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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大成殿内就剩下了他们二人。
仙仙有些紧张起来,主动道:“大王,您找我来有什么事?”
酆都大帝眉头一横,沉声道:“你进来这大成殿,难道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吗?”说罢,他的两只眼睛便盯上了仙仙脖子上的月灵佩。
鉴于灵佩曾经被他拿走过,仙仙下意识地伸手护住了。
酆都大帝见状不悦,冷声道:“回答我的问题。”
“没有。”仙仙摇头。
酆都大帝的眼窝微微陷了下去,坐正了身体,伸出右手开发施法。
仙仙见状,心里七上八下,他到底在搞什么啊?问的话也莫明其妙。
很快,酆都大帝的手上便聚出幽幽的白光,那白光愈来愈浓,最后聚成一个鸡蛋大小的白光球,闪光着萤萤的光芒。
酆都大帝看着那白球,阖了一下双眼,眼中仿佛有悲伤闪过。
仙仙微怔,揉了揉眼睛,她不会看错看出?他竟然看着一个白球悲伤?
许久,他才说话。
“现在……你感觉到了吗?”
“……没有。”
酆都大帝一听,眉尾抖了一下,倏然收手,白球消失。他脸上氤氲起怒气,挥袖将案上的美酒菜肴扫到了地上。
一阵怦怦啪啪之声,仙仙有些胆战,往后退了一步,不敢说什么。
“不是天注定的吗?为什么没有反应?为什么你没有感觉到?”他吼着,手臂奇异变长,闪电般朝着仙仙袭来,仙仙刚反应过来要闪开,胸前的衣襟已经被他的手紧紧地抓住。
然后手臂变回正常的长短,仙仙也被他抓到了身前。
“大王,您……有什么话好好说,您别激动……”
“你为什么没有感觉?”他蹙眉问着,咬着牙,那样子仿佛想把仙仙给吃了。
“我不懂您在说什么啊。”
“你为什么没有感觉?不是生来一切都注定了吗?难道老天爷也有失误的时候?为什么你没有感觉啊!滚!”
怦地一声,仙仙被他扔到了阶下,一个翻滚,跪到了地上。
这时,白芙出在了侧殿门口,两手绞着,有些不安。
仙仙仿佛看到了救星,拼命朝她使眼色。
白芙看了仙仙一眼,轻步上前,揽住酆都大的肩膀,柔声道:“大王,您怎么了?看把人家孩子吓的。”
“你也滚!”酆都大帝一掌推开了白芙,这一掌却是带上了法力,白芙的身体重重地撞到了殿柱上,口吐鲜血,伏在地上,面露惊惧之色。
仙仙怕了,这个酆都大帝到底是怎么了嘛?有什么事情从头到尾说清楚啊。
“你们都滚!滚!”
仙仙咽了咽口水,这种时候还是走为上策。酆都仿佛神经有些问题,下手没轻重,等会儿再抓住她,说不定会直接把她掐死。
她一手扶着地板轻轻站了起来。
酆都大帝注意到她的动作,眸子一凛。
仙仙吓了一跳,大气也不敢出了。
谁道,他也就凛了一下眼睛,然后趴到榻侧一动不动,也不吭声了。
仙仙沉住气,向白芙递了个眼色,轻踮着脚尖往殿门口走,一到门槛处,大步跳了出去,跃身而起,朝着天子殿的方向去了。
一路上,她不住地用手抚着胸口,平覆着自己被惊吓住的心。
她有些不明白,酆都大帝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什么感觉,什么注定的?
难道要她对他有感觉?
打住打住!这个念头一起仙仙忙拍自己的脑门,这想法太那个了。
一近天子殿,她的月灵佩便不安份起来,绿气氤氲翻腾,仙仙把它托在手里,秀眉蹙起,心道,阴少阳这是怎么了?
难道蚀心蛊又发作了?可是他一发作,她也会发作啊?
不再多想,她快速落地,推门进了天子殿。
一路上左拐右拐,穿过道道门才到了他的寝殿。
她先试着推了一下殿门,竟然是虚掩的。
她便轻轻地进去了。
看到只有阴少阳一个人在。
他坐在窗前,阳光从窗外投进来,笼罩在他的周身,可仙仙却感觉到了冷意。
他在发怒。
仙仙咬了咬嘴唇,有些奇怪,酆都大帝在发怒,阴少阳也在发怒,他们都怎么了?是因为同一件事情吗?
