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柳洪听了,即刻叫开角门。冯氏也连忙赶来,唤齐仆妇丫鬟,俱往花园而来。谁知|乳母田氏一闻此言,预先跑来,扶着小姐呼唤。只听小姐嘟哝道:“多承公公指引。叫奴家何以报答。”柳洪冯氏见了小姐果然活了,不胜欢喜。大家搀扶出来。田氏转身背负着小姐,仆妇帮扶,左右围随,一直来到绣阁安放妥协,又灌姜汤少许,渐渐的苏醒过来。容小姐静一静,定定神。只有|乳母田氏与安人小丫鬟等在左右看顾。柳洪就慢慢的下楼去了。只见更夫仍在楼门之外伺候。柳洪便道:“你二人还不巡更,在此作甚?”二人道:“等着员外回话。还有一宗事呢。”柳洪道:“还有什么事呢?不是要讨赏么?”二人道:“讨赏忙甚么呢。咱们花园躺着一个死人呢。”柳洪闻听,大惊道:“如何有死人呢?”二人道:“员外随我们看看就知道了。不是生人,却是个熟人。”柳洪跟定更夫进了花园,来至敞厅,更夫举起灯笼照看。柳洪见满地是血,战战兢兢看了多时,道:“这不是牛驴子吗?他如何被人杀了呢?”又见棺盖横着,旁边又有一把板斧,猛然省悟道:“别是他前来开棺盗尸罢?如何棺盖横过来呢?”更夫说道:“员外爷想得不错。只是他被何人杀死呢?难道他见小姐活了,他自己抹了脖子?”柳洪无奈,只得派人看守,准备报官相验。先叫人找了地保来,告诉他此事。地保道:“日前掐死了一个丫鬟,尚未结案;如今又杀了一个家人,所有这些喜庆事情,全出在尊府,此事就说不得了,只好员外辛苦辛苦,同我走一趟。”柳洪知道是故意的拿捏,只得进内,取些银两给他们就完了。
不料来至套间屋内,见银柜的锁头落地,柜盖已开,这一惊非同小可,连忙查对,散碎银两俱各未动,单单整封银两短了十封。心内这一阵难受,又不是疼,又不是痒,竟不知如何是好。发了会子怔,叫丫鬟去请安人,一面平了一两六钱有零的银算是二两,央求地保呈报。地保得了银子,自己去了。柳洪急回身来至屋内,不觉泪下。冯氏便问:“叫我有甚么事?女儿活了,应当欢喜,为何反倒哭起来了呢?莫不成牛驴子死了,你心疼他吗?”柳洪道:“那盗尸贼,我心疼他做甚么?”冯氏道:“既不为此,你哭甚么?”柳洪便将银子失去十封的话,说了一遍。“因为心疼银子,不觉流泪。这如今意欲报官,故此请你来商议商议。”冯氏听了,也觉一惊,后来听柳洪说要报官,连说:“不可,不可。现在咱们家有两宗人命的大案,尚未完结。如今为丢银子又去报官。别的都不遗失,单单的丢了十封银子。这不是提官的醒儿吗?可见咱家积蓄多金。他若往歪里一问,只怕再花上十封,也未必能够结案。依我说,这十封银子只好忍个肚子疼,算是丢了罢。”柳洪听了此言,深为有理,只得罢了。不过一时时揪着心系子怪疼的。
且说马氏撺掇丈夫前去盗尸,以为手到成功,不想呆呆的等了一夜未见回来,看看的天已发晓,不由得埋怨道:“这王八蛋好生可恶!他不亏我指引明路,教他发财。如今得了手且不回家,又不知填那个小妈儿去了。少时他瞎爹若问起来,又该无故唠叨。”正在自言自语埋怨,忽听有人敲门,道:“牛三哥,牛三哥。”妇人答道:“是谁呀?这末早就来叫门。”说罢,将门开了一看,原来是捡粪的李二。李二一见马氏,便道:“侄儿媳妇,你烦恼呀?”马氏听了,啐道:“呸!大清早起的,也不嫌个丧气。这是怎么说呢?”李二说:“敢则是丧气。你们家驴子叫人杀了。怎么不丧气?”
