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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金京市极为气派的洋房，四周围着相当气派的齐腰高石墙，石墙上面流连着常绿的树篱，透过点点处处的间隙可以窥见院里的草坪。
每天从外面走过的人，都知道这里是金京这座副省级城市核心权力中心之一，在这幢小洋楼的附近，错落着全市的的行政机关，交通局，公安局，还有毗邻它的政府招待所。
没错，这小洋楼就是金京市府大院！
金京市长，副市长都在这座小洋楼里面办公，显得有些逼仄，虽然一直有人建议另外选择地址，建设新的政府大楼，但是都被卢康生压住了，理由是没必要花这样冤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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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此，市府机关不少公务员都对卢康生有怨言，但是怨言归怨言，都是私底下谈谈罢了，没人谁敢在卢康生抱怨这个问题。
从面上来看，卢康生是极有官相的人，事实也如此，他在金京市内的威望并不比满署这个新书记差多少……
从许多细节也可以看得出，他是一个原则性党性很强的人，对于这种人，即使政见不合，杨子轩也是十分尊重的。
当的一声，两个茶杯碰在了一起，卢康生面对着他的蔡震源说，“我们先以茶庆祝一下，我们的计划旗开得胜……”
“是啊，我们这次可是下了一盘很大的棋啊，我们那份红头文件，现在应该到了省长办公桌上了吧……”
“涉及到我们和地级市合作的市，不可能不事先和省政府打招呼的，我们金京虽然在具体经济工作和项目规划上面可以有自由，不受省府的统一安排和约束，但是广陵市的港口规划，还在省府领导下，我们只要搞定省府，不怕广陵不乖乖就范……”卢康生言谈之中都是自信和自负。
“杨子轩是个很狡猾的人……”蔡震源给杨子轩下了一个批语，眼睛里面藏着一丝阴翳，多次被杨子轩扫了面子，蔡震源对杨子轩生起了畏惧感，似乎给了他一种“杨子轩不可战胜”的感觉。
“这个我当然知道，他收拾都江县班子，本来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明面是都江县班子出现违规，实际上是敲山震虎啊，敲打那些亲近我们金京市府的广陵系干部……”卢康生一语道破了杨子轩的意图，“至于撤销经开区，和省府行动遥相呼应，搞新闻发布会，抢跑我们金京的石油石化项目，这些都说明这个年轻人不是毛头小子，一个不小心就容易栽在他手上，毁了一世英名……”
“所以，我才故意把那个红头文件给省府，让陈志温这个省长做裁判，如果他不同意我们和广陵搞一个港口联盟，又找不到不同意的正当的有说服力的理由，他就等着威望扫地吧，我会让人好好把他偏袒广陵的事迹宣传一番的，他就等着自吃苦果吧……”
卢康生这才露出自己的獠牙。
卢康生之前算定杨子轩没钱搞港口，才敢这样一招逼供陈志温！
卢康生可是认真研究过去年广陵的经济社会发展情况，去年金京的财政总收入是30多亿，和姑苏相差不远，但是广陵不及十个亿，等于金京的四分之一，加上94年的分税制改革落实，财政收入被中央抽调大头，留给广陵的钱就少得可怜了……
几个亿，顶多能够维持广陵全市的经济平稳运行，顶多只能支出广陵全市必要的开支，比如庞大的官僚机构的工资和日常支出，想要抽出余钱来大搞建设，那是扯淡……
前市长雷颂是个寅吃卯粮的主儿，以财政作担保，向银行借了一屁股债务，加上这两年通货膨胀厉害，在没有找到新的税源的前提下，单单是还这笔利息，广陵都很吃力，更别说还债了……
年前还搞出了一个大笑话，广陵的市一建，市四建，搞破产逃债的那一套，广陵的四大银行行长都惹毛，杨子轩刚上任，就被这几个行长到省里的告了一状，只是不知道他最后怎么把这几个行长个安抚下去了……
