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成慕海说:“我替她先挂个号。”
程远青克服着疲倦说:“务请你妹妹亲自报名。”
成慕海说:“她身体不好。”
“如果身体特别孱弱,就不要参加。小组有时会很深地刺入一个人的内心,消耗很大。”程远青刚想放下电话,成慕海又说:“我猜您接到我的电话时,大吃一惊。”
程远青敷衍道:“对一个心理学家来说,大吃一惊的时候不多。”
成慕海却不肯善罢甘休,说:“男性询问这种小组,不令人惊奇吗?”
程远青说:“这个病并非女性专利。”
第三章
一天选人若干。傍晚结束工作后,程远青对褚强说:“我请你吃饭。”
()
褚强说:“程老师,请您给我一点面子,把这个机会给我。”
程远青说:“小褚,别这么骑士了。咱们以后共进晚餐的机会,会多的让你厌烦。今天是正式开始合作的第一天,让我做东。”
走进路边的饭馆,程远青对服务员说:“要雅间。”
穿着中式短袖裤褂的小姐说:“对不起,没有雅间了。我给你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行吗?”
“不行。”程远青很干脆地拒绝了。
褚强从节约出发,说:“一顿便饭,外边也行。”
程远青说:“对不起褚强,我知道你肚子饿了,可还是要换个馆子。”
终于在一间小屋落座,点了几样普通的菜肴,面对着“再来点什么?要不要饮料?”的启发诱导,不为所动。“就这些吧。快点上菜。对了,米饭也一起上。”
小姐出去了,短暂的寂静。
“这一天,有何感想?”程远青问。
“一言难尽,总是一惊一炸的。特别是那个鹿路……”正说到这里,送凉菜的来了,程远青轻敲桌面,止住了褚强的话茬。
程远青说:“今天例外。若是时间来得及,不宜在公共场合讨论小组的事。”
褚强说:“人海茫茫,谁认识谁啊?”
程远青说:“世界越来越小,为了组员的利益,还是谨慎从事为好。你很难说,刚才送菜的小姐和鹿路就没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褚强兴奋地说:“我有了地下党的感觉。上不告父母,下不告兄弟姐妹吗?”
程远青说:“虽不敢说那般严格,也要高度小心才是。”
几样家常凉菜已布好,褚强连吃了几口辛辣的“老虎菜”,说:“我最大的感受是什么,说出来,程老师你不要笑我。”
程远青看褚强紧张,就把话岔开:“这道菜无非是红辣椒洋葱香菜什么的,和老虎有什么关系呢?”
褚强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起名。许是因为太辣了,连老虎也不敢吃。”
程远青说:“没准是因为辣到只有老虎才敢吃,才叫这个名字呢!”
两人没油没盐地瞎扯了一会儿,看褚强渐渐放松,程远青说:“褚强,如果我笑话了你,你以后就可以不再同我说真心话。拿不准该不该信一个人的时候,我的经验是信他一次。”
褚强深深喝了一口可乐,然后说:“程老师,每当一个报名者走进来的时候,我都在想,她真的是一个|乳腺癌患者吗?好像不很像啊。我想象中的|乳腺癌患者,血肉模糊腥臭无比,她们同正常人看起来的差别不很大。”
程远青笑起来说:“谢谢你如此坦率……”
褚强说:“程老师,先别夸我,等会儿您不骂我就是好的。每个报名者走进来,我都不由自主看她的胸部,很遗憾,我经验不足,判断不出她哪一只Ru房被切除了?
左面吧?不对不对,好像是右面?您说,我是不是很变态?很Se情?“
褚强以为程远青会很吃惊,没想到程远青香喷喷地吃着酱猪手说:“这很正常。
说明你荷尔蒙分泌正常,正当壮年,充满好奇心。我要是个男人,也会这么想。“
褚强如释重负,说:“要不然,我一天都觉得自己要上道德法庭。”
程远青说:“恭喜你察觉了这一关。你承认它是正常的,它就丧失了魔力,你假装道貌岸然,它就作祟。”
褚强笑道说:“我可以练出坐怀不乱的本领了?”
