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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人望着她,喜怒难测,“既然如此,她又能知道你什么秘密呢?”
梁竹月嗓子眼儿发干,幸好脑筋转得够快,故作镇静地道,”孩子是我抢来的,这就是是了大的秘密。而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她是图国血统高贵的人,能让你捡到,倒也奇了。”
男人的声音轻飘飘地传来,令人汗毛直竖,但梁竹月咬紧牙关不吐露关于方初晴没“死”之前的任何事情。那是个秘密,要带进坟墓中的那种,这世上只有她、王妈妈、死去的沈沅和方初晴本人知道。
“你怎么知道她的身世?”她装出很惊讶的样子。
男人一脸高深莫测地道,“御马的本事这么大的,并不是图国的牧民,而是图国的贵族。只这一点,就能让人猜到这姓方的女人身世。沈澜一猜就中,我何尝不是?只是,从没听说过图国贵族中失踪了什么美人。这个方初晴还真是够神秘,而且她的真名真的是叫方初晴吗?这个姓氏在图国很少见,贵族中也无此姓氏。想来,你的离魂症之说也是有可能。她忘记了自己是谁,所以随便编了个身世名字。可惜,你也不知道她本来的面目呀。”
梁竹月心里一哆嗦,嘴上却没有反驳,“不经意”地转开话题道,“她必须死,可你杀得了她吗?她现在是在皇宫之中。”
“她总会出来的,除非。。。皇帝收了她。”那男人沉吟一下,“不过她的身份注定她没办法成为正式的妃嫔,那么就算她身在深宫,我仍然有大把机会让她死。”
“有你这句话,我就安心了。”梁竹月站起身来,“我等你的好消息,现在先回去了,否则容易令人生疑对了,如果方便,把晴翠也杀了吧。她没什么威胁,只是讨厌而已。”
男人挥挥手,梁竹月就施礼退出。
而等她的身影消失在秘道口,那男人自言自语道,“我不会杀了方初晴的。既然她对你这么重要,说不定掌握着更大的秘密,我怎么舍得她死呢?何况,她比你也聪明理智,有忍耐力,又懂得利用有限的机会,力量不足时不直接进攻,而是攻击你的弱点,剪除你的翅膀,让你动弹不得。这一手棋多妙呀。最重要的是,皇帝小儿和堂堂的右师王都似乎对这女人上了心的。由方初晴做棋子,甚至诱饵,可不比你这背夫弃义的女人强太多了吗?”
他静静地站了一会儿,脸上残忍轻蔑的笑容才慢慢褪去,果断地转身从另一外暗门走出。他沿着黑沉悠长的地下秘
道走了足有两盏茶的功夫,才来到另一个府弟的内院中,坐定。然后,以特殊暗号招来了贴身秘卫,简短地吩咐道,“去杀一个人。”也不说为什么?怎么做?何时动手?只以手指蘸着杯中清水,在桌上写了个名字。
“是。”那秘收回答得更干脆,之后迅速隐没在屋外,似乎这大宅内从没有这么一号人物来过。
梆梆梆!
夜的寂静让更鼓声更为清晰,也更为迷离悠长,在某些人的心里还有着催促上路的意味。
王妈妈趴在一辆驴车中,和她此生最爱的人,沈大奶奶梁竹月依依惜别。
“月儿,有些事你就忍了吧。若不是你不甘心,哪会招来这么多麻烦事?平平静静的过完这辈子也就算了。就算无思无我不是你亲生,只要弄死那个女人,这秘密没有其他人知道。守着他们,也有好日子过。”
“奶娘,别说这个。”梁竹月眼里含了泪,“从此 ,咱们娘两个怕不能再见面,您记着,我梁竹月欠了您,这一生也无法偿还,但愿。。。来生还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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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妈妈伸出手,想摸梁竹月的脸,可她笔直地站在一边,就像今夜冷月下的阴魂似的,不可触摸。于是她放弃了,叹了口气道,”山不转水转,咱们娘俩一定还有见到的时候。那个人倘若能成事,一切就都会好起来的。这一回,我们娘儿俩是掉进人家的陷阱了,今天的各种形势就是逼着有人站出来,承认挑唆了晴翠。可惜我没有绷住劲儿,但在这种情况下,又怎么能摆脱因局呢?所以我才出此下策。不过你别伤心难过。我总会回到你身边的。“
第九十八章节 美人面具
“快走吧。”松风园的麻婆领了太太的令,护送王妈妈回乡。她在远处见王妈妈和大奶奶话别个没完没了,不禁走过来催促道,“王妈妈能落个全身而退,全是太太的恩典,若在磨磨蹭蹭,只怕夜长梦多。这眼看天就要亮了,城门一开,咱们立即出去,看不到任何人,岂不清静?”
