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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这样断定我不会揍他?你不觉得我充分地理由和胆量那么做?”我带着愠怒望着章言,阴郁地说,“要知道,我们这代人可不怎么顾及到别人的感受,也不怎么想去想到什么责任啦、后果啦、未来呀……我们要的是现在!”我脑子里正出现一幅揍人的画面,我甚至感到有种快感。
“你不会的。你能说出这些话来,更说明你不会的。除非你是个没感情的人,除非你从来没有为柳迎风付出过感情。”
我突然变得无话可说了。我无话可说是想否认我不是个没感情的人吧?谁知道呢。
我有点憎恨或者畏惧章言了。她为什么把我看得这么透而不给我留下分辨,哪怕是诡辩的余地?
我脑中不断地虚构着伍云清的模样儿。他会是怎样的一个男人呢?他何以有着这等魅力叫柳迎风由我身边离开呢?……
“还不想睡?”她几乎能够确定我没有半丝睡意后,问,“听点音乐怎么样?”
“这个时间?”我看看床头桌台灯下的闹钟,指针已指在3与4之间了。天已经开始擦亮了。
“有什么关系。我常常这么干的。深更半夜听音乐,其味无穷。这个时候的音乐,是最纯正和最干净的。”
“又是毫无冒险地攀登。登上人们的睡眠之上?”我说。
章言打开音响。是一台老式的、针头唱片机。从抽屉里抽出一张CD放进去。音乐由音响内飘浮出来。说真的,我在音乐上是个纯粹地乐盲,但我还是能够分辨得出大师级别的音乐家跟乐坛里的小混混是存在着怎样的区别的。仅从听觉上辨识出来的。不太懂音乐所表达的意思,尤其是比较高雅和严肃的音乐。但我喜欢,喜欢得固然有些盲目。我只是胡乱地去猜想,音乐和画作或诗歌一样,也是一种抒情、一种倾诉,而且也是具备一定的意境的。当我作为音乐的门外汉这么吞吞吐吐地问章言是不是这么回事儿时,章言笑着说,基本上是这么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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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美妙地音乐声中,我的确感到精神松弛了许多,灵魂被一只温柔的手抚摸着一样,非常地舒畅。我们接连听了《寂寞的心》、《月光奏鸣曲》,听到第三曲《幽默曲》时,我感觉我已经在梦的门槛边徘徊了。我迷迷糊糊的,但耳朵并未关闭。
“天,这么美妙的音乐,你竟然舍得拒绝。”章言夸张地小声惊叫道。
“我说过我是个乐盲的”。我揉揉发皱的眼皮,眼前一亮。章身上不知怎地就着一身银白色的旗袍,扭扭妮妮地立在我面前。我一阵惊奇,呆呆地看着那件银白色的旗袍。我是那样的熟悉它。它是我买给柳迎风的礼物。我能够肯定,除非它变成一团灰。
“怎么样?还算过得去吧?”见我半天也没说话,章又一次问道。
“啊,很好看,比我预想的一样。”我说。
“柳迎风的。我想你已经看出来了。她坚持要送给我。”章转了一个圈,问,“不介意吧?”
“当然。旗袍本身就是属于像你和柳迎风这类漂亮女人的。”我嘴上虽这么无所谓地,但我在心底还是有点在责怪柳迎风将我送给她的礼物又送给别人。
我的身体一点一点的沉下去。我真的是想睡了。睡着了,什么也就不用想了。
第二天一早起来,天已经不下雨了。但阴沉沉的。
我赶下午三点钟的那一趟火车。在火车站的月台上,我和章言拥抱别。我再三嘱咐她,别错过身边的好男人,也别轻易言说放弃爱。女人是不能没有爱情的;又再次嘱咐她要好好对待自已,别只顾着写作,该睡觉时要睡觉,该吃饭时要吃饭……
章言含着泪趣味地笑道,“我这会儿简直觉得像你的孩子了。祝你一路顺风,宝贝儿。”
“我会想你的。”我抱抱她,眼泪都快淌出来。这是个好女人,只是不容易被人发现她的好。
春色和夜色
第十五章
生活总是在无尽的偶然中进行着的。这就是人们为什么坚持活下去的理由。或者说,生活的意义也就在于此。
在北京的最后一个夜晚,我在一间酒吧里遇到了叶小片。世界可真是越来越小了。是我首先认出了叶小片的。
我们斜对面的坐着。可叶小片并没有认出我。也许是我留了胡子而改便了形象的缘故;也许叶小片根本不打算认我。娱乐记者都是典型的势力眼。我现在已经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市民。
小市民跟记者打招呼应当是不再惹出什么麻烦的。谁肯去宣传和关注一个普通的小百姓?!
