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迎上我的视线。“你就是斯卡德吧,”他说,“我是乔?德金。”
◇BOOK。HQDOOR。COM◇欢◇迎访◇问◇
第36节:八百万种死法(36)
他的握手过于用力,几乎是在比试腕力。他挥手示意我在一把椅子上坐下,然后跟着坐下,在一个已经堆满烟蒂的烟灰缸里捻熄手中的烟头,然后又点起一根,往后一靠,看着我。他的眼睛是那种看不出任何讯息的浅灰色。 他说:“外面还在下雨?”
“下下停停。”
“糟糕的天气。喝点咖啡吗?”
“不,谢谢。”
“我能为你做什么?”
我告诉他我想看他手头关于金?达基嫩谋杀案的所有资料。 “为什么?”
“我答应一个人要调查这个案子。”
“你答应一个人要调查这个案子?你是说你有了一个委托人?”
“可以这么说吧。”
“是谁?”
“我不能告诉你。”
他脸颊下侧的肌肉抽动了一下。他大约三十五岁,有点超重,这让他比实际年龄显老。他还没歇顶,头发呈深棕色,几乎像黑色,梳得贴在脑袋上。他应该跟楼下的那个小伙子借吹风机用用。 他说:“你不能隐瞒。你没有营业执照,即便有,你也无权隐瞒信息。”
“我不知道我们是在法庭上。”
“那倒不是。但你跑来要我帮忙——” 我耸耸肩:“我不能告诉你委托人的姓名。他想看到杀死她的凶手伏法。仅此而已。”
“他认为雇你会使进程快些?”
“显然如此。”
“你也这么认为?”
“我认为我得挣钱糊口。”
“上帝,”他说,“谁不是呢?”
我说对话了。对他而言我现在不是一个威胁,只是走走过场赚点银两的家伙。他叹口气,拍拍桌面,站起身来,穿过房间走向一排排的档案柜。他身材粗壮,罗圈腿,挽着袖子,领口敞开,走起路来像水手一样左右摇摆。他拿来一个淡黄褐色折叠档案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从档案里找出一张照片扔到桌上。 “在这儿,”他说,“饱饱眼福吧。”
那是金的一张五乘七寸黑白照片,但如果不知道是她的话,很难认得出来。我看着照片,强忍阵阵恶心,迫使自己看下去。 “对她真够狠的。”
我说。 “法医说可能是用大砍刀或类似的东西砍了六十六刀。你愿意数吗?我真不知道他们怎么数得下去。我敢说这个工作比我的还糟。”
“流了那么多血。”
“让你看黑白照片算你走运。彩色的更糟。”
“可以想象。”
“他砍到了动脉。那么一砍,鲜血四溅,房间到处是血。我从没见过这么多血。”
“他本人肯定也浑身是血。”
“绝对避免不了。”
“那他怎么能没引起任何注意地离开那里呢?”
“那天晚上很冷。他可能穿了外衣,往身上一罩,就全遮住了。”
他吸了一口烟,“也许他在砍她时什么都没穿。妈的,她一丝不挂,也许他也不想穿得太多。那么,他事后只需冲个澡就可以了。那儿有一个很漂亮的浴室,他又有的是时间,为何不用?”
“毛巾用过吗?”
他看着我。灰色的眼睛仍高深莫测,但从他的态度上我感受到了多一些的敬意。“我不记得有脏毛巾,”他说。 “房中现场如此血腥,不注意也是情有可原。”
“但他们应该核实存档的。”
他翻阅着档案,“你知道他们的常规程序,把所有的东西都拍下来,任何可能成为证据的东西都得装进袋子,贴上标签,存进档案。然后就把这些送进仓库,但要调查这个案子的时候,反倒找不着了。”
他将档案袋合上,探过身子,“想听个故事吗?两、三个星期之前,我接到我姐姐的电话。她和丈夫住在布鲁克林米德伍德区。你对那个地方熟悉吗?”