王妈妈知道麻婆说得在理,又感觉嘱咐的话已经说尽,于是依依不舍地看了看自己从小奶大,一心一意爱护疼惜的梁竹月一眼,才轻声吩咐驴车离开。
梁竹月望着驴车渐行渐远,几次想追上去,但终究没有动,只哭得瘫在地上。
“大奶奶,您就别伤心了,再哭坏了身子可怎么得了?”依依浇泪劝道,“若是让王妈妈知道了,她牵挂着您,只怕也不好受。”
“对呀,您还年轻呢,王妈妈也青春正盛,往后有见面的时候。等过些日子太太气消了,求恳求恳,未必太太不松口。”阑珊也哭得不可自抑,哽咽着道,“太太那么疼您,念在病殁的大爷和无思无的面上,这个恩情定会大奶奶的”
梁竹月摇了摇头,没有言语,因为唯有她知道,她与自己的奶妈,这全家灭门后唯一的亲人此生再不能相聚。今日一别,不是生离,而是死别。
问题不在太太,而是在那个可怕的男人 。他不会允许手下的棋子脱离自己控制的范围。王妈妈。。。。知道得太多了。就算她相信王妈妈 死也不会背叛她,可那个人如此多疑,一定会采取最安全的办法。
所以,王妈妈只有死。
估计出了和政城,自己奶娘的生命就走到了尽头。她本可以阻拦,可权衡利弊之下,她还没有开口。
对不起了,奶娘,您 是如此爱我,那么为了我的目标
,我想念您愿意付出生命。一生,我再还欠下您的恩情吧!
她对空默念,腿软得再走不动,由依依阑珊扶进了房。以后,她只能依靠这两个丫头了,也许阑珊可以先利用。她爱幕着二爷,又和景鸾关系好,性子暴烈又一根筋,应该容易死心踏地的跟着她。
她盘算着,躺在床上翻来复去的睡着,直到东方出现了浅浅的鱼肚白色。而在此时此刻,王妈妈所行的驴车在城门打开之际,第一个出了城。
因为时间还早,城外的小路上寂静无人,只有驴蹄踏地土地上的“得得”声,催得人昏昏欲睡。可过了不久,车子突然大颠了一下,唬了缩在驴车上简易布棚中的王妈妈和麻婆一跳。
“赶车的,没走官道吗?”麻婆的头被撞了一下,疼能之下,难免暴躁她当她掀开车帘一看,不禁吓了一跳。
怎么到了乱葬岗子了?
此时王妈妈也注意到了这一情况,两人面面牙觑,最后还是王妈妈镇定地问,“车把式,怎么把这车赶到了这里?”
“这边近。”车夫停下了马车,侧过头道。
“离哪里近?”麻婆冲口而出。
车夫笑了,摘下了头上的帽子,哪有半点车把式的样子,低眉顺眼、老实可靠,此时都被一种精明强干的气势所代替,“离鬼门关近哪。”他道。
麻婆一听,吓得大叫一声,“车夫”还没动手,他身上强烈的杀气已经令麻婆瘫倒,就好像猎物见到猛兽,不必照太多面,只闻到气味就吓得动弹不得。
“他让你来的吗?事到临头,王妈妈想起了那个可怕的男人,立即不寒而栗。
“你知道得太多了。”
“我绝不会说的。”
“不够安全。”车夫一边说,一边缓缓抽出钢刀。
“求你告诉那个人,不要伤害我的月儿。她是个可怜的孩子,让她好好活下去产。”临死之前,王妈妈还想着那个被自己当成亲生女儿的人。
车夫没再说话,而是叹了一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同情,无情地举起了刀。就在刀落的一瞬间,王妈妈突然想起刚才送别时,她的月儿说过的话。什么再不能相见,什么来生回报。。。原来,她当成亲生女儿一样的人知道她会死,可是居然没有阻拦。
绝望和可笑感代替了担心与恐惧。那个孩子本来就是级为自私的,她应该很清楚不是吗?只可惜她是母亲,可以原谅孩子做的所有坏事,还帮她做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所以谓现世报,来得快,她扔方初晴的前身到乱葬岗,如今却被自己最爱的人斩于此地,没什么冤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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