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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你爱喝多少喝多少,不强迫你。米薇说这可是你说的?李论说我说的。
米薇自愿举起杯子,干了第一杯人头马。她叹了一声,吐出舌头。李论说怎么样?米薇说好喝。她看着我,说彰老师,你也喝呀?我说我不喝。米薇说这么好的酒你不喝,你真笨。我说所以我得继续喝乌猿酒,等我变聪明了再喝人头马。米薇说随你的便。
李论亲自往米薇的碗里舀汤和肉,说大学里伙食不好,你要多喝点多吃点,呵?米薇说谢谢。她喝了两口汤吃了一块肉,然后举杯,说李处长,我敬你一杯。李论说叫我李论,或者叫李哥。米薇说李哥,我敬你一杯。李论说好。两人干杯。
接下来李论举杯敬米薇,米薇说你先敬我彰老师呀。李论说好。他将手向一变,杯子转到我的前面。我们两兄弟干一杯,他说。我说好。李论和我干杯后,把杯子朝向米薇,说现在我可以敬你了吧?米薇说倒酒呀?
米薇断然接受李论的敬酒,像球员从队友那里接过传球,朝下半场跑去。我本来可以拦住她,不让她再往下走。但我没有拦她。我放任她甚至纵容她随心所欲。她的酒量就要到了底线。
“我们划拳好不好?谁输了喝酒。”李论看米薇有些晕乎后说。
米薇说来就来,我们来石头剪刀布。李论说同意,这是你们女孩子的强项。两人开始出手。米薇出剪刀,李论出布。米薇说你输了。李论说好,我喝酒。米薇得意地看着李论把酒喝了下去。接着,米薇出石头,李论出布。米薇说哎呀我输了。她喝了酒后说再来。李论出石头,米薇出剪刀。李论说你又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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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子还是不同的
米薇连续输了几轮,说不来了,我老是输。李论说那我们玩牌好不好?比大小,纯粹是赌运气,我相信你运气一定很好。米薇说是吗?
李论叫日本秀拿来一副扑克。这次是我们三个人一起玩。每人抽五张牌后打开,顺牌比有对大,有对比没对大,都没对的时候A最大,2最小。
米薇的运气看上去不错,我和李论喝得都比她多。其实,这是我和李论玩弄的一种伎俩,当米薇把牌打开的时候,我和李论只有一个人开牌,另一个人认输,认输的人也就不必开牌了。李论和我这么做,是因为我们不想使米薇喝得烂醉。我需要她保持自制,而李论则需要她保持亢奋。
屡屡赢牌的米薇越来越高兴,她看着我和李论把一杯又一杯酒喝进嘴里,就像热情的球迷看着球星把球送进篮框一样。
后来,我和李论双双举手投降,都说不喝了。李论说买单吧。我说好。我招呼日本秀说买单。
账单送了上来,日本秀问谁买单?李论用手指着我,说他买。他迅速朝我使了一个眼色。我把账单接了过来,一看傻了眼。
“多少?”李论说。
“三千二百零八。”我说。
李论问日本秀:“打折了没有?”
日本秀说:“打了,八折。”
我看着账单,迟迟不掏钱。
李论说怎么啦?我看着李论,他正在向我眨眼。
“我没料到这么多,所以没带够钱。”我说。
李论说那我买吧。他的手朝屁股伸去,我忙坐起来去阻止他。我说哪能让你买单,不能,绝对不能!我看了看手表,说时间还早,这样吧,我出去拿钱。我有卡,我到有自动取款机的地方取,我这就出去。我站起来,边迈出包厢边说米薇,你在这里陪着李哥。
我离开山本酒楼,像一个纵火的人,离开现场。我希望我点燃的欲火在我走后熊熊燃烧,但又害怕被发现,被见义勇为的人捉拿。我躲在民生大道边上的棕榈树下,心神不宁地观望。我望见山本酒楼灯火璀璨,像一座金山,又像一座火山。我想象那金山火山上的人,特别是其中两个人,正在分享和切割黄金,或者正在被烈火融化。
2
李论恼怒地在电话里鸟我:“我让你找大学生,你怎么给我找了个鸡来?”
我说谁是鸡啦?
“就是昨天你带来的那个,她实际上是个表子。”
我说她怎么是表子啦?她明明是外语系四年级的学生,有校徽,有档案,有学生证,她怎么成表子啦?
