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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梨子,你为老公和孩子练就了一身驾驶技术,真是太好了。
6
惠梨子睡得很沉。
这里是安静的病房。虽然是个人房,但是旁边有高井先生和他的双亲,以及惠梨子的母亲。
我待在惠梨子的枕边。因为还待在手提包里,所以只能用听的,从谈话内容来看,惠梨子的伤势似乎并不严重。
“总之,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这是惠梨子的母亲在说话。“外子现在正在跟刑警们说话。三上因为倒在车上睡着了,好像也没有受伤。”
此时,那名刑警似乎来了,母亲被叫到了走廊。高井先生的母亲迫不及待地说:
“在婚礼会场前把人掳走,应该不是正常人做得出来的吧。”
“真是的。”高井先生说。他的声音非常低沉、稳重。
“信雄,你明白妈说的意思吗?”
“什么意思?”
“孩子的妈,别说了。”
“我偏要说。信雄,这个婚事,是不是再考虑一下比较好?”
“妈——”
“因为,可不是吗?一般人才不会这样。惠梨子和那个叫三上的一定有什么关系,要不然那个男人也不会这么想不开吧?”
“是三上的脑袋有问题啦。”
“会变成那样,也不晓得是谁搞成的。”
高井先生的双亲边吵边离开病房。四周静了下来。
可是过了一会儿,我听见细小的啜泣声。是惠梨子。
“你醒着啊。”高井先生说。“你听到了吗?”
惠梨子沉默不语,但是传来衣物摩擦的声音。或许是她点了点头,然后用棉被蒙住头。
“妈说的那些话,不是真心的,只是一时激动罢了。”高井先生平静地说。“而且,我不会当真。你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
过了一会儿,传来惠梨子的哽咽声。
“你相信我吗?”
“当然。”
“就一般的想法,妈刚才说的或许还比较有道理,我被怀疑也是无可厚非的事。”
“是吗?可是我很清楚你的为人。”
之后惠梨子哭了快一个小时。我非常了解她为什么哭,所以当她哭完之后,以坚定的声音对高井先生说以下的话时,我一点也不惊讶。
“有些事情非得亲身经历了,才会真正了解。”
“什么?”
“我有话想跟你说,不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不过一样重要。这或许可以洗清一个人——或许是两个人的冤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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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梨子说出了塚田和彦的不在场证明。
首先,高井先生慎重地寻找可以证明她所言不假的事来。
“维京俱乐部”的柜台小姐记得惠梨子送还会员卡的事——尽管她已经不太记得惠梨子的长相。
“一个很漂亮的小姐拿着‘主妇’用的钱包,从里面拿出会员卡,让我印象深刻。”
据说事情就是这样,所以我也以自己为荣。
惠梨子不久即将被卷入巨大的风暴!但是不要紧,因为有高井先生在,而且我也陪在她身边。
“Persona non grata”——她即将成为不受欢迎的人物。但是我最喜欢惠梨子了,不管她去哪里,我都会陪着她。
第九章 部下的钱包
1
一回到家就被管理员叫住,说是宅配送到。
我的主人一声“嘿咻”搬起签收的货件,在他西装内袋里的我,被箱子的一侧给压着了。
“这是什么啊?”
他讶异地说着,将东西搬进了房间,就在这个时候电话响了。
“喂?喔……嗯,刚回来。”
主人的声音不再那么紧张,而我也和他一样,“喔”地明白了——是白井舞子,他的女朋友。
“喂,东西刚刚送来了,那是什么?”
喔,宅配的寄件人是她啊!
“嘎?衣物箱?那是什么——放到衣柜里?喔,装衣服的箱子啊,干嘛寄这种东西来?”
现在换成舞子在电话那头讲了一大串。
“什么……怎么决定得这么突然?”
舞子又说话了,我的主人短促地一笑。
“这样,那不要一点一点地寄,一次搬过来嘛!咦?”
他又笑了。
“知道了啦。随你高兴吧!”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得意,真受不了。
“我不在的话,管理员会代为保管,只是东西太大的话,管理员会不高兴。嘎?这样啊,那就不会麻烦了吧!”
又聊了一会儿行李的事之后,主人说:
“唉,你现在可不可以出来?嘎?有什么关系,反正都要搬来了。整理什么的晚点再弄,出来嘛!”