安抚下去是一回事，但是至少广陵在这几个大商业银行那里是挂了号，想要从银行里面弄大钱出来，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打蛇打七寸！我们只要捏住广陵的咽喉——缺钱！就可以逼得他们乖乖就范了，我派过人到广陵的几个港口码头去摸底了，情况也如我所料，现在是苟延残喘着，听说已经开始拖欠工程队的工资，只是杨子轩也是个硬骨头，死要面子的撑着，东挪西凑的凑钱撑着脸面……”卢康生的眼光异常的毒辣，他的思想并不僵化，看问题还是很准的，看准广陵最缺钱的时刻对广陵下手。
“那产业园的烧钱，就要成了压垮广陵财政的最后一根稻草了……”蔡震源也不是土包子，很快就看出了广陵的短板。
“秦河产业园目前看来搞得不错，但是产业园前期在全园区搞四通一平工程，都要大花钱的。产业园肯定没这么多钱搞，所以最可能的是广陵市府掏的钱，这样一掏，广陵财政就有资金链断裂的危险，再想顾及港口建设，那是千难万难了，顾此失彼……”卢康生认同蔡震源的观点，现在下手正是最好的时机，早一点，和晚一点都不好。
“广陵市府之前在省内四处出击，搞侨胞大会，想学岭南那样，拉侨胞回来投资，感觉简直就是痴心妄想……”蔡震源有些不屑说道，“我倒是担心，他会从除了四大商业银行的其他银行拿到钱，给那几个刚开工的码头续命……”
“这两年通胀这么厉害，加上分税制全面落实，哪个城市不是勒紧裤头带过日子，哪个银行还有余钱给他啊……”卢康生摇了摇头。
蔡震源恩了一声，“说得也是，谁会有余钱给他呢？我们南苏的侨胞数量和质量都不比岭南这些华南大省，想通过拉侨胞回来投资，这条路，很难走得通……”
“不过，他还是拉到了几个项目，最近广陵日报不是每天都在吹拉到一个橡胶厂和造船厂吗？都是华侨投资的……”卢康生摇了摇头，“杨子轩这个人很狡猾有能力，这点还是要承认的。只不过广陵实在没什么工业基础，财政也被前市长掏空，就算不掏空也没多少，没钱，他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蔡震源恩了一声，“要不我们也依样画葫芦，搞个侨胞联谊会？”
“这个可以搞，说不定给我们拉到一条大鱼也不一定……”卢康生站起来，看了看旁边苍劲的松柏，笑道，“既然要搞，就要搞得好好看，规格高一点，做得准备充分一点，不能让广陵市府的那群兔崽子小瞧了……我们金京的区域优势和政治资源，比它广陵只多不少，成果也要比他们好才行……”
“这样吧，这件事你亲自抓一下，找一下地方志还有统计局的同志，看看我市的侨胞数量，哪些是可以联系上的，哪些是知名侨胞，有针对性的联系这些人，介绍金京的发展情况，让他们回来投资……”卢康生现场给蔡震源做了一个指示。
“港口联盟的事情，你也要盯紧，我会和书记商量一下，让他在常委会上面争取拉票，争取让我们的申请通过……”卢康生遥望着远处的黄江滚滚波涛天际流，朗声道，“控制广陵的几个优质码头，我们就有和那些拥有深水海港的大城市一较高下的能力了，保证能够在全国交通区域枢纽中占据一席地位，这对于我们金京今后的发展将要影响深远……”
依照卢康生的意思是，通过所谓的“港口联盟”把广陵打造成为金京的卫星城，把广陵港打造成为金京的核心港口，以租借合作共赢的形式，取得广陵的几个优质码头的开发权和使用权，垄断周围接地级市的货物物流输出的通道，巩固金京的经济中心地位……
这不是杨子轩希望看到的结果。
卢康生指示完毕，又回去了办公室，蔡震源接到了秘书电话说，梁君汝的组织关系已经正式转到了省政法委，正式回归南苏省，离开罗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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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上飞机，还是已经到金京了？……”
蔡震源小跑着到停车场，拿出车钥匙，启动车子，听到秘书说梁君汝还没政法委报道，就开车赶往梁家大院，地处在郊区的一个小山丘旁边，不远处就是一支著名野战集团军的军事用地，金京军区机关大院和后勤大院都在不远处，门前持枪的战士，远远看来，就像是一尊雕塑……
不过蔡震源刚把车停在梁家大院门口，就发现另外一辆挂着广陵车牌的车子，脸色一变，等见到梁君汝和陈意韵从大院里面出来，蔡震源脸色才恢复正常，原来是陈意韵，而不是杨子轩……
陈意韵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