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而言之,除了普通士兵,睡下的将领都被惊动了。
死人很正常,如果死的是军队中的人也很正常,问题在于,新罗主帅金钦纯几乎把整个大营的人都点了一遍,花费了整整一个时辰,却发现自己的人一个没少,而这一具尸体三个大活人就仿佛是凭空冒出来的。这也就罢了,偏偏跟着金信好容易从平壤城脱困回来的金仁问在查看了尸体之后,露出了极度震惊的表情,那嘴张大得可以塞进一个鸡蛋。
“他怎么会死在这里?莫非是身份败露?”
金钦纯听到金仁问在那里喃喃自语,顿时也感到事情有几分不妙。事实上,前天他被怒气冲冲赶回来的兄长大骂了一顿,心里已经够七上八下了,实在禁不住再一次打击。把那些碍事的卫士都赶了出去,他赶紧上前问道:“怎么,你认识他?”
“我曾经在明嘉那里见过此人,似乎是大王派在高句丽的间者,身份不低。”金仁问犹豫了片刻,考虑到眼下情势非常,最后决定实话实说,“大约四五年前,明嘉曾经指使此人以高句丽间者的身份刺杀雍王李贤,并故意失手引起长安骚乱。后来听说他平安回到高句丽,并一直留在高德笙身边,这个时候忽然死在这里,实在是……”
那后头省略的字就是不说,金钦纯也清清楚楚,不是蹊跷就是可疑。自打唐军先下平壤,趾高气昂,他就隐隐约约有些不好的预感,待之后居然有蠢货信口说什么苏定方是被鸩杀的,他就更加恐慌了——因为整件事情的策划者不是别人,正是作为金信亲弟弟的他!
这老天爷就不能消停一下么!他已经一把年纪了,就算不能再进一步,好歹也该在高句丽这个大患已除之后,好好享受一下荣华富贵吧?
气急败坏的他很想砸东西,奈何这里是议决军事的地方,找不到什么东西可以砸。而且旁边有一个金仁问,地上除了一具尸体,还有三个进气少出气多的半死人。于是,他沉默了片刻,忽然开口问道:“此事是否要报上将军?”
拜托,你可是人家的亲弟弟,我至多也就是个外甥!金仁问心中把金钦纯骂了个半死,奈何金信既然在,这样诡异的事情若是瞒报,到时候指不定又是一阵数落。于是,他点了点头,出门叫了一群卫士,也不管重伤员的情况,直接把人抬到了金信的住所。
正如金仁问所料,金信早就被惊醒了,此时此刻正等着人家来汇报。一听说有这么诡异的事,他第一时间查看了尸体,从记忆中搜索到了这么一个人的存在之后,他的脸色就变得相当难看。然而,正当他皱眉沉思的时候,却不料那三个奄奄一息的伤员忽然暴起突袭,竟是赤手空拳地朝他攻来。
这三人的攻势状若疯虎毫无章法,然而金信却并非猝不及防,就只见刀光遽然一闪,其中两人便鲜血横飞地倒跌出去,死活不知地摔落在地,另一个却敏捷地猫腰躲过刀光,右手往头上一抹,又猛地向前一甩,旋即也不看结果,牙关一咬颓然倒地。
金仁问和金钦纯看到一地三个死人,惊魂未定地松了一口气,然而下一刻,他们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却只见金信正伸手捂着腰眼,手中隐隐渗出了殷红的鲜血。
第五百三十八章 … 新罗军营一日游
罗人不是傻瓜,平白无故捡到了三个陌生的重伤员,搜都不搜一下就往主帅那里送。事实上,他们基本上是把那三个人的衣服都扒掉了,只差没剖开肚子检查一下是否会藏有兵器,谁知道还是演变成这样的一幕。
金仁问金钦纯几乎是用最快的速度招来了军医,同时又叫来亲兵再次查看地上的三个死人。这一次检查的结果让他们全都傻了眼,却原来这三人的头发里都藏着几根细细的针,幸好能够有机会发射的只有一个人,否则结果不堪设想。不但如此,这三人身上的重伤,竟是货真价实绝非伪造。
“是高句丽人。”
金信虽说腰部挨了一下子,但受伤并不算重,此时瞧见名义上的主帅副帅都在那里团团转,他微微皱眉便吐出了一句话。这样的阵仗在他当年率兵打仗的时候曾经遇到过不少次,而高句丽刺客层出不穷的手段曾经一度是新罗王族和重臣防范的重心。可叹他居然以为高句丽亡国,就此放松了警惕,却忘了人家的垂死反扑。
发里藏针,危难之际既可用来退敌,若是遇到之灾时又可以用来开锁,正是高句丽泉家死士常常使用的手段。
金钦纯金仁问对视一眼,同时转向那个满头大汗的军医,异口同声地问道:“针上可曾淬毒?”