程远青差点被油炸花生米卡着喉咙,说:“褚强,你如同围棋长考,谁还敢同你谈心里话?我宁愿你表现的性感一点,我估计,组里的成员,对你这个男士的态度,会非常在意。不单看你是副组长,也看你是一个年轻男子。”
褚强哀叹道:“在一群半老徐娘面前表现性感,难死我了……”
程远青说:“性感是个好词。来,吃饭吧。”
小组确定了8名组员,加上正副组长,共10人。第一次活动场所,还在甄选地点,约定叫它“别墅”。小组成员遍布全市,那里位置居中,交通方便。
第四章
花岚走在去往别墅的路上。鬼使神差,她第一眼就看到程远青的招募广告,赶快回家打电话。
裴华山是花岚父亲花教授的学生。堂堂经济学教授姓花,容易让人对他的学问产生疑问。其实,花教授的学养和形象都堪称一流,口碑甚好。裴华山上学的时候,成绩并不突出,临近分配,他想留在北京的愿望,几成泡影。他开始追求花岚。也许花教授夫妇把基因优势占尽,留给花岚的是感情极易波动智商却持续中庸的大脑。她没有考上大学,上了一个财会类的大专,毕业后,凭着花教授的背景,供职于一家银行。
以花岚个人的姿色和条件,要找一个硕士把自己嫁出去,并不太易。当细碎的皱纹在花岚嘴角勾出两道括弧似的浅纹路之时,花教授不得不出马了。女儿没能上了大学,已是终生憾事,再找不到一个有相当前程的女婿,一脉书香,岂不在这一代断根!
花教授在学术上是不虚荣的,但在女儿身上,他无法承受周围人的指指点点。女儿没考上大学那次所受重创,花教授一想起来跳楼的心都有。当裴华山出于留京的目的,开始追求花岚的时候,花教授夫妇尽管洞若观火,但都不把这层窗户纸挑破。他们相信一手调教出来的女儿,是配的上这个从小地方考来的学子,相信在漫长岁月里,女儿会认识到这是一个明智的选择。既然找不到翡翠,可以先找一块璞来打磨。花教授自认是识璞的,一个有心计的小伙子将来有一个不可限量的前途,顺理成章。于是,花教授动用非凡的力量,先将学业平平的裴华山,打造成论文优等的青年学者,然后动用关系,令裴华山进入了一家炙手可热的投资公司。
一场利益的婚姻,彼此都心知肚明。当得失利害达成平衡的时候,婚姻的关系也是稳固的。花岚和裴华山过了几年平淡如水相安无事的日子。
花岚习惯了演戏,裴华山配合着她。在花教授面前,他们相敬如宾。花教授夫妇当然不是好哄骗的,他们看得出小俩口并没有一天天的紧密起来,但也看不出明显的分裂迹象。他们就满意了,他们是老年人,老年人的特点之一就是耐性良好,他们相信时间可以改变一切东西。自己能为女儿做到的就是这些了,剩下的只有等待。
等待的重要内容之一,是希望他们有一个孩子。这个冥冥之中的孩子,可能是感到自己将要负载的使命太重大了,有点畏惧,怕不堪重任。先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流产,最后干脆拒绝来到这个潜伏地火的家庭。没有孩子应该是一件伤感的事情,令人焦急。但裴华山不伤感,这种不伤感,让花岚感到了真正的危机。
裴华山一步步羽翼丰满。他是一个讲义气的人,从来没有说过埋怨甚至离婚的话。越是这样,花岚越看不透自己的丈夫。她仿佛和一堵墙壁结了婚,除了看到自己的影子,感受到的只是无动于衷。
长期的压抑聚集成了Ru房上的一个包块。手术后,当爸爸妈妈一起带着她小时候最爱吃的枇杷,到医院来看她,见了她,又什么都说不出来的时候,她就知道了那肿块的性质非同小可。他们说了些不咸不淡的家常话,嘱咐她好好养病,听医生的话,后来就走了。一步三回头地走了。花岚目送着他们的身影,确信他们不会因为落下了某种东西而返回之后,嚎啕痛哭。
那一天,裴华山不在,只有裴华山雇请的看护陪在一旁。医生和护士都说,从来没有看到一个病人在知道自己是癌症以后,哭得如此天昏地暗。无论人们怎样劝说,说她的肿瘤并非晚期,手术做的也很成功,要积聚正气,好好调养,花岚一概充耳不闻。她惊天地泣鬼神地哭,把输到体内的液体,包括化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