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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越来越近。
“往前,往前,往前就过去了。”老惠念叨着就念叨出了声,老皮又不傻,脸瞬间就煞白了。
“砰砰砰”的三声,干净利落却不柔和,惠科长腿一软,扑到前面把门给打开了,都不用看人,便笑的比哭还难看:“所长,您怎么来了?有什么事,招呼我一声就行了。”
“现在是别人招呼我了。”所长才40岁上下,是文化厅长的女婿,清水衙门又选错了专业,最后跑来了鉴定所。有点像是老皮,这位虽然捞钱一点都不手软,可责任却是从来不愿担的,不同之处在于,老皮收了钱,其他人非逼着他担责任,所长却是非逼着其他人担责任……
他还有前程要奔呢,怎么能帮这起子小官担责任。
三人六目相对,像是西游记里的怪物——他们先前也做过同样的事,那时候是筹谋着怎么刮分唐僧肉,或者独吞,现在事情就起了变化,问题是怎么让唐僧肉从熟的变成生的。
还是所长首先开口,他看看表,道:“给你们1分钟时间,说说吧,怎么回事。”
事情的经过,他没看见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但还是要让老惠说出来。
好半天,他终于选择了配对五分钟的词汇:“确实是弄错了。”
“那能调整回来吗?”
“存单在我们手上,他们没照片,小高经手的。”
所长就“嗯”了一声,努努嘴,道:“搞定。”
见他又要照常跑路,老惠哪能让他成行,拦住问:“所长,是谁打电话?”
不知何方神圣,怎能有的放矢。
“市里的。”
惠科长和皮科长齐齐松了一口气,鉴定所是省里的派出机构,和江宁市没有直接的隶属关系。
然而,老惠转念就嗅出味儿不对了,所长从来都是恨不得把砖头换成铁榔头,砸在一群科室主管们身上,今天怎么这么好心减压了。
他憋着气,又问:“所长,是市里哪位?”
“你烦不烦啊。”所长不高兴了,道:“不算个大事,屁股擦干净,态度放正确,自己搞定。”
惠科长更加觉得不妙了,心里有气:别说我打你一轮,就是你收我那5000块礼金的时候,可没有给我送手纸啊。他强忍着道:“我就算是出去道歉,那也得知道得罪了哪路神仙吧?”
所长没吭声,打开门就走了,他不是不想说,是真的不知道,那电话也是上面转下来的,倒是狗血淋头,夹杂着蒙头盖脸的一裤裆子屎,味道却没啥变化。
他现在也急着去找便宜岳父的援兵了,天知道是哪里的散仙经过。
鉴定所的流动性很弱,所长积威多年,谁敢拦在路上喊冤。老惠一晃眼,就见他像是比兔子跑的还快的乌龟,哧溜一声就不见了。
“仙人板板的龟儿子油。”惠科长不知怎的,想起了大学同学爱骂的那句话,叹口气,对老皮苦笑道:“该我们当龟孙子了。”
“这是你们科的事,我就先回去了。”老皮胆小汁少,全靠脸皮子厚撑着,一溜烟竟是走了。
等自诩聪明人的老惠反应过来,办公室里就剩他一个了。
“这群孙子。天然铂就他奶奶的是宝石,是你们二科的事。”他气哼哼的给了面前的文竹一拳,先将抽屉里收归国有的单据给拿了出来,想用打火机烧了,又担心有啥变动,于是抖抖索索的藏在了花盆下面,这才稍整衣服,从办公室中走了出来。
用宝贵的20秒,对镜子照清楚了,惠科长郑重的走出大门,笑着道:“两位怎么称呼?我是鉴定三科的科长,敝姓惠。”
这姿态放的可谓是很低了,陈易却低着头,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似的。他那聆听卷轴的效果都没消失呢,里面的细微声响和谈话,是想听到就听到。不得不承认,这种习惯性的贪污腐败,替换鉴定物品,着实超过了他的认识。
但就是这么真实的发生了。
“江宁的政坛,一塌糊涂。”陈易嘘了一声,道:“我自己的东西呢?”
“这个……”他不通名道姓,惠科长就有点疑虑,是否应该把证据交出来。这要是拿出来了,可就坐实了自己的违纪违法了。
当然,违纪是能够承受的,违法是不应该的,要是陈易现在给他个许诺,惠科长怕是巴不得简单解决此事。
但从陈易的角度来说,又凭什么给许诺呢?
