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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永远的朋友!”
尤滨建打了个寒颤说:“这两个人你没法见见他们,向他们做些暗示,他们都是在我手里提起来的党委书记。大事小事千万不要涉及到领导,自己能推则推,推不掉的就自己承担,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知道我的意思吗?”
“尤书记,这还要你说?我知道该怎么做!”
“那部委办局还有哪些可靠的关系?”
“农业局长李斌,城建局长虞前峰和我也有点亲。”
“王必,官场上的事,有些是做得说不得的,有些是说得做不得的。你是聪明人,不需我明说。”王必只是不停地点着头,心里不得不佩服尤副书记对官场上的道道玩得如此熟烂,研究得如此深刻!
“好!好,你回去休息吧!”
王必走了。尤滨建在室内不安地徘徊着。他无法睡觉,于是打了BP机给驾驶员,一会功夫,电话铃响了。他拿起电话:“是小刘吗?是我,你辛苦一下,我家里有急事,马上回去一下。
好,我等你。“尤滨建调沂南县当县委组织部长后,家当然还留在商阳市,过着十分潇洒的异地交流干部生活。在县里的生活,那是饭来嘴张,吃了就走。那是上流社会的宠儿。每个周末专车送回,周一上午专车接回,平时只要想回家,随时驱车赶回。轿车开起来,只需一个多小时。
尤滨建的妻子孙玉娟,是一个副县长的千金。姐妹四人,个个如花似玉。当年尤滨建的父亲也是大名鼎鼎的县委常委,宣传部长,算是门当户对。尤滨建当市委组织部组织科长时,把妻子调进市供电局办公室。收入自然位居机关之首。孙玉娟也是极善交际的女人,一般人办不成的事,只要她一出面,成功率极高。
尤滨建到家已是深夜两点多钟了,妻子睁开惺忪的睡眼,看着丈夫。这个极富心计的女人,从丈夫那双眼睛里立即敏感到一种不祥的兆头。他顾不得关心丈夫为什么深夜回来,慌忙地问:“出了什么事?”
他叹了口气,坐到床边,呆滞地看着妻子说:“你没听说市里来了个‘失踪’的市委书记吗?”
“这两天不少人在传说,有的人还有鼻子有眼地说市委书记失踪了半个多月。说他不要省里送,不坐轿车,像清朝那个康熙皇帝一样,微服私访。我当时说:又是谁在编造故事,给那些动笔杆子的人故意制造新闻,给那些搞宣传的人摇唇鼓舌。现在掌权的人已经腐败到何种程度了,哪里还有这种傻瓜。”孙玉娟像说书似的叙述着。
尤滨建没好气地打断她的话说:“你才是傻瓜呢?平时看你倒挺精灵的,原来你是假精灵。那个‘失踪’的市委书记神使鬼差地冒到沂南县了。不知哪根神经把他搭错了,都是那个混蛋黄友仁把他铐起来,还关了一夜,闯了塌天大祸。”
“这是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如今汪登生的县委书记今天上午都被免掉了。省纪委,市纪委去了一大帮人。上午在四套班子会议上,他竟像对待犯人那样把我拎起来站了半天,搞得我狼狈死了。”
“什么?这还了得!他凭什么?”
“凭什么?你呀,哎!就像我对待那些乡党委书记一样!官大一级压死人,权哪!权哪!难怪林彪这家伙说‘有了权就有了一切’!”
“他拎你干什么?”
“他们定是掌握了我什么把柄了,否则……”尤滨建霜打茄子似的低下头。
“那现在得想办法对付他们呀!”
“看样子我是被盯上了!所以我连夜回来。”他惊慌地看着妻子:“那些存款单子赶快转移,还有那些首饰,明天速速转移!”
“赶快搬兵,难道就这样束手就擒?明天一早我就去找我爸,这次看来要到省里找人了!”孙玉娟说。
“这个管也平绝不是一个你们想象的平常人,要三思而后行,否则将会弄巧成拙!”
“我不信,他难道不是吃五谷杂粮长的?”
