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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常一个男人已经够让她害怕,现在竟然还来了六个……
“你们、想干什么……”方舞紧张得连话都说下清楚。
紧接著,站在她左前方的男子突然朝她伸出手去,方舞吓得朝后一跳,却冷不防被身后男人抓住,然后,只见银光一闪,男人掏出刀来……
方舞一瞬间像冰冻了似地僵站著。
当男人手指触上方舞瞬间,信二已经快步奔下楼梯,黑衣男子手上的刀刀朝方舞右耳一划,鲜红色的血液冒出。就在这时候,信二快步赶到。
没料见会被人发现,黑衣男子们瞬间慌了手脚。
信二眼明手快将僵住的方舞朝他背上一揽,双脚一弯随即弹身退出黑衣男子包围的阵群中。
瞧见信二来去自如的俐落动作,黑衣男子们一下知晓,眼前白脸细眸男于,是个曾经习过一流武术的练家子。
此人相当不好惹。
依他们人手,六个对一个,他们相信不会失手。只是打起来,势必也会引来不必要的注意。黑衣男子们用著双眼互打暗号,居中的男子只想了几秒,乎一挥,所有人便朝后退去。
或许是因为感冒的关系,这次方舞昏倒的时间,要比前一次撞见信二时长了许多,已过了两个小时了。
不过对信二来说反而是好事。趁方舞昏迷意识下清,他刚好可以彻底将方舞住的地方看个仔细。
又小又窄的七坪大的小阁楼,被一列约莫腰高的书架四三作分隔成两个房间。有著一个小卫浴空间的部分用来充作厨房与起居室,起居室里摆了台旧旧的矮小冰箱,一架缝纫兼桌子功用的老式缝纫机,与木头圆凳子一把:另一侧墙面则被流理台、小瓦斯炉具和小木柜子占满。
信二发现,方舞的房间里面竟然没有衣柜。她只空出书架三格拿来收藏她的衣服,而且还少得可怜,包括被她披在木桌椅子上的外套,算算大概不到十套。信二看向仍僵躺在床上动也不动的方舞,突然有些好奇。
她这屋子,虽然每样家具都已事先被人细心粉刷处理过,但不难看出它们全是旧货。他伸手摸摸涂上白漆的木架,顺带撩开白纱窗帘朝外采看。就在这时候,床上的方舞突然醒了。
她绷紧的身体往床上一松,原本瞪直的大眼一瞬问回过神来。藏在黑色镜框下的大眼眨了几下,才蓦地发现她竞已经回到家中。
她一边咳嗽一边转头查看四周,信二就安静地立在桌边注视她。双眼和他一对上,方舞身体倏地一弹。
“你……”
“我顺路经过,”信二决定略去自己前来探病的原由。过来看她只是出于一种直觉,他想方舞应当不会喜欢他的理由。“刚好看见你被六名黑衣男子围堵。他们是谁?”
方舞想了一下,这事她还有印象,但是……
“我不认识他们。”她摇摇头,一晃脑之后才发觉耳朵好痛,一摸才发现那儿受了伤。她耳朵怎么会受伤?方舞望向信二。
“是他们弄伤的。进门时我用清水大概洗了一下,不过没看到急救药箱,没办法帮你搽药。”信二是可以使用他的愈疗天赋让她的伤口快点愈合,但他没来由就是不想这么做。不知道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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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方舞爬下床来,从书桌抽屉拿出小圆镜一看,仍微微冒血的红痕从耳垂一路往耳骨上蔓延,活似想把她耳朵分成两片的样子·那群黑衣人没事来切她耳朵干么?方舞嘟著小嘴,想不出所以然来,
她从抽屉找出棉花跟红药水,只是比划了半晌,实在没办法一边抹药一边照镜子。
信二站旁边看了一会儿,突然伸手取走她手上的棉花。“我来帮你。”不由分说,信二一手压下她脑勺,另一只手便搽抹了起来。
方舞还来不及反应事情就做完了。
信二将手里的棉花球朝旁边垃圾桶一丢,转过头来突然瞧见方舞脖子上有一颗黑痣,还是五角星形状的,衬著她略带透明感的白皮肤,那痣显得特别诱人。他眼睫微垂的黑眸闪过一抹精光。
“真奇怪,我看你每天都在大太阳底下,怎么那么白?”