牛三已在屋内听见,便接言道:“李老二,你进屋里来,明白告诉了我,这是怎么一件事情。”李二便进屋内,见了牛三,说:“告诉哥哥说,驴子侄儿不知为何被人杀死在那边花园子里了。你们员外报了官。少时就要来相验呢。”牛三道:“好呀!你们干的好事呀!昨日那末拦你们;你们不听,到底遭了杀了。这不叫员外受累吗?李老二,你拉了我去,等着官府来了,我拦验就是了。这不是吗?我的儿子既死了,我那儿妇是断不能守的,莫若叫他回娘家去罢。这才应了俗语儿了:“驴的朝东,马的朝西。””说着话,拿了明杖,叫李二拉着他,竟奔着员外宅里来。见了柳洪,便将要拦验的话说了。柳洪甚是欢喜,又教导了好些话,那个说的,那个说不的,怎么具结领尸,编派停当。又将装小姐的棺木挪在闲屋,算是为他买的寿木。及至官府到来,牛三拦验,情愿具结领尸。官府细问情由,方准所呈。不必细表。
且说颜生在监。多亏了雨墨服侍,不至受苦。自从那日过下堂来,至今并未提审,竟不知定了案不曾,反觉得心神不定。忽见牢头将雨墨叫将出来,在岳神庙前,便发话道:“小伙子,你今儿得出去了。我不能只是替你耽惊儿。再者你们相公,今儿晚上也该叫他受用受用了。”雨墨见不是话头,便道:“贾大叔,可怜我家相公负屈含冤。望大叔将就将就。”贾牢头道:“我们早已可怜过了。我们若遇见都像你们这样打官司,我们都饿死了。你打量里里外外费用轻呢。就是你那一点银子,一哄儿就结了。俗语说:“衙门的钱,下水的船。”这总要现了现。你总得想个主意才好呢。难道你们相公就没个朋友吗?”雨墨哭道:“我们从远方投亲而来,这里如何有相知呢。没奈何,还是求大叔怜我家相公才好。”贾牢头道:“你那是白说。我倒有个主意。你们相公有个亲戚,他不是财主吗。你为甚不弄他的钱呢?”雨墨流泪道:“那是我家相公的对头,他如何肯资助呢?”贾牢头道:“不是那末说。你与相公商量商量,怎么想个法子将他的亲戚咬出来。我们弄他的银,好照应你们相公呀。是这么个主意。”雨墨摇头道:“这个主意却难,只怕我家相公做不出来罢。”贾牢头道:“既如此,你今儿就出去。直不准你在这里!”雨墨见他如此神情,心中好生为难,急得泪流满面,痛哭不止。恨不得跪在地下哀求。
忽见监门口有人叫:“贾头儿,贾头儿,快来哟。”贾牢头道:“是了。我这里说话呢。”那人又道:“你快来,有话说。”贾牢头道:“什么事这末忙?难道弄出钱来我一人使吗?也是大家伙儿分。”那外面说话的,乃是禁子吴头儿。他便问道:“你又驳办谁呢?”贾牢头道:“就是颜查散的小童儿。”吴头儿道:“嗳哟!我的太爷。你怎么惹他呢?人家的照应到了。此人姓白,刚才上衙门口略一点染,就是一百两呀。少时就进来了。你快快好好儿的预备着,伺候着罢。”牢头听了,连忙回身,见雨墨还在那里哭呢。连忙上前道:“老雨呀,你怎么不禁呕呢?说说笑笑,嗷嗷呕呕,这有什么呢。你怎么就认真起来?我问问你,你家相公可有个姓白的朋友吗?”雨墨道:“并没有姓白的。”贾牢头道:“你藏奸。你还恼着我呢。我告诉你,如今外面有个姓白的,瞧你们相公来了。”
说话间,只见该值的头目陪着一人进来,头带武生巾,身穿月白花氅,内衬一件桃红衬袍,足登官鞋,另有一番英雄气概。雨墨看了,很像金相公,却不敢认。只听那武生道:“雨墨,你敢是也在此么?好孩子!真正难为你。”雨墨听了此言,不觉的落下泪来,连忙上前参见,道:“谁说不是金相公呢。”暗暗忖道:“如何连音也改了呢?”他却那里知道金相公就是白玉堂呢。白五爷将雨墨扶起,道:“你家相公在那里?”
不知雨墨如何回笑,且听下回分解。
正文 第038回 替主鸣冤拦舆告状 因朋涉险寄柬留刀
且说白玉堂将雨墨扶起,道:“你家相公在那里?”贾牢头不容雨墨答言,他便说:“颜相公在这单屋内,都是小人们伺候。”白五爷道:“好。你们用心服侍,我自有赏赐。”贾牢头连连答应几个“是”。
此时雨墨已然告诉了颜生。白五爷来至屋内,见颜生蓬头垢面,虽无刑具加身,已然形容憔悴。连忙上前执手道:“仁兄,如何遭此冤枉?”说至此,声音有些惨切。谁知颜生毫不动念,说道:“嗐!愚兄愧见贤弟。贤弟到此何干哪?”白五爷见颜生并无忧愁哭泣之状,惟有羞容满面,心中暗暗点头,夸道:“颜生真英雄也。”便问:“此事因何而起?”颜生道:“贤弟问他怎么?”白玉堂道:“你我知己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