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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陈歹徒!”大门咣当一声打开了,老歪摇摇晃晃地站在门口的斜阳里,像一只立起来的野狼。
“周科你好!”广胜疾步过来扶住了他,“周科大架光临,小民不胜荣幸啊。”
“老歪又他妈喝醉啦。”朱胜利一把将他拖进了单间。
听完了广胜介绍的情况,老歪嘿嘿笑了:“多大个逼事儿?操,先喝酒,明天你带着那袋奶粉和发票去单位找我,我不治出他的尿来就不当这个科长啦!操他个奶奶的,敢跟咱爷们儿整事儿?问他长了几个蛋子!”
广胜站起来敬了他一杯:“周科,下一步再干什么?”
老歪抹掉下巴上的酒渍,冲广胜翻了一下眼皮:“广胜,这个我就不用教你了吧?把‘罪证’押我那里,我通知报社的朋友先吓唬吓唬他,你再去消费者协会投诉!注意,别诉商厦,直接投诉厂家!管他是哪里的,出了这样的事情,他就得尿尿!”
广胜有数了,拉开包拿出了奶粉:“你看看,就是它。”
老歪推开奶粉:“我不看,别作假就行!小姐,上酒!”
玲子过来倒酒,老歪看也没看,打手就摸了玲子的屁股一把:“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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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子刷地红了脸,抱着酒瓶子退到墙角,很无助,像一只寒风中战栗的羔羊。
广胜笑着挥了挥手:“你出去吧,我们自己倒,”回头对老歪笑笑,“歪哥,老枪又想擦擦了?呵呵,歪哥英雄不减当年啊。”
老歪盯了玲子的背影一眼:“这娘们不错,性感。”转向广胜讪笑道,“广胜啊,听说你阅人无数,给咱也来来?”
“你就情好吧歪哥,”广胜敲敲桌子,“饱将手下无饿兵,跟着我你就享鸡芭福吧。”
“这个我信!”老歪的眼睛登时点上了绿灯泡。
广胜掏出手机,走到窗前:“健平,在千叶吗?那就好……找几个生猛的,一会儿我带朋友过去玩儿,要一个出台的。”
老歪举着酒杯在哼哼唧唧地唱:问世间逼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
一只大着肚子的蚊子,嗡嗡地旋到广胜的头顶,朱胜利双手一拍,血光四溅。
出门的时候,广胜看到玲子站在淡淡的月光下,槐树的叶子一片片映在她的身上,风一吹,影子乱晃。
一阵狂风吹过,满树的槐花像下雨一样飘落。槐花笼罩下,老歪兴奋得如同一只飞翔的屎壳郎。
在千叶歌厅昏暗的房间里,老歪的眼睛犹如绿色的灯泡,不住地往门口睃。广胜拍拍老歪的大腿,别急,呆会儿让哥哥爽。老歪摸摸自己的裤裆,这里的小姐好,前一阵子光抠摸,今晚我要办现的。朱胜利咧着大嘴直乐,嘿嘿,歪哥的现场直播那叫一个猛烈,野猪似的,还他妈嗷嗷叫。好!广胜说,那今晚我得开开眼。
正说着,健平进来了:“胜哥,全来了,你选。”
灯光蓦然亮了。门开处,十几个穿黑色旗袍的小姐,或抬头挺胸或低眉顺目,形态各异地站在门口。
老歪忽地站了起来:“全体立正!听口令——向后转!”
姑娘们羞羞答答地转过身去,老歪挨个地摸屁股,好好,都不错都不错……这个软和,好,就是你了!
