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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儿!”广胜咧开嘴笑了笑,“哈哈,你哥哥抗‘造’着呐。”
“小娇,是谁告诉你的?”孙明问。
“贾静说的,贾静说你给她打电话请假,在家照顾胜哥呢。”
“你胜哥就这样,在给他自己赎罪呢。”孙明笑了,“要不然他罪行累累的,谁敢嫁给他?”
石小娇把带来的营养品放在桌子上,脸转向了孙明:“就是,不把罪赎干净了,没他的事儿。”
“对,那就是咱俩的事儿了。”广胜猛喝了一口汤。
“去去,跟人家小姑娘开什么玩笑!”孙明不高兴了,“真他妈流氓。”
广胜讪讪地推开了孙明伸到嘴巴上的汤勺:“瞧这话说的……给嘴过过年都不行啊。”
石小娇趴在孙明的耳朵上嘀咕了一句什么,孙明推了她一把:“就是,死了他也想着美女呢。”
“看看看看,又表扬我了吧?”广胜拿一张报纸盖在脸上,“我还不是吹,也就是我对孙明一往情深,不然早被美女绑架了呐……你就说前年吧,前年我在大街上走,一个穿花衣服的美女跟了我一路,哥哥哥哥我爱你,哥哥哥哥我爱你……”
“哈哈,你说的那不是小A?”石小娇笑岔了气,“她对谁都说那句话呐,神经病加花痴谁不知道?”
广胜拿下了报纸,装模做样地朗诵:“新华社报道,国际著名美男陈广胜先生今天下榻王朝宾馆,今夜陪睡的有,著名影星巩俐、章子仪、赵薇等,搓背伺候的有,国际巨星刘德华、周润发、梁朝伟等,瞪眼干靠的有美女孙明、石小娇……”
孙明一把扯下了报纸:“做梦吧你!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
广胜嘿嘿了两声:“看看,嫉妒了不是?小娇,你说这种母老虎我怎么敢娶她?备不住哪天被她给吃了呢。”
石小娇瞥了他一眼:“知足吧胜哥,在我们商场里,多少小伙儿都让明明姐给谗得转悠腿肚子呢。”
“那是,”广胜憋了一天,此刻话格外多,“咱下手早啊,沾光,沾光啊。不过,我真后悔,你说我早几年认识你,哪有她的份儿?”忽然感觉话有点多,连忙遮掩,“我的意思是,人就是个缘分,强求不得……嘿嘿,该谁的就是谁的。”
孙明搡了石小娇一把:“俺们小娇也想跟她广胜哥哥来来呢……嘻嘻,是不是小娇?”
石小娇忽然红了脸:“去,不知好歹,不理你了。”
广胜乜了石小娇一眼,心底蓦然升起一股温情,莫名其妙。
广胜趴在床上,跟石小娇下了几盘象棋,天色也不早了,石小娇站起来:“好好学吧,你个臭手。”
广胜还在琢磨刚才这盘棋为什么输了,讪讪地说:“好汉不赢头三把,你别走,再来,我杀你个片甲不留。”
孙明不住地看墙上的挂钟,石小娇吐了个舌头,拎起包走了。
广胜怅然若失,摸起窗台上放着的一根黄瓜咬了一口。腮帮子疼痛难忍,广胜只好用门牙咀嚼,像一只啮齿类动物。
半夜,一阵嘤嘤的哭声把广胜吵醒了。
孙明抱着双腿,倚在墙上一动不动。
月光下,一滴眼泪正慢慢地从她的脸上滚落下来,在下巴上集成了一个闪着蓝光的水球。
两个人都在流泪,她往地上流,他往心里流。
这一天,从早上六点开始,一直到凌晨三点才结束,实在太长了。
第十二章 爱恨情仇 第三节
早晨睁开眼,孙明不在家。她终于上班去了!广胜忽地从床上爬起来,一头扑向了电话:“喂,四哥吗?我是广胜啊,哈哈,怎么就不能想你了?忙什么呐?哈哈,四哥厉害……没事儿,就是这阵子特别想你。在家吗?好,我马上过去。”
坐在胡四家宽大的沙发上,广胜瞅着面无表情的胡四,沉声说:“四哥,这就是事情经过,你看着办。”
胡四透过眼前袅袅的烟雾,瞪着广胜看了足有三分钟:“广胜,你以为四哥现在还玩社会吗?”