那军医连忙摇头,这才让一帮人稍稍松了一口气。此时,外头有人报说天色已亮,房内众人这才醒悟到竟是折腾了整整一个晚上,一时都有些精疲力竭。而金信虽任由军医处理伤口,却没有忽略一个最大的问题。
“如果真地是泉家的人,那么想必就是泉男生正在清理家门,以此向唐军表达善意,不过既然追到了这里。想必他们也有借刀杀人的意思。把这些尸首都保存好。明日送去平壤向泉家父子问罪!”
金信原本就不是一味隐忍的性子。此话一出众人都是心情大振。当然,最最值得庆幸的还是这位新罗军的主心骨没有什么大碍,否则上上下下的指责一来,他们就得集体去蹈海了。于是,外头立刻就有亲兵前来收拾一地狼藉的尸体,而在两个卫士搬动金同善地时候,金信却忽然叫住了他们。
“此人毕竟是我国间者。厚葬。”
两人心悦诚服地答应了一声,正欲继续动作,其中一人却忽然发觉金同善拳头紧握,似乎藏有什么物体,慌忙提了出来,结果引来了众人好一番紧张。金信此时想到此人死在这里本就蹊跷,遂亲自上前掰开他地拳头,然而里头并没有什么大线索。只是一块不知从哪里撕下来地布条。上头锦纹精美,绝非平常。
三个地位最高的人传看了一圈,最后确定东西并非新罗产物。不禁都绞尽脑汁开始横向纵向思考。就在他们的眉头全都皱成了大疙瘩的时候,外头忽然传来了一阵骚动的声音,紧跟着便是急促的叩门声和叫嚷声。
“上将军,外头……大唐雍王把太子送回来了!”
太子?金政明?由于金信匆匆从金城赶来,金钦纯和金仁问差不多已经把这个人给忘记了,事实上,这位太子当初确实在政治上没有什么建树,唯一会被派出来的理由也只是由于地位身份够高——在那时金仁问被软禁,金信不好出山,金钦纯不能离开新罗大营地情况下,金政明当然得作为王族中的最高代表出面解决。
金仁问想起自己在高句丽王宫中被软禁的那些日子,一时间恨得牙痒痒的。凭什么他只能看着那间狭窄又不舒服的房子和那些冷冰冰仆人的脸色,而金政明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却能够被李贤视为上宾招待得无微不至?
于是,他立刻提出道:“舅舅,若是太子得大唐襄助,或是向大唐做出什么承诺……”
那边金钦纯同样是满肚子不安:“大哥,这雍王亲自将太子送回来……”
带着这些未解之谜,金信带着金钦纯和金仁问亲自出面迎接了李贤等人一行。出乎他们的意料,作为大唐亲王兼辽东道行军大总管,李贤带地随从很不符合他地身份——充其量也不过是三四百人亲兵,难道他就一点都不担心会在路上遭到劫杀?
不但如此,下马之后的李贤甚至和金政明并肩而行,那亲密交谈的模样简直像是一对兄弟,就差没有勾肩搭背了。金信金仁问对此还有些准备,金钦纯则是瞪大了眼睛,实在想不明白这位在国内也不过风评平平地太子怎么会得到李贤的青眼相加。
话虽如此,这场面话还是要说的,无非都是些没营养的恭维、颂圣、慰问或是祝福,总而言之,在这种场合下头说的话,人人都知道过后就有如烟雾一般消散无踪,谁也不会当真。而鉴于在场的三位姓金
从辈份上来说都是他的长辈,因此金政明则是摆出了态,说话得体,竟是好像换了个人似的。
毫无意义的寒暄之后,金钦纯终于忍不住试探了一句:“雍王料理辽东道军事,可谓是日理万机,为了送太子专程来这么一趟,实在是让我等过意不去。”
“咳,什么日理万机,我也就是担一个名义,事情有的是人去做,哪里用得着**心?”李贤懒洋洋地一挥手,又笑容可掬地冲金仁问点了点头,见这一位忽然面色发白,他那脸上的笑容登时更灿烂了,“我和政明太子一见如故,送一送也是应当的。再说了,如今不好好抽空消遣一下,这之后忙起来可就是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