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纯粹的信口开河,并不严谨。〃
说完,下面掌声持续,热烈程度不亚于尤美刚才的发言。林零见自己没慌得把词忘掉,居然讲得还受欢迎,心里的疙瘩也解开了,欣快得很,那几个广东女生则向他偷偷地投去了钦羡的目光。
第二部分: 第23节:朱可夫的下身写作
刘文正说:〃挺好,讲得好,就要这样。林零同学敢于挑战权威,虽然可能有些同学不像他一样是学过美术史的,对有些画家不太了解,但是,我们根据他的思路还是可以看出王世贞观点中这样那样的缺陷。这一点很好,说明林零同学读书的时候是很自我的,也是带着思考去读的,不像我以前在图书馆见到的有人拿着一本书嚼着口香糖,读了半天还是两页,旁边倒放了七八本,每本都翻一下,一个上午过去,什么也没读进。〃
下面又一阵笑声,都觉得有道理。
刘文正又接着说:〃刚才尤美和林零确实讲得不错,以后在读书时就要这样……〃
刚说到这,下课铃声响了,其他的同学终于松了口气,没必要再担心自己被叫着回答问题,不禁想这难终于避过了,心里一阵舒爽,有的坐累了也趁机伸了个懒腰。有时下课铃是学生的救命恩人,学生们很多不可避免的〃危机〃可以由下课铃的到来而化解。比如,小
学生正在课上被凶悍的老师轮流检查作业,高中生上课睡觉刚被叫起回答没听见的问题,大学生怕老师按学号提问又轮到自己——这时候铃声的到来无异于救命的恩人。若人都有乔丹的弹跳力,下课了这些学生断不会放过跳上去亲它一口的机会。
尤美这个班研究生的课程不是太多,每天两到三节,所以一个星期算下来,平均每天也只上半天课的样子,自己的时间还是比较多的,譬如第二天的晚上就有一个靠批判别人出名的职业批评家来金大演讲,时间是晚上7点钟,地点是在金大大学生活动中心,这个批评家的名字大概叫朱可夫,尤美乍一听没印象,后来想起来好像是个苏俄的将军,问了同学才知道是一名来自上海的职业批评家。这职业批评家的称呼和拣垃圾专业户在本质上没什么区别,一者以批评为生,一者以拣城市垃圾为生。尤美心想,怎么同样来自上海的自己却没听过有这么个人呢,抱着好奇的心理,打算和宿舍的两个女孩一起去看一下。
晚上到了活动中心的教室内,这教室大得差不多有个小影院的容积,不过,断没有影院的音响效果。只见两三个学生模样的人背对着下面,在调试麦克风。讲台下面座有虚席,大概是因为这个朱可夫的名气还不够吸引一个大教室的金大学生,敏感的学生由此推断出这个人的学问也有泡沫,于是又走了些。这时朱可夫躲在隐蔽处观察,本想学大明星耍大牌,比如在记者招待会时或者搞磁带签售活动时故意迟到,以显示自己日理万机,让那些追随者更死心塌地,哪知道自己的如意算盘打错了,这些下面的学生对他本没有什么印象,来听他的演讲心里都在〃听一听去吧,讲得不好马上就可以回来,又不丢掉什么……〃的边缘,仿佛苍蝇对于不了解的臭东西,总喜欢先去叮一叮,证实一下有无食用价值一样。
讲台背后的黑板上写的大概就是今天演讲的题目:美女作家的下身写作。
尤美恍然大悟,为什么今天来的学生中见不到几个女生呢,原来朱可夫为了吸引大家的
眼球定了这么个敏感的演讲主题。突然想起以前在复旦的时候还听过什么《张国荣自杀心理分析》之类的演讲,仿佛分析得比张国荣现身说法还清晰,心想待会得听听朱可夫有什么高论。
朱可夫站在讲台上,一看身材就是南方的,臃肿而矮小,仿佛地球引力从小就单对他不公平,对他的作用力最大。他那总让人担心咬掉舌头的口音,显示出他必定出生在浙江以南的地方。
后来朱可夫说自己出生在宁波,那地方也算是个出师爷的地方,所以说话必定刻薄,尤美这样推断着想,又想起十个师爷九个脸上都会长个痦子,上面常有根营养过剩的毛。仔细一看,果然朱可夫脸上也有个痦子,远远看去仿佛是只被拍死在脸上的苍蝇,硬是掉不下来,极像生物陈列室墙上悬挂的标本。