“叶记者,您好!”我主动和叶小片打招呼。
毕竟有两个多年头没见面了。叶小片看了我许久之后才认出我来。看来不是有意不认我。他还算是有点人情,还认得我这个“老乡”。我们喝酒聊了一会儿,聊我离开电影公司之后不演电影了做什么之类的。最后,叶小片告诉了我一件事儿。一件关于顾阿帆如何找到他,并将我和柳迎风的“姐弟恋”的新闻卖给他的秘密事儿。
我听到这事儿表现得相当的平静。也许我的表现使叶小片感到失望。我不轻易地失望,我情愿绝望。因为绝望的归宿是平静。
阿帆已经死了。我和柳迎风的“姐弟恋”或其他什么恋也好,结束了。一切都成为过去了。我不会和过去的人和过去的事斤斤计较了。计较了又有什么意义呢?
况且,即使我现在将柳迎风是一个变性而来的女人的事公布给叶小片,他也不会再费心劳神写半个字儿向人们提供这个消息。娱乐记者只写与娱乐圈有关的花花花绿绿的生活。我跟从前的那个生活在娱乐圈子里的洛科早已决裂了。
叶小片先我离开。名记同小市民见面之后的离开的架试。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想,我和他仅存的一点“同乡”关系也消逝得一干二净了。我并不感到丝毫的悲哀,也没有产生过丝毫的愤怒。象叶小片这样的场面上结交的朋友,是可有可无的。因为我们已经没有共同的“场面”存在了。
遇到叶小片,我总觉得这将是我跟北京一次彻底的道别。和所有的相识的、友好的、和曾经不曾友好的朋友道别之后,我以为我算是做得很完美了。但遇到叶小片之后,我意识到,不跟他道别,我的道别将是一种缺憾。这个人,曾跟我有着多么密切的关系呵。现在,我的一颗心总算释然了。
人只有在认识到死亡的时候,才会深彻地领悟到活着的重要性。这些天,报纸上连续刊载了国际上出现的飞机坠毁事件,日本、韩国,印度,中国等亚洲国家的飞机接连失事带给人的余悸还积压在心头,跟这窗外的黑压低沉的乌云一样,沉而重。让人觉得只要扒开这下坠着的沉与重,触到的便只剩下死亡了。
章言是不愿意看到报纸上写的这些内容的。我第一次将这样的内容给她看时,她推开我递给她的报纸,幽幽地说,“都说死亡是一件很偶然的事,其实,活着才更象是一件偶然的事儿。”她笑了,但笑得有几分惨淡。也许这样意外的死亡事件促使她想到她父亲的死。我很懊悔将报纸上登载的关于死亡的内容给她看。
北京从昨日晚上起降下暴雨。乌云密布,雷电交加,暴风雨像得了狂犬症似的,肆无忌惮、霹雳叭啦的碎裂的声响,带给人的是一阵又一阵的惊忌与恐惧。据有关报道说,这是北京近十年来下的最大的雨。再后来从报上了解到,不止是北京才遇到这样的大雨。华中、华南地区都这样。
我侧身立在窗前,默默地看窗外的世界。章言蜷缩在沙发里,手中拿着一本文学杂志,眼睛却看着窗外的雨和窗前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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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雨三两天是停不下来的了。”章言幽幽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庆幸,非常微妙,“看来,我运气不错,你又可以多陪我一天或者两天了。”
这么多日子以来,章言是有点喜欢上我了。这喜欢跟爱情无半点关系。她喜欢我的坦率和我的真实,还有我的厨艺。当然,更喜欢我的朦胧的诗人的气质。尽管我一再申明我不是什么诗人,可章言望着我仍执意地说她的确是看到了我身上具备着这样的气质,是我无法抵制的。
接连四天没有停歇过的大雨,像胶水一样将我和章言封在屋子里。三天来,我和章言都没有出门半步。特别是章言,我在第二天出了不到一个小时的门。不过只是去了一趟超市。我们吃得相当简单,第一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