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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看武汉这城市热得不可原谅,但武汉的姑娘伢都长得很正点,要条子有条子,要麦子有麦子,就是嘴巴烈了些,说话张口爱带哨儿,不过,心眼儿还蛮过得去,那哨儿不是冲你来的,那是口头禅,是股子‘味儿’……”代星儿首先教我说的这句话,我总也记得。我先头并不明白其中的意思,代星儿倒挺耐烦的。
她又说:“条子,指的是女孩的身材,比如胸围、臀围、身高之类的;麦子,指的是女孩儿的五官、长相”。
我问:“带哨儿是什么意思?”我暗自在心里想,带哨儿也许跟性器官有联系的。我听过的许多的“汉骂”,十之###都是离不开男女的性器官的。其实,“汉骂”是有些狠毒的。但是,越狠毒越叫人感到亲切。我怎么也弄不懂这个。或许表面上看起来反差越大的事物,内部的联系也就越紧吧?
“带哨儿就是爱说脏话的意思。”代星儿给我解决汉腔疑难问题后,凑到我近前,问:“你看我麦子和条子哪样正些?”
我说,你起来站直了让我看看?代星儿一骨脑儿地郑重地站在我面前,我有意想拿她开开玩笑取取乐子,叫她摆出几个造型呀、转几个圈儿呀、把裙摆拎起来露出白晰的大腿呀、挺挺胸、翘翘臀部呀……代星儿倒不恼也不怒,挺有耐性的接受我的“瞎折腾”,鼻尖儿和额头上都沁出汗滴了。我装出认真地打量了她一番之后的模样儿说:“你条子和麦子都还过得去呢。”我本来不想说这句真话的,但看到她那渴望的眼神,我就脱口而出了。女人的弱点和优点就是都有一颗虚荣的心。
代星儿眼里竟闪出泪光来,将温软的嘴唇在我脸上叭地亲一下:“真的呀?!这么说,就是正点啦?!”
“嗯,算是吧!”我噘着嘴用一副老男人的腔调说。
从她迷离着泪光的眼睛里我知道,这句话于女孩来说,分量有多重。就好比一个相恋很久的男孩对他的女友郑重的话:“我爱你”之类的情意绵绵的话。
“几年不见你,你变得越来越油腔滑调了。”代星儿这是在跟我撒娇,跟我调情。我不是不知道。
调就调呗,所有的情都是调出来的。就象我和代星儿的“洛科咖啡厅”,倘若那些煮出来的咖啡没有个能调出情来的名字,怎么吸引得住顾客?!
代星儿还是七年前的代星儿,我指的是她的性格。指的只是她在我面前的性格。比较起来,我的性格却变了不少。我扔掉了大部份,至少有三分之二的浮动在我体内的单纯、偶尔的腼腆和动不动就容易对生活产生远得不着边际的想象力。现在,我变得越来越接近蒙田老爹在他的一本随笔集的卷首语里所说的那样:你从我身上可以找到所有的矛盾——羞怯,蛮横;贞洁,淫荡;健谈,寡言;坚强,脆弱;聪明,愚蠢;撒谎,诚实;吝啬,慷慨;节俭,奢侈……
但我过去的许多旧同学、朋友、亲戚,却都说我越来越成熟了。我想,通常的成熟意味着什么?除了意味着学会处理生活锁事,还意味着丢掉单纯,回归本性吧!
我一直认为,一个真实的人,他(她)的体内就包容着这些好好坏坏的东西。这也才是最完美的人。那些试图将自已雕琢得浑身都闪着高尚光芒的人,即所谓完美的人,有几人过得快乐的?!