广胜把手拿到头顶上,用头发遮严了那处最大的伤口:“四哥,你别说那么多了,弟弟就求你这一把,帮不帮吧。”
胡四把烟丢到血红的地毯上,用脚捻了捻:“你走吧,我没听见你说过些什么。”
广胜起身就走:“四哥,我听你的消息。”
打车回家的路上,广胜心里很塌实,用报纸包好的两万块钱静静地躺在胡四家的桌子上呢。
妈的,这钱不用白不用!这还是那天刘书记塞在广胜包里的钱呢。除去花了的几千块,还剩一万多,广胜又去银行凑足了两万,直接给胡四送去了。广胜知道,四哥是个见钱眼开的人,没有银子,四哥是不会出面的。广胜对胡四说,他要黄三的一条胳膊。胡四一句话都没说,老是盯着墙上的一副字看。那是广胜在监狱的时候写给胡四的,那上面写着:豪气冲天。
“我刚出去了一会儿,你又去了哪里?”孙明看着风尘仆仆站在门口的广胜,很有怨气。
“嘿嘿,明明,你快要把我栓腰上了,”广胜讪笑着侧身闪进来,“我去公司跟赵总打了个招呼,别让人家挂念。”
孙明指着放在桌子上的一包零食说:“我出去给你买回来你喜欢吃的东西,自己吃。我得晚上才能回来,好好照顾自己。”
刚要出门,电话铃响了,孙明折身回来拿起了电话:“喂,找谁?哦,赵总啊,他不是刚……哦,他回老家了,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呢。行,他回来我跟他说说……可能得三五天才能回来吧,谢谢你啊赵总,有时间来玩儿,拜拜。”
广胜有些发傻,看着孙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孙明哀怨地盯着广胜看了半晌,一扭头冲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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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还在隐隐做痛,广胜大口喝了一杯凉开水,掀开被子钻进了被窝。
“谁?”广胜拿着还在响着的手机问。
铃声又响了一下,广胜看了手机一眼,咧了咧麻木的嘴巴:“操他妈,‘愚’了我,”按了一下接听键,“喂,说话!我是陈广胜!”
“胜哥吗?你在哪里?”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传了过来。
操,又是葡萄!广胜低声骂了一句:“哦,葡萄啊……我在西藏呢,没骗你,这不,新疆那边的演员不合格嘛,我顺道来了西藏。嘿!西藏这边的姑娘漂亮,一个个跟貂禅似的,你不信我让西藏姑娘跟你通话,”广胜捏紧了嗓子,“喂,你好,我是才旦卓玛,陈导正忙着呐……咦?他怎么会骗你呢?让他跟你说话……”顿了顿,又变回了原声,“哈哈,没骗你吧?”
那边说,你可真是个导演啊,我去电视台打听过了,人家说电视台根本没有你这么个人!陈先生,你不要以为我想沾你什么光,我只是觉得你这个人挺有趣才跟你交往的……可能你想多了,我才不管你干什么工作呢。我回青岛了,你来吧?
“嘿嘿,葡萄,我在逗你玩儿呢,”广胜有点脸红的感觉,“不过,我还真的在外地出差,等我回去我去找你玩儿。”
“陈先生,你这人可真有意思……不管你在哪里,心里有我就成啊。”那边挂了电话。
葡萄可能姓毕,广胜记不大清楚,她跟广胜认识有几年了。那年,广胜和朱胜利在街上闲逛,突然被一阵甜甜的叫卖声吸引住了。在邮电局门口,一个长相淳朴,高高瘦瘦的姑娘正在叫卖葡萄。广胜就过去逗她,美人儿,多少钱一斤枣?姑娘扑哧笑了,老板,这不是枣,这是葡萄。广胜拿起一串来,哇呀!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葡萄?好好好,我得买点拿回剧组里当道具用。姑娘瞪大了眼睛,老板是导演?是啊,胡乱一导胡乱一导,广胜说,省电视台的,现在正在给《水浒》剧组选演员呢。正唠叨着,来了几个城管队员,把姑娘赶走了。去年,广胜在一家饭店里突然又遇到了她,她现在已经今非昔比,言谈当中,广胜得知,她考上了一家艺术学校,现在分配在市文工团当舞蹈演员呢。广胜登时淫心大起,要了她的电话号码开始了“攻坚战”,不出两个月,得手了。功夫一般般的啦,广胜跟朱胜利说,他妈的在床上像个木乃伊!就他妈“口活”还行。然后,广胜就跟她捉开了迷藏。不过,闲暇时,广胜倒也时常想念她,这贱人叫得一口好床——哥哥,我要死了!快快,使点劲!妈呀,我受不了啦!再深一点儿……这时候突然接到她的电话,广胜还是心下一颤,荷尔蒙陡然升高。
放下手机,广胜硬着下身又迷糊了过去。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皎洁的月光已经洒满了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