……
第二百四十六章 担不起
惠科长忽然觉得自己像是一只小蚂蚁,不管跑的有多快,弯子转的有多曲折,除非天时地利人和,那是断然逃不出人家的手掌心了。
陈易看他欲言又止的不敢说话,摇头道:“你这种小官吏啊。”
表示了一番感叹后,他再次道:“你拿走的东西,是我要用的,在哪里?”
“在办公室的保险箱里。”惠科长说出来后,顿觉轻松。
转瞬,他又在心里苦笑,自己堂堂一名科级干部,多少年的拚搏,在人家口中就成了小官吏了。
陈易向卢帆努努嘴,后者会意的跟去取铂金了。惠科长趁机喝了口茶润肺,同时关注一番同事的情况……别说是所长和科长们了,就是他手下的那几个人,都灰溜溜的躲在墙角里,不敢和他接触。
“牲口们。”惠科长骂了一句,带着那二两多的铂金碎块回来了,表情上的紧张舒缓了许多。只是脑子里不停的在转着念头:究竟是哪路神仙啊
陈易拿出另一半贝壳,贴合在一起对照一番,果然是自己掰下来的那块。于是又问道:“有真的鉴定报告吗?”
惠科长摇了摇头,转瞬又道:“铂金的纯度是99%,这个我记得清楚,其他就做了个元素分析。”
“用来造假?”
“是在东海那边的小工厂里做的,江宁也有些,我多给了300块的加急费。”既然碎块都还给人家了,再藏着捏着不过图惹人笑而已。
陈易却因为99%的数字而微露喜色,这等于收入平添一倍,一笔交易多赚上亿的。
果然是垄断才能产生超额利润。
“要么,我们再测一次?”惠科长讪笑着:“快的很。”
“没事,你把今天的事,写一下吧。”陈易说着搂着他的肩膀,进了接待室,又和那有些发傻的前台小妹要了纸笔,递给了惠科长。
“写什么?”
“写检查,深刻一点,把自己的问题交代清楚,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些年的做法,都写出来。”
惠科长简直要疯了,哪里有这样欺负人的。
他压着怒火,木着脸道:“您看,我还不知道您是谁呢。但这样的要求,我要真的做了,以后都不用混了。”
“我叫陈易,你顾虑的也对。”陈同学靠回了椅背上,道:“简单的说吧,我爷爷是陈仲国,我爸是陈从余,我大伯是陈国亮,我小叔是陈荣杰,我大舅是方振南,这么说,你能理解吗?”
根红苗正的共和国子弟,散发出的能量就像是猪圈里的沼气一样博大和强大,是惠科长这样的底层官员难以想像的。别说是陈仲国此等只在中央新闻中听到的名字,就是副厅级的陈荣杰,副市长方振南,都是江宁官面上响当当的人物,踩一脚出地震不见得,榨出两车皮的油来,轻松的很。
惠科长知道,自己是真栽了。
他多年经营的网络,撑死就是两位省厅的副处和处级,而且也是与他差不多的独行侠,只是位置高些,运气好些罢了。别说和人家红色子弟别苗头,恐怕所长这样的人物,都是分分钟碾死的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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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又有些不甘心,虚弱的问:“你有证据吗?”
“证据?”陈易愣愣神,掏出自己的身份证给他,道:“可以不?”
做了这么多年的鉴定工作,一张身份证的真假,无论如何都能看得出来。惠科长摸了又摸,一会儿竟是掉起了眼泪。
“我不能说啊。”他鼻子一把泪一把的道:“我女儿正在上大学,我要是,我要是倒了,她怎么办啊?”
陈易不吭声,靠在椅子上,让他自己伤神去。
所谓的深刻的“检查”是他临时想出来的东西,但想出来之后,就决定要做了。眼前的事情,简单的过去,笑笑也就过去,然而,此事的性质非常之恶劣,用渎职或者贪赃枉法都不足以形容,说是雁过拔毛还差不多。
江宁江宁可是我陈家的江宁。
在自家的一亩三分地上,腐败和渎职竟然达到如此猖獗的程度……异日我要以江宁为基地的时候,难道人人都先拔我的毛才行?
“孙茂鑫真是个废物。”陈易心想,一个腐败而聪明的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