“你们女人阿!”他长长叹了口气又接着说:“你要看他那样子,太平常了,正因为这样他才是一个大智若愚的人。他干什么事都似乎极平常,但又似乎都不是常人的行为!他不仅自己上任奇怪,连任免县委书记也让人摸不着头脑。他连一句官腔也没有,像拉家常一样,却把各人搞得很紧张。”
“其实他就是为了出名,为了往上爬捞资本,不过变了花样罢了!你别不打自招,像你这样还能干什么大事?新官上任三把火。”孙玉娟说。
尤滨建觉得老婆说的也不是一点道理没有,竭力平静一下自己的情绪,然而总是心神不宁,也许是上午受了惊吓!他恰似一只惊弓之鸟,心里总是像偷了东西似的。他没有脱衣服,靠在床头,闭上眼睛,疲惫的双眼不停地跳动着。他闭着眼睛有气无力地说:“你有一个表弟不是在市纪委吗?”
“是啊!仇寿禄,你不是见过几次吗?干嘛?”
尤滨建欠了欠身子,伸手从床头柜上拿过中华香烟,点着后猛抽一口说:“市纪委去了一帮人,不知他去了没有?不管去没去,都要想办法和他联系上。要在专案组里搞个内线人物,以掌握他们的动向。”
“谁知道!据说市纪委、市检察院、市审计局、市公安局去了有几十个人,把县水利局招待所全部包下来了。看样子管也平时要拿沂南县开刀了!”
“谁当县委书记了?”
“兰晓平,原来那个团市委书记,后来在市工商局当副局长,去年竞争局长时,因为和市妇联的江淼男女关系问题,没有当上局长。不知道和管也平是什么关系?让他出任县委书记了!”尤滨建说。
“肯定省里的关系了!稍微有点关系,下点毛毛雨,比你忙一辈子都强。赶快动脑筋,只要能没上关系,三万五万,就是十万我们也干!”孙玉娟兴奋地说。
尤滨建摇摇头,长叹一声说:“你太天真了,钱对管也平来说,怕是行不通的。”
“我不信,那兰晓平怎么一下子就能当县委书记了?他凭什么?还有男女关系呢?这不明摆着的吗!”
尤滨建不再和妻子争辩什么了,他到底睡没睡?不知道,妻子轻轻地拉过毛巾被,盖在他身上。
已经是后半夜了,经过一场意外的惊吓又经过复杂的思想斗争,现在睡到床上,他的大脑还处在极度兴奋之中。心脏无法平静地狂跳着。他竭力想睡一会,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一阵恍惚。眼前一只凶猛的野狗朝他扑过来,惊恐中睁开眼,这样算是逃过了凶狗的牙齿。他松了口气,又进人恍惚状态。可是现在,他正在一处很怪、很阴沉的地方。是深谷中一处树林里,再不然就是在一个山洞里,或是一处高山中狭窄的峡谷里。那儿有一条路,直逼出去,起初好像是一条很好的路。可是,他愈是沿着这条路往前走,就愈觉得狭窄,愈走愈窄,也愈黑。到后来,这条路就根本找不到了。接着他回过头,他想看看能不能找到回头的路,只看到背后是一大堆蛇。起初还以为只是一堆短树枝,再~细看,上面只看见至少有20来条毒蛇狰狞的头,叉形的舌头,玛瑙色的眼睛。他马上转过身来,可是前面有一只有角的凶猛的野兽——身子非常大——走动的时候矮树都能踩在他的脚底下——把他这前进的路阻住了。在这种绝望的情形下,他吓得大叫起来。可是怎么也喊不出声来,觉得喉咙里被卡住似的,他急得全身是汗,好不容易才从舌根发出一点嘶哑的声音。
妻子在睡梦中觉得屋子里像是老鼠在打架,那“叽叽叽”的叫声并没把她吵醒,接着又像杀鸡时发出的哀鸣,她惊醒了。才知道是从丈夫嘴里发出的声音,他做噩梦了!
她轻轻地推推丈夫,低声说:“醒醒……”
他惊慌地坐起来:“怎么啦?”
只见他满头大汗,霎时间眼前再次出现刚才那可怕的一幕。
十四、硕鼠偷粮
深夜偷运小麦——被人发觉——一场拼死追击——公安厅堵截运粮船——免掉政法委书记职务
县水利局会议室里,市纪委书记葛运成在主持会议。肖克俭、周兴标、徐启正、高亦健参加会议。室外,兰晓平坐在管也平旁边。管也平默默地听着,他没有记笔记。
葛运成说:“现在沂南县的几个显赫人物已经比较清楚,问题的大体思路已经出来了。黄友仁仓皇逃跑,他掌握不少重要线索,使不少案子断了头绪。昨天夜里县公安局一举端掉县城这个恶少流氓小集团。不仅群众发动起来了,他们的后台也恐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