方舞摸摸脸颊,然后摇头。“不知道,我天生就这样。”
“屋里这些家具都是你整理的?”信二突然又问。
方舞点头。“怎么了吗?”
“嗯。”信二摇头,由衷地赞美道:“我只是觉得你很厉害,它们都很漂亮。”
谁人不爱听称赞,方舞一听,忍不住害羞地绽了朵笑靥。直到此刻信二才发觉她笑容真甜,有一种教人眼睛为之一亮的灿烂。
“我喜欢木头。”方舞很少跟人聊天,可是她突然很想跟信二多说点什么,好答谢他的善举与赞美。“它们可以给我一种很安稳的感觉。”
“那植物跟小猫呢?”信二斜著头觑望她表情。“我发现你在它们面前,比在人面前还要轻松自在。”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方舞不太能够把她心里的想法,用一般人比较能接受的说法表达出。她太少跟人说话,所以一当决定吐露,不需催促一下就自掀底牌。“我……还满能够跟它们沟通的。”
信二挑眉。
两人目光相对,信二没问出口,她也了解他眼神里的问话。
“就是……我可以‘听见’它们的声音。”
信二一下皱起了眉头。
猫的叫声本来就可以听见,但是植物呢?植物也会有声音?
“我也不太会说,但是,那个声音不是像我们用说的,它比较像是一种感应。当我的手碰到它们,它们就会传达告诉我它们的现状,然后我就是——”
“配合它?”
“对。”方舞一笑,很高兴他帮她想出了心里的话。可是念头一转,她突然忐忑不安。她这么会这么冒失,都忘了之前遇上的窘况,万一他像其他人一样,把她视作怪胎的话……
“我的意思是……我……”方舞突然觉得惊慌。她该说什么才能弥补她方才的莽撞?
“你不用担心,我可以理解你的说法。”
信二伸出手,朝方舞受伤的耳朵轻轻一碰。
他的手指刚触上,方舞突然发现一道微弱电流传进她肌肤,那种感觉……她惊讶地瞪大眼睛看他。
待信二收回手,方舞转头一看镜子,她耳朵的伤——竟好了大半!方舞惊讶得瞪大双眼。
“我跟你一样。或者应该说,我们是同类人。”
直到信二说出这句话,他才蓦地明白向来寡情冷淡的自己,怎么会如此奇特地记挂著她。看著她,就像看见另一个自己——他和她都是孤儿,都有著中日混血血统,自小就被丢进育幼院,身上有著奇特天赋,一样寡言下喜与人太亲近,一样只能在非人环境中感到安全与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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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舞斜眼瞟向信二,他的话敦她突然明白了自己当初下那么伯他的原因——原来是同类人啊!
方舞一手摸著快痊愈的耳朵,一边近似喃喃自语地说著:“这是我有史以来,第一次跟人说我的秘密,结果人家没有把我当成怪眙呢。之前我遇上的人,不管我再怎么试图解释也都一样,他们就是觉得我很奇怪。”
因为他有一群伙伴,也都跟他一样,有著奇特的天赋异禀,所以他们不孤单。只是这话下能跟方舞说。信二只能伸出手,轻轻摩挲她发顶,充作安慰。
怎知他那下假思索的举动,竞一下敲中了方舞心房。
自方舞有记忆开始,她就很少被人抱过。可能是因为在育幼院长大的关系,园长与照顾他们的老师和气归和气,但可没时间像—般母亲那样,时常环抱自己的小孩,给予他们抚慰。尤其后来,方舞因为一次意外,突然封人的接屠产生了莫名的排拒,之后更是没有人愿意触碰方舞了。
她触摸才被信二碰过的头发,一边喃喃自语:“原来被人碰触,是这么舒服的一件事……”
她说话声音极小,信二一下没听清楚。“什么?”
方舞急忙摇头。“没事。我只是突然间明白,我为什么不怕你了。”
信二挑眉看她。两人越来越有默契,他表情一变,她就知道他心里想什么。
“因为我们是同类人啊。”她答,再伴随著一朵如花般甜美的微笑。
信二眨了眨眼睛,突然间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算了,这下重要。
“你还是想下出那些黑衣男为什么会来找你吗?”
方舞摇头。“只有一个可能,就我刚好路过,然后——”
信二认为事情没那么单纯,只是他也知道,就算他再多问方舞几次,她还是会回答不知道。“没关系,这事我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