朱可夫正好站在〃美女作家的下身写作〃的粉笔大字前面,脑袋不偏不倚挡住了〃美女作家〃四个字,尤美这些坐在后排的学生看着,眼前仿佛是实物和文字的配合物,正好是〃朱可夫的下身写作〃。后边好联想的男生一阵讪笑。
朱可夫此时开始讲了起来,不料那话说出来后憋在了空气里,声波舍不得离开朱可夫,只有他自己听到——麦克风没调节好,于是几个学生走了上去。尤美定睛一看,里面不有一个男生眼熟么,好像是班长赵诚明,心想这人怎么什么边角料的事他都积极呢。蓝璐看到了他也一阵反胃,庆幸自己晚饭没吃多。
朱可夫在台上急得直冒汗,下面近百只眼睛仿佛是针尖刺着他的心,所以跳得厉害,忙以咳嗽掩饰。麦克风修好了,朱可夫开始演讲了:〃我今天讲的题目是所谓美女作家的身体写作。这个美女作家其实都不美,记得我的朋友刘震云先生说过,他所结识的那些美女作家其实也没什么身材。我在这里套用他的话,意思就是说,这些所谓的美女其实思想非常浮躁和浅薄。比如卫卫绵绵。〃他差点被舌头的惯性带出〃卫生棉〃三个字,愣了愣,算是庆幸,又接着说:〃这些女作家,就是才如纸薄的典型代表,陶醉于自己虚无主义的生活态度,以肉欲为写作的理由。所以她们谈不上深刻,她们成为作家是对作家这个词的侮辱。〃
尤美心想这句话倒对头,说到了那些所谓美女作家的痛处。
讲了半天尤美没再听到什么新信息,只是句句好像妒忌别人的话,所以下面唏嘘一片。只听到他说关于〃以前穿制服〃的这个词时,下面的兴趣才被激发,有些男生的耳朵仿佛怪物史莱克头上抢来的,个个竖得能赶上驴耳。
第二部分: 第24节:猫竟怕了老鼠
朱可夫说:〃制服有两种意思,一是特指服装,一是指你被制服了。〃
尤美心想这倒经典,看来这朱可夫那桶里还是有些水的,不过话说得很反动。比如谢娴静这样守规矩的女孩就不容易接受的。虽然她也听得终于开了笑口,一是可能笑朱可夫终于能说出些妙语,但也有一部分只是觉得诧异而笑,怎么讲美女作家也能扯到制服上去,只有一个可能就是美女作家不愿穿衣服,然后由衣服想到制服,直叹批评家似乎都要有这样天马行空的思维。
后来讲着讲着学生有的已经差不多要睡着了,朱可夫又说:〃最近据可靠的消息,文坛元老级的人物——列高——已经离开我们了。这个消息绝对可靠,过几天你们就可以知道了。〃朱可夫以为这话是咖啡,每人喝了仿佛都提神,不料尤美旁边的朋友,大概是文学院的导师自言自语说:〃列高的弟弟前天还和我写过信,说他哥哥还健在呢。〃
()
尤美心里一阵厌恶,觉得这个朱可夫真是缺德,自己讲不出精彩的内容,以老人家的性命开〃学术〃玩笑,简直是哗众取宠了。
演讲结束了,半年后列高还健在。打那以后尤美她们宿舍对批评家有了一个认识。这批评家原先都曾有做作家的梦想,就仿佛是原先还做菜后来品菜上瘾的厨师,专职改成了品菜,这品菜的〃厨师〃是绝看不起专职烧菜的厨师的,因为古训里也说〃君子远庖厨〃,所以他们就推断出只有远了庖厨才是君子——自己远了庖厨别人抓不到自己把柄,评价别人也就方便了——这一点就和批评家很相通。自己不创作,别人也就无从批评,你不竖靶子,别人的子弹当然无法找到目标。相反,自己就可以批评别人了,像躲在碉堡里开枪的卑鄙者,又像是丛林里的狙击手,能看清别人,而别人看不清自己,所以都有百战百胜的把握。后来尤美看到一篇文章说〃批评家往往都像狙击手,而狙击手在英语中的意思就是卑鄙者〃,回去在宿舍里一说,三人皆笑,正好又巩固了她们这个共同的看法。
尤美宿舍的女生们看上去比较单调,其实还是比较有趣味的,每天要是谁见了新鲜的事都会拿来讲讲,大家笑笑,这大概也是女孩子的天性。研究生也是人,总是需要排遣的,这天晚上尤美就又学到了一个测试有无心计的小游戏,问蓝璐和谢娴静想不想听。
哪有能不被趣味话题吸引的女生?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