看样子有机会演变成约会了。今晚主人搭档的巡查组长说“我们休息一晚,让脑袋空一下”便放他回家了,所以不会有什么后顾之忧。
只是我怀里的钞票并不多,所以他才频频邀她“过来这里”吧。在房里约会,就不用多花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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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等你。”他说完挂上电话,接着“咻”地吹了声口哨。
这个兴高采烈的男人今年二十九岁,叫寺岛裕之。他是隶属于东京谋警察署搜查课的便衣刑警,而我是负责掌管他钱财的钱包。
大约一个小时后,舞子来了。她买了晚餐的食材,我的主人一听到菜单便拿着我到附近买酒。
两年前主人成为便衣刑警、隶属于搜查课时,我才为他所有。把我当做贺礼买下来送他的,是他的姐姐。她是个像工蜂般忙碌、如鞋底般坚强、如母牛般温柔的女性。
姐姐比他大八岁,他对姐姐十分敬畏,所以很多时候我就像主人的姐姐那样,直呼我的主人“裕之”,因为我是她的代理人。
今晚裕之会这么兴奋,是因为舞子终于决定和他同居。两人一起吃晚餐,聊的尽是这件事。我待在隔壁,被放在吊在衣柜把手的衣架上的外套内袋里,听着两个人的交谈。
“明明一直说不要,怎么突然愿意了?”
裕之又嘻嘻地笑个不停——我仿佛看到了他整个松开的脸——这么问道。
“理由并不重要吧!”
舞子笑着说道。她说会将自己的东西慢慢地整理好,然后装箱寄到这里,还说大型家具和家电用品会送给朋友或贱卖、回收,全部处理掉。
“生活必需品你这里都有,也都比我的新,所以没关系吧?我只想就这样一个人带着衣服和碗筷过来。”
所以不用搬家也行——刚才舞子在电话里是这么说的。
原来决定这样啦!我这么想道,接着又想,舞子和裕之同居,我也可以落得轻松一些。
裕之在我装零钱的地方放了舞子房间的备份钥匙。那是支非常坚固的钥匙,对于不算大型钱包的我来说,是有些吃力。钥匙应该跟钥匙圈串一起,可是主人的钥匙圈已经挂满了自己屋子的钥匙和车钥匙等等,可能是放不下了吧。
而且裕之可能是想将舞子住处的备份钥匙另外收着吧。遗憾的是,因为工作忙,他还没有机会使用到这把钥匙,只是这是有象征意义的东西,不能草率。他没有将它串在钥匙圈挂在腰上,或许是想藉有收在钱包里好贴近心脏吧。
总之,舞子搬过来,这把备份钥匙也就用不着了。对我而言,真是一种解脱。
话说回来,舞子竟然下定决心了!
是有什么原因让她决定这么做吗?
几个月钱,裕之向她求婚,舞子说还不想结婚而拒绝他。她说她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去接受只是提出一张证明就随之而来的麻烦姻亲关系。
当时裕之提议:“那同居呢?”舞子对这个提议也不甚赞同,之后他们就一直为这件事争个不休。
“有什么关系嘛!”
“我就是不要。”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简直就像小孩子吵架,但是我可以了解舞子不愿允诺的心情。
她是个很自由的人。我一路看着舞子轻松地完成许多事:她是人才派遣公司的一员,在各家企业上班,期间并且安排假期,于国内外各地旅行。她也上许多才艺课,兴趣广,朋友多。和裕之认识时,身边围绕着许多男友。
裕之第一次见到舞子大约是一年前。他在前往办案的外商银行柜台看到一个“脱俗出众”的完美女人,她就是舞子。
我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数日之后,他们第一次约会便顺利地共度春宵,第二天裕之连衬衫、领带也没换就去署里,被刑事组长问:“昨晚外宿?”还开心地笑。当天他没做什么像样的事,夜里回到住处,便发生了森元隆一的命案。
这么说来,那已是十二月的事了。命案现场是一片寒冬的枯寂原野,有如死人般苍白的月光照着尸体。之后春季来临,那片原野也绽放着新绿,夏季艳阳高照,秋天芒草茂密,接着冬天再度降临,今晚又将洒下阴森的月光吧。当时才刚认识不久的裕之与舞子,两人的感情稳定发展,案子却毫无头绪,一点破案的迹象都没有。
塚田和彦现在怎么了呢?即使和舞子打情骂俏,然而想必这个疑惑也石塚挥之不去地在裕之的内心隐隐作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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