那姑娘慢慢转过身来,粗粗的辫子甩在肩膀上:“谢谢老板。”
阿菊?!广胜差点喊出声来。
第九章 我本善良 第一节
坐在市精神疾病控制中心值班室的床上,广胜问身边的米东:“阿东,李文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米东叹了一口气:“去年冬天他就住进来了,我忙,也没空来看他。原先以为他很快就会好了,谁知道越来越严重了。广胜,上学的时候你们俩关系最好……本来我不想告诉你李文的情况,可他弟弟说,他在这里经常念叨你和杜哲友。”
广胜很郁闷,大口地抽烟:“是啊……李文好的时候不喜欢跟我交往,我是社会渣滓。”
米东扫了他一眼:“广胜,这个时候了还说这些干什么?他一下子就成了这个样子……唉,人呐……还是心态问题。”
啤酒节在广胜来到海岸广告的半个月以后开幕了。一大早,赵玉明就开车先拉着王彩蛾去了。走之前告诉广胜,呆会儿朱胜利来了,让朱胜利开着客货两用,拉大家去啤酒城先把气球拱门立起来,完了以后各人戴上工作人员的胸牌,进去随便喝,花多少钱公司报销。老牛腆着脸问,五千?赵玉明推了他一个趔趄,把你老婆让我睡三天就五千,一千以内!多了算老牛的。下楼的时候正碰上朱胜利上楼,朱胜利一听,高兴得直拍大腿,这公司真他妈来劲!赵玉明冷笑道,小胡,你刚来还不知道吧,喝我多少酒就得给我干多少活儿。朱胜利说,对头,这事儿成正比,这世道没有免费的午餐。来到楼下正准备上车,老杜开车拉着米东来了,广胜先让朱胜利拉大家走了,就上了老杜的车。精神疾病控制中心离啤酒城不到两公里的路程。
米东现在是李文的妹夫,去年刚结的婚。李文一开始在市规划局上班,这广胜知道,前年广胜还跟他一起喝过酒。那是广胜召集的同学聚会,那天老杜去了哈尔滨没赶上。李文米东孙猴子他们都来了。李文带着他刚娶回家的媳妇,春风满面,意气风发,扬言不出三年他就是大陆的李嘉诚。广胜问他,做公务员怎么当李嘉诚?李文不屑地哼了一声,搂着俊俏的媳妇嘀咕上了。米东告诉广胜,李文在炒股票呢,目前为止已经赚了近百万,现在投资海上旅游项目,正准备辞职大干呢。那场酒喝得豪气冲天,大家都红着兔子眼,放声高歌:我们是世界的希望,身上洒满温暖的阳光。广胜随着大家一起尖叫,一起豪饮。间歇时,看着满面红光的李文,广胜躲在暗处时不时地发一下傻,感觉自己找不着人生的方向。
广胜仿佛看见,多年以前的某个上午,李文穿一条军裤,扛一个巨大的行李箱,面带局促,眼含羞容,站在门口的一抹斜阳里;这个上午的广胜叼着香烟在画一副色彩斑斓的风景画;这个上午的老杜在高声朗读:在苍茫的大海上……
在车上,米东告诉广胜,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去年秋天李文被告知他投在旅游项目上所有的钱被合伙人卷走了,一分不剩。此时李文刚刚提出辞职,手续正在办呢……痛苦悲愤中的李文开始酗酒,通宵达旦。有时候,灾难总是浪潮一样,一浪一浪接踵而至,李文尚押在股市的十几万被套牢以后,一蹶不振,如果忍痛割肉,剩下的钱不够买两瓶茅台……李文在一次巨醉以后,在黎明的微光中蹒跚回家打开了家门,赫然看见自己的女人正骑在一个壮实的小伙子身上,舞动屁股,挥汗如雨。
老杜用手机指着坐在办公桌后面的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怎么还不来?这是探监吗?看个病人还得拿着介绍信?”
白大褂女人翻了一个眼皮:“这是规定,再等等吧,不是你们找院长了吗?”
刚才广胜他们来的时候,传达不让进,广胜给东方医院的张院长打了一个电话。张院长让他们先去值班室等等,他随后给精神病院的院长说一下情况。广胜苦笑了一声,妈的,干什么也得走后门……抽了两支烟,白大褂接了个电话,冲广胜摆了一下头,走吧。后面是一个很大的院子,三三两两穿着条纹服装的人在悠闲地溜达,让人看不出这是些精神有障碍的人。一个花白头发的人在捂着胸口有板有眼地唱歌:啊,多么辉煌,灿烂的阳光,暴风雨过去,天空多明亮。
白大褂冲一个坐在花坛上自言自语的光头吆喝了一声:“李省长,你同学看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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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省长”忽地站起来:“呀呀呀!同志们好,同志们辛苦啦!”
米东站住了:“李文,看看是谁来了?”
“哈哈!陈广胜!”李文大步迎了过来,“广胜,我就知道你会来看我的,你还好吗?”
“还好,”广胜心说,这不是挺正常的吗?上前握住了他的手,尽量让语气舒缓一些,“老同学,想我吗?”
“怎么不想?人在高处的时候更应该时常惦记着共同战斗过的同志们不是?”李文的眼睛熠熠闪光,吐字迅速而没有章法,近乎剧烈咀嚼,“同志啊!党相信我,人民群众支持我,我在四化建设的征途上做出了一点成绩,江总书记就提拔我当了省长,我离党和人民的要求还相差了很远、很远、很远!我经常勉励自己,要坚强,不要被困难所吓倒,我也经常鞭策自己,一切反动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