“要了钱才让操的女人,你说是不是表子?”
我说她跟你要钱啦?
“不要钱?不要钱我能说她是表子吗?”
我说这到底是怎么啦?
李论说你过来再说,顺便把昨天吃饭的发票给我报了。
我去见了李论。我们在省老干部活动中心旁边的大唐茶楼会面。中午的茶客比较少,我们依然选了一个角落坐下。茶水点心上来后,李论和我面面相觑,看谁忍不住先笑。
结果是我先笑。李论跟着笑后说你笑什么?我说你笑什么?李论说我笑我自己操来操去,想从良搞个干净点的纯一点的,结果最后……我操!
我说我也笑我自己找来找去,想找一个很漂亮很甜的给你,想不到……看来我的礼物是白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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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能算是白送,”李论说,“话又说回来,她和街市上的表子还是不同的,她毕竟是大学生,因此你还是有贡献的。”
我说她到底怎么啦?说说看。
李论看了看旁边没有别人,说好,你也不是外人。
——昨天你不是借故走了吗?你走了以后,我就说彰文联这小子,不会回来了。米薇说为什么?他不是说取钱去了么?我说取什么钱?大学老师能有几个钱?他取钱是假,逃跑是真。米薇说怎么是这样?不会这样的,彰文联老师不是这样的人。我说他就是这样的人。我中学的同学、同乡、同宿舍,我还不懂他?然后我就开始恶毒地攻击你。我说你是个很精明的人,你整个的中学时代,都在蹭我的饭吃。我和你去电影院,快到电影院的时候,你就开始落后,然后电影票自然是由我来买。这当然不是事实,可是为了证实你不会回来了我必须如此贬你。米薇说那现在怎么办?我说怎么办?我买呗。
——我把单买好后,米薇说我怎么办?彰老师跑了,把我一个人扔在这,我怎么回去怎么走呀?
——我说你不能走,你得留在这里做人质,等彰文联把钱拿来了你才回去。
——你开玩笑?米薇说。
——我不开玩笑,我说,你是得留下。其实这是你彰文联老师把你留下的,不能怨我。当然,我也希望你留下。
——米薇说留就留,你以为我怕么?反正今天是周末。
——我说这就对了。我现在就带你到宾馆去。
——米薇没有反对。
——我在新都宾馆要了一间房,六百三,还是打了折的。米薇走进房间一看就说我的天哪,你居然让人质住这么好的房间?!我说没办法,谁让我是一名怜香惜玉的绑匪呢?也因为你是天之骄女,身价高呀!米薇一跃趴在床上,说彰老师彰老师,你可别那么早来赎我呀,让我在这好好睡一觉吧。我说彰文联彰文联,你可听见了?你最好永远都别来领人。米薇继续趴在床上说那我不是没命啦?你撕票怎么办?我说哪里,谁敢害你,我不会害你的。我宠你爱你还来不及呢。米薇说我醉了。然后就不说话了。我说小米?米薇?米薇还是不说话,好像是睡着了。我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没有反应。然后我就开始撩她。我的手像梭子穿过她的头发,又从她的头发滑下来,落到背上,变成了熨斗,它贴在裙子上熨来熨去,我感觉它的温度是越来越高,高得已使我浑身燥热。于是我想该熨裙子的另一面了。
——我把米薇的身子翻过来。熨斗继续工作,但是没有那么顺畅了,它在熨胸口的时候出了事故。米薇像着了火似的睁眼坐立,把熨斗推开,说干什么嘛?我知道这种时候就像骑在虎背上,不能软弱。我抱住米薇,把她压了下去。米薇不愿服从地扭呀扭,但我可是喝了酒的武松。我三下五除二,米薇很快就温顺了。她说我依你,但是你要答应我。我说你说,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她说你不能白玩我。我说那是。她说我要读书还要出国。我说需要多少你说?她没说。我心急火燎,说你快说。她突然哭了,眼睛有水,像是真哭。我放开她,掏出钱包,把所有的钱都抽出来,大概有两千多三千块。我说现金只有这么多,愿意我就给你。她没说愿意也没说不愿意。我把钱搁在枕头边上。她眼睛一闭,说你可以等我睡着了你再上来么?
一个会说故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