她深吸了一口气,轻步上前。
阴少阳察觉到动静,声音传来,冰冷至极,“全都同去!我不是说过今天不要来打扰我吗?”
仙仙怔在原地,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犹豫着,该出去,还是该跟他说,她是仙仙,不是紫儿或者黄儿。
“出去!”没有听到动静,他又重复了一遍。
仙仙大步上前,闷声道:“是我,我回来了。”
阴少阳一怔,抬眼看着眼前的人儿,脸上的表情变得尴尬,低了低头,淡声道:“对不起,我以为……我以为是紫儿或者黄儿。”
仙仙微微笑了一下,摇头道:“我没事。只是,就算是紫儿黄儿你也不要对他们这么凶啊。刚开始来的时候紫儿说你生气的时候会很凶,她很害怕,我还有些不大相信,刚才你说话的语气,真的很吓人。”
阴少阳听了这些话有些窘迫,扭过头不看看,只是问,“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们之前约定好的事情还没做完,我当然要回来了。”仙仙的声音放低了,纠结的事情又涌上心头。
她站到了阴少阳的旁边,趴在窗前,看着山上的风景,慢慢道:“你可以活很久很久,或者我们相遇的时间错了。等到三千以后,月灵佩会由落到另一个有缘的女孩儿好中,或许,她才是你真正的良人吧。”
阴少阳的眸子一闪,微低了头,沉声道:“你为何突然说这个?”
“我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你能平安地活下去。”仙仙绕开他的问题,自顾地说着。
阴少阳转头看她,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迟疑半晌道:“你要不要跟老天悖一悖?其实你已经爱上我了。不然当你可以毅然决然地说你要等的人是南君小宝,而不是这般在意我的情绪,结果为难了你自己。”
“我不知道。”仙仙摇了摇头,脑中混乱,“你没有爱过,怎么懂得什么是爱?”
“我心里除了你没有别人,这不是爱是什么?”
“不要说了。”
“仙仙,你和南君小宝是师兄妹,也许你对他就像哥哥那样的感情。我知道你放不下他,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我会帮你,尽我最大的努力帮你,把他救出来,阻止天界,魔界控制他,等到他真正平安下来,我们也尽到了能尽的一切。而在那之前的时间,是我的,我会努力,让你知道我是爱你的。到时候,你再选择,不管你选我还是他,我都不会有一句怨言。”
不苟言笑的他,一下子说出这么多话,让仙仙有些感动,他能这么宽容,她还有什么话可说的?她看着外面的天空,在心里面向老天爷祈祷,让阴少阳和南君小宝最后都能平平安安地活下来。她的心里便不再会有什么牵挂了,她会回到莲花山,在莲花台上,陪着莫恋尘,一生一世。
“在蛊毒深入之前,我……我要为你解蛊。”仙仙站直了身体,看了看他,便走到了桌前坐下了。
阴少阳微怔。
仙仙以为他没有听清楚,又重复了一遍道:“那天决明留的纸条上,我们中的是彼此的解药,师父说蚀心蛊,再没有其他的解药了。”
“不要强迫你自己做不想做的事情,是生是死都是命。”
“可我不想让你死。”
“……”他沉默了。
仙仙走过去,认真道:“我真的不想让你死,你又何必固执。就算是为了我,不解蛊,我也会死的啊。”
他的眸子微闪,忍冬不住抓住了仙仙的胳膊,把她拉到了身畔,“这样做,不等于你嫁给了我?”
仙仙迟疑地摇了摇头,“不算的,这只是解蛊。”
他叹了口气,黯然道:“虽然凡人的感情你比我懂的多,但我可以理清自己的情感,你却不能。什么时候,你才能明白啊。”
这时,寝殿的门吱呀响了一下,阴少阳和仙仙一起回头。
黄儿忙把头缩了回去,有些害怕。
仙仙嘟了嘟嘴,低声道:“你对她们发脾气,她们一定害怕了。”
说罢,她挣开他的手跑到了门口,把黄儿拉了进来,笑道:“是不是要吃饭了?”
黄儿嘟嘴摇摇头,指着阴少阳道:“紫儿让我来看看少主。那个……我实话实说,你们刚才的话我听到了。可是,我不是故意的!”
仙仙和阴少阳的脸色一黑。
黄儿更急了,解释道:“我……我是鬼精灵嘛,听力什么都比较好了,你们又开着窗户说话,想不让我听到也是有点难度的啊。再说,关于少主和未来主母的事情我也很关心,就……顺便听了。”
仙仙不知该说什么,有些脸红,自己倒茶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