“以前很熟。”
“嗯,以前情况可能好些,现在倒也没那么差。我是说,整个城市就是一个污水坑,所以比较起来就不那么糟了。她打电话是因为他们回家时发现家里被盗。有人破门而入,偷走了便携式电视机,打字机和一些珠宝首饰。她给我打电话是想知道如何报案,向谁报案。我先问她是否上了保险。她说没有,他们觉得这些不值得保险。我告诉她就这样算了,告诉她不要报案了,否则只是浪费时间。她说如果不报案,他们怎么会抓到那些家伙呢?于是,我解释说现在没人还去调查入室偷盗案了。你写一个报告,它被存档。你不会跑去看谁在办这个案子。现场抓贼是一回事,但调查盗窃案就他妈的不大可能了,没人有时间调查它。她说好吧,我可以理解,但假如他们碰巧找到失窃物品呢?如果她根本没报案,这些东西怎么会物归原主呢?然后我还得告诉她整个机制有多么糟糕。我们的库房装满查收的失窃物品,我们有一堆人们填写报案报告,记录窃贼偷走的物品,但我们无法把这些该死的东西还给失主。我不想说这些来烦你,但我觉得她不太相信我的话,因为不愿相信事情有那么糟糕。”
▲BOOK。HQDOOR。COM▲虹桥▲书吧▲
第37节:八百万种死法(37)
他在档案袋里发现一页纸,皱着眉头看着,念道:“一条浴巾,白色。一条手巾,白色。两条抹布,白色。没说是否用过。”
他抽出一叠光面照片,迅速翻看。我从他身后越过他的肩头看到金?达基嫩遇害的现场照片。只有几张照片里有她,摄影师把谋杀现场完全拍了下来,旅馆房间的每一寸都记录在照片上。 一张浴室照片中可以看到毛巾架上挂着没用过的毛巾。 “没有脏毛巾,”他说。 “他带走了。”
“哦?”
“就算只需把外套罩在血衣外面,那他也得洗个澡。而且那儿的毛巾也不够。每种毛巾至少该有两条。在高级旅馆的双人房里,他们不会只给一条浴巾和一条手巾的。”
“他为什么要把它们带走?”
()免费TXT小说下载
“也许是包砍刀吧。”
“他首先应该有个箱子或某种袋子才能把它带进旅馆。他为什么不用相同方法把它带出去呢?”
我同意有这可能。 “而且为什么要用脏毛巾包呢?假设你洗了澡,把身子擦干后想用毛巾包起砍刀放进箱子里。那儿还有干净毛巾呀。你难道不用干净毛巾包,反而用湿毛巾包起它放进袋子里?”
“你说得对。”
“不必浪费时间操心这些,”他说,用照片敲着桌面,“但我是该注意到那些少了的毛巾。我本该想到这些的。”
我们一起翻阅档案。死亡检查报告没什么特别的,多重伤口造成出血过多,导致死亡。我想这么说也没错。 我看了目击者询问笔录,还有其他在凶杀案被害人的档案里可能出现的各种表格、文件。我的注意力开始涣散,头隐隐作痛,思维紊乱。后来,德金让我自己看其余的档案材料,自己点起一根烟,继续打他之前在打的报告。 当我再也支撑不住时,便合上档案交还给他。他把它放回档案柜,回座时绕到咖啡机那儿。 “我加了糖和奶,”他说,把给我倒的咖啡放在我面前,“也许你不喜欢。”
“很好啊,”我说。 “现在我们知道的你也都知道了,”他说。我对他说感激不尽。他说:“听着,你关于皮条客的信息给我省去了不少时间和麻烦。我们欠你一个人情。如果能帮你赚点钱,何乐而不为呢?”
“你接下来怎么做?”
他耸耸肩:“我们按常规调查。追查线索,收集证据,直到有足够证据可以提交地方检察官为止。”
“听上去像在放录音。”
“是吗?”
“下一步呢,乔?”
“噢,天哪,”他说,“这咖啡可真难喝,是不是?”
“很好啊。”
“我过去以为是杯子的问题。有一天我自己买了一个杯子,你知道,我不用塑料杯子了,改用瓷杯。不是什么特别的瓷杯,你知道,只是普通的瓷杯,就像咖啡店给你用的那种。你懂我的意思吧。”
“当然。”
“用真杯子喝起来味道还是一样差。买杯子的第二天,我正在写逮捕一个地痞的报告,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