“你也看出来了!其实建养猪场,我是想——嗯,说得难听点,是想骗国家的养猪补贴,有良种繁育补贴,母猪存栏量补贴,生猪出栏量补贴,要是操作好了,我这个养猪场一年弄五十万补贴不成问题。”
哦,是这么回事啊,李时不禁问:“光补贴就有这么多,要是赶上行情好,加上养猪的利润,那么养猪太挣钱了,为什么很多养猪场还倒闭了呢?”
“呵呵,”林永年笑了,“你想简单了,首先补贴是给养猪大户的,需要一定规模,其次,即使有规模了,去畜牧局要补贴,畜牧局也不会给他,会推托说今年的补贴已经发放完了。一个养猪的,还会去查查畜牧局的账吗?再说,畜牧局拍板,财政局拿钱,这些单位没有熟人,你也拿不到钱。”
“黑,确实是黑。”李时冷冷地说道。
第327章 散打冠军
第三百二十七章散打冠军
林永年继续说道:“说是造假,不全造假,就是规模和数量上虚报,不管是良种繁育,还是母猪存栏量,还有生猪出栏量,我可以造假,就是夸大,那样就能争取来更多的补贴。当然了,补贴下来,我也不能独吞,方方面面的相关人员都要分一点。我所说的一年五十万,是指分完了我剩下的。”
这数目够大的,李时心想,怪不得永年叔这样的人,在办不成事的时候都能动歪脑筋,想利用林小财这个滚刀肉吓唬人呢。
“这只是其一,还有一块利润,”林永年道,“我为什么单单选中河滩上那片地?因为我可以往河里排污水,咱那河又不大,第一年多养几头猪,不长时间那条河就成污水河了。这样环保局可以来查我,象征性地罚我一万两万的,然后再申请一笔专项款,治理污水河。我只要不往河里排污水了,再下两场雨,河水就清了,这笔专项款又到手了。这是我跟环保局我的一个朋友商量好的。”
李时又是冷哼一声:“咱们的河水没黑,你的心肠先黑了!以前听说你回家还怜贫恤孤的给孤寡老人分点钱啥的,以为你素质很高,是个好人,想不到你这所谓的好人,既想钻空子,赚国家的钱,又想祸害村里的老少爷们。最可恨的是你用林小财打砸大胖家,要不是我回家碰上,明天小财就把大胖家一把火烧了,你真是伤天害理!”李时越说越生气,简直忍不住要上去先把林永年暴打一顿。
旁边坐着的人听林永年描述猪场的事,数次想插嘴,但是又忍住了。现在听李时把林永年说得那么不堪,那人看起来忍不住了,身体坐直准备说话,但是李时看到林永年看着他很坚定地使个眼色,使得那人把到了嗓子眼的话又咽回去,身体往椅子后背一靠,微微摇了摇头。
李时察言观色,岂能看不出他俩之间的小动作,心里一动,难道林永年说的这些并不是真的,林永年并不是那么黑心,里面还另有隐情不成?可是林永年为什么要把自己说得那么不堪呢?
而且,骗国家补贴,骗环保费,这些都是违法的事,自己找林永年寻仇来了,他把这些跟他的仇敌和盘托出,就不怕自己给他曝光,去告他?
“事情的前因后果我都跟你说清楚了。”林永年把那一万块钱又往前推推,“你回去也劝劝树文,要不是因为我想骗补贴,就河滩那块地我怎么可能给他二十万,那块地最多值个三万五万的,我其实这是把利润跟他分享了,你把这钱先拿回去,权当这次小财打砸我给的补偿,好不好?”
“哼哼,”李时冷冷一笑,“我真有点摸不透你了,可是我说了,我要打你一顿,替树文叔出气,难道大老远跑来,你一万块钱就打发我回去了。”
林永年往后一靠身子,淡淡地说:“李时,年轻人嫉恶如仇是应该的,但是不能莽撞,你这样冒冒失失跑来要打我,我要是找俩人在门口堵着,打你一顿,你怎么办?”
李时不屑地哼了一声:“要是怕你找人,我就不来了。”
“那好,”林永年往前探探身,伸手指着旁边那人,“这是我的朋友杨胜辉,体校的老师,省里散打比赛得过冠军。首先声明,我不涉黑,但是我曾经惹过黑社会的人,多亏了杨老师,一个人打十几个不成问题,一次就打出了威风。杨老师也不涉黑,可是这城里有头有脸的人,见了他都要恭恭敬敬叫杨老师。”
李时听明白了,这是林永年请来的帮手,你这老小子还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涉黑,可是你说的什么话?你的朋友比黑社会都牛逼,黑社会见了他都要恭恭敬敬,你还不涉黑!
李时淡淡地说:“我一进来,你先承认自己错了,又拿出一万块钱,这是软的。然后又抬出这位仁兄,什么体校老师,什么散打冠军,什么一个人打十几个,还有什么黑社会见了他都害怕,你直接说他就是黑社会之黑社会不就得了,这就是吓唬我,是硬的。你这软硬兼施,就想打发了我!”
林永年无奈地冲杨胜辉笑笑:“这孩子从小脾气倔,认死理。”
杨胜辉很冷静的口气道,“你想怎么解决,说出来听听。”
李时其实一直在观察他,从杨胜辉的眼神里,他初步判断杨胜辉的实力应该不弱。因为眼睛除了是心灵的窗户,也是体魄的一扇窗户,体弱多病的人,他的眼神也是散乱无力的。
现在杨胜辉开口说话,虽然声音不大,音调平静,但是李时能听得出中气十足。
“这样,”李时道,“从咱村到县城一百多里路,我一头火来了,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是跟我回去给树文叔一个说法,那个说法必须是真实说法,我听出来了,你刚才的解释是编的,其实另有隐情;第二嘛,你怎么指使**害树文叔的,我怎么祸害你,我把你打得满脸开花,然后再把你下边的门市砸了。”
林永年无奈地摇摇头:“你这孩子太倔,太年轻气盛了。”
“有没有第三个选择?”杨胜辉又开口问道。
“有哇,”李时一指杨胜辉,“他这不是找来散打冠军了嘛,那就打呗,要是我输了,你就打我一顿,要是你输了,他就得把实情告诉我,而且回去给树文叔赔礼道歉。”
杨胜辉的语气虽然平静,脸上也没什么表情,但是李时看出来了,杨胜辉已经相当不满,或者说,作为一个练家子来说,李时这执拗的言行已经惹得他跃跃欲试了,希望通过打的方式解决问题。
呵呵,李时心想,来吧,看看咱们省散打冠军的实力。
“别打别打,”林永年连连摆手,“李时啊,我算服你了,我选择给树文赔礼道歉,赔偿他的损失,这样你满意了吧。只是这两天我比较忙,过几天我回家赔礼行不行。”一边说,一边冲李时暗暗使眼色。
李时看出来了,这应该是林永年的好心,林永年认为杨胜辉的功夫是神一样的存在,而李时不过就是有把子笨力气,年轻气盛打了王家五虎就自以为天下无敌,现在狂妄到连杨胜辉都不在乎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