我体内携带着的这些概括性的、矛盾重重的所谓的个性,你的确不难看出,我既非好人,但也算不上是个恶棍。我对我的个性表示满意。这既符合一个真实的人的标准,无论从侧面或者是正面;也无论是从里还是到外,你都感觉到我是一个真实存在的实体,不像镶在镜框里面的“艺术”照片那样掺点假做点手脚满足自已或别人的虚荣心。
况且,我爸妈从来就没指望我能成为一个天大好人。爸妈只要求我做到不去那不该属于人去的地方、不做那不该是人做的事儿便心满意足了。
有一回我也问代星儿,你喜欢我什么?因为我真的一无所有。我认为一个女孩儿喜欢一个一无所有的男人,虽说不是一件悲哀的事儿,但于少也是令人费解的。
代星儿说,我不喜欢你什么。我就是喜欢你这不好不坏的性子。
这年头都批量生产你这类型的女孩儿。什么目的?想体现母性之爱吧?我说。
没什么目的。只是怀疑纯粹的好人和纯粹的坏人,这两种男人都能带给女人不安的因素。代星儿说得有道理。
我知道我这性格也符合经济社会下的人的生存准则。更确切的说,我更符合做一个“社会人”的标准。
什么叫社会人?“社会人”就是一个不好也不坏的、在人类社会占绝对优势的人。这种人适于生存。
社会人的前提条件必须要经受得起社会的理性思维的验证。也就是说,进入社会之后,你必须摒弃浪漫主义和理想主义,必须是个纯粹的存在主义者和现实主义者。
我总觉得我在经历过一两次刻骨铭心地挫败之后,仍能坚持着活下来并活得好好的,不在于我的意志或毅力有多么坚定或坚强,而全赖于我的能够不断变幻着的性格。
这让我相信,人的性格一成不变是个错误之谈。性格是随人的成长而成长的。人在不断成长的过程中总是要经历这样或那样的事儿,或一个欲望因实现而沉溺,另一个欲望又迫切地由心底升起……受这诸多因素的影响,就不得不使你的性格发生变化。这世界上,一成不变的只有襁褓里的婴儿或庙宇里的信徒。
说代星儿的性格几乎没怎么变,这话肯定是假的。只不过,她对我一个人还保留着从前的某些个性或习惯罢了。这说明,她爱我,一直都爱着我。
她为什么对我过去的那些事儿一点都不计较?就凭她爱我。
我二年前曾经是影视界的一名小有名气的演员。健康、年轻、品行算不上端正,但还是让我的不少同龄人羡慕。也就是说,如果我循规蹈矩的再忍上三年或五年的话,是很有可能成为国内影艺界的“大腕”或“大鳄”的。
不过现在……现在惦记着娱乐圈内有个叫洛科的、还比较讨人喜欢的观众屈指可数了。正如我所说,那些东西都是“曾经”的、过去的,一段烟飞灰灭的往事。
是的,我离开了娱乐圈。对于演技日渐纯熟、前程一片大好的洛科离开了他的圈子,一时间成为许多娱乐记者或喜爱我的观众追捧的对象。但最终离开娱乐圈,准确地说,是被那个狗娘养的导演给哄出演艺圈的。千万不要以为我叫那导演为狗娘养的是因为我恨他的缘故,只不过是我不记得或不愿意提他的名字的缘故。或者说,我觉得狗娘养的这个名字更符合他。
三年前某著名娱乐报刊记者叶小片所言,“著名影视演员洛科仿佛像水在一夜之间被突然蒸发掉的一样……”我觉得这样写,越来越符合我离开电影圈的意愿。
是的,不能怪那狗娘养的。全都是我的错。刚步入社会没多久,得到点名声就沾沾自喜或者说不把名声当回事儿,仿佛觉得那些名声天生就非我莫属的。其实不是这么一回子事儿。
都是些如烟往事。我不想再和往事计较。计较于多也没用。
春色和夜色
第二章
严格点的说,我现在什么也不是,既没有稳定的职业,没有了梦,没有了理想、也没有了追求……不过,这只是暂时的。因为我和代星儿约定好了,前十年她养我,后十年我得养她。这是由代星儿提出来的。一种最俗气而又最实惠的承诺。也就是说,我这一辈子,不,至少两个十年里,我是属于她一个人的。呵呵!这小女人可真是有心眼,用这个来套住我,用这个来叫我对她作出承诺。
现代人不怎么相信爱的承诺了。知道为什么?因为男女之间拥有纯粹的爱情之说,被这个市场的、物质的社会给揭穿了。
我只剩下一个空空的壳。漂亮的、年轻的,平面的、带着体温的躯壳,需要随时填充且又随时流失的、永远保持空的壳。当然,用现在人们常说的“豆腐渣工程”来比喻我,我一点也不为此而感到沮丧或者失落。因为我不再强调和刻意要求自已应当是什么,或成为什么出类拔萃的人物。我是自已把自已倒干净的。这多好,现在能将自已空荡成壳的人满世界又有几个?这年头,能把自已空得只剩下一副壳是一种境界。真地!
我感谢那狗娘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