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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泡泡-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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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啃着面包,我继续在北大附近寻找暂时栖身之处。北大附近倒是有一些旅店,可那里不是价钱太贵,便是早已客满,有的还被一些考生长期包租,看来北大附近真的是寸土寸金。在我连续几次碰壁后,我的心如同迅速暗下的天空——难道我又要露宿街头吗?
  是的,我又一次露宿了。但这次不是西客站,而是北大的未名湖畔,听起来好像高尚了一些。
  还好,令我侥幸的是,我并不孤单。在未名湖畔的长凳上,我一连碰上了两位露宿的“室友”。他们好像非常适应这种与大自然亲密接触的黑夜,一个在平静地打着鼾,一个在听英语听力。黑夜中,录音机里英语对白声清晰地传来,让人安全但神经高度紧张。
  不知何时,我也倚在长凳上沉沉睡去。我梦到自己撑着一把蒲公英的小伞,飘飘荡荡、飘飘荡荡地落到北京。然而,一接触到硬邦邦的地板,我便吓出了一身冷汗。原来,这里根本没有适合我生长的湿润土壤,唯有死亡的生铁,冰冷而令人绝望。
  这是我在北京大学度过的头一个晚上。北京大学以这种方式接待了我,我终身难忘。
  我抬不起头,大脑里像被灌了烧化的铅水,又热又沉重,但分明感觉到有一个影子在我面前晃动。我费力地睁开眼睛,看到一张脸,似曾相识。
  “啊,你可醒了!”这张脸长长地舒了口气,“在这种地方,你居然也能睡得那么熟,我可真是服了你。”
  是他,那个高傲的男生。
  我努力地坐起来,但刚一抬身,便感觉到天旋地转。我胳膊一软,又躺了下去。
  “喂,你还睡呀?你真够可以的啊!”方卓不客气地推了推我,“起来吧,刚才校巡逻队的已经在你身边打了好几个转了。”
  我闭着眼睛不理他,不想看到他那张故作怜悯的脸。但是,不知为何,我的眼泪却再次背叛了我,不争气地顺着眼角流下,一下子便灌满了两个耳朵。
  “白青青,你怎么了?”他略有些紧张地问。
  哦,白青青?!他竟然记得我的名字,就像我记得他的那样。
  “我,好像头有点儿晕。”我低声说,心中为自己的软弱感到可耻。
  方卓十分自然地把手伸到我额头上探了探,“你正在发烧。当然,在这种地方过夜,不发烧才怪呢。”他说着,把我轻轻地搀了起来。
  “干什么?”
  “跟我走。”他一把扛起我的行李,大步向前走去。
  我无法抗拒,无论从身体还是灵魂,都无法抗拒。
  还是那个小屋,还是那堵象征意义上的“墙”,还是那两张让我怀疑的床。
  可我现在连多说一句话的力气都没有,一看到不过三天未见的被褥,便一下子瘫倒在床上。
  “白青青,你不能总是睡,你身上带药了没有?”那边,方卓敲着书柜问。
  我艰难地摇摇头,我怎么可能预料得到这么倒霉的事。
  方卓长叹一口气,接着,窸窸窣窣地从抽屉里摸出几颗药片,走过来,放在我床头,略有些无奈地说:“算我欠你的吧,其实谁都不想摊上这事,对不对?”
  “谢谢你。”我感激地冲他微笑,真心实意的。
  我一觉醒来天已经黑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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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方卓给我吃的是什么灵丹妙药,我的头脑清晰得可怕。第一个意识便是伸手摸摸自己,还好,衣衫齐整;第二个意识便是听到肚子咕咕作响,肠胃像受尽委屈的孩子,大哭大闹。
  我虚弱地下床,想为自己收罗点儿吃的。房间里四处转了一圈后,我看见方卓的书桌下堆了一箱方便面,于是,我想都没想地走过去,从中拿出了一包。
  热水瓶里没有水。我略有些丧气,不过我立刻便想到了过道里的煤气灶,于是很自然地拿着壶走出了房间。
  过道漆黑一片,我的眼睛还没有完全适应黑暗,只能像瞎子摸象一般在墙上乱摸。我首先摸到的是一个扫把,直愣愣地竖在墙边,接着摸到的是一个冰凉的水泥台,估计是灶台。当我顺着灶台再往前摸时,我竟然一把抱住了一个温软的肉体!
  “呀!”我失声尖叫。
  没想到,对方竟然比我叫得更惨:“哎呀!”
  紧接着,一股阴风从我脑后袭来,我听到“嘭”的一声,我屋里的门关上了。
  过道一下子亮了。
  一个女孩,毛发竖立、发抖地扯着一根灯绳站在我面前,满脸惊恐状。
  “干什么的,吓死我了。”我软弱地靠在墙上——恶人先告状。
  没想到,女孩比我还生气。她一连上前几步,怒视我的眼睛,“你干什么的?黑灯瞎火的在我们这儿到处乱摸,小偷吗?”
  “你们?你也住这儿?”我惊讶。
  “我当然住这儿。可你呢?你是干吗的?”
  我嗫嚅地指指左边的房间:“我是今天才住进来的。”
  女孩半信半疑地看着我,“我记得那边住的是一个男生,怎么你——”
  “是,异性合租。”我低下头,小声说。
  “哦!”女孩终于反应过来,但她似乎一点儿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呵呵,不打不相识,那我们以后就是邻居了。”她说着,轻松地笑起来。这时,我发现她是一个笑起来十分憨厚可爱的姑娘。
  女孩的笑让我一下子放松下来,我欢欢喜喜地朝她伸出手道:“我叫白青青,请多关照。”
  “我叫张红,欢迎你。”她接过我的手,重重地握了一下。她的手略有些粗糙,但十分温暖。
  由于我的房门被风带上了,而自己又没有钥匙,于是张红热心地邀请我到她屋里去。这也是个十多平米的小房间。两张床、两张书桌、两个简易衣柜,房间中央被一块厚实的花布隔开,布局与我们那间非常类似(瞧,我已经用上“我们”这个字眼了)。所不同的是,这个房间温馨多了。尤其是靠左边墙的那一套,床上铺的是浅紫色的桑蚕丝被褥,一件柔软的镂空绣花白睡衣随意搭在床上,有一种女性的慵懒与妩媚。
  最令我吃惊的是,左边那个桌子上竟然摆着一个笔记本电脑,银白色机身,小小巧巧,在昏暗的灯光下散发着与这间陋室不相衬的金属光泽。
  “哇,张红,你这里‘藏龙卧虎’呀!”我十分没出息地盯着笔记本,口水直流。
  “唏——”哪想到,张红瞥都没瞥那个笔记本,满脸不屑之色。
  我闭上嘴,强迫自己把目光从笔记本上移开。
  真没想到,张红也是北大的“考研一族”。她的梦想是北大法学院,而且已经为这个目标付出了五年努力!
  “五年?!”我不可思议地望着她,她平淡的脸因为梦想而显得格外不一般。到底是怎样的不一般,具体我也说不清楚,只是她的眼睛十分明亮,有种正在灼烧的感觉。
  “是的,五年。”张红随手拨拉着书桌上堆得小山一样的书,漫不经心地说,“我在老家考了三年,然后又辞了工作来北大附近考了两年。”
  “你老家是哪里?”
  “湖南凤凰。”
  “哦,我知道那是中国最美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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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是中国最穷的地方。”张红说着,笑了起来,“说是凤凰,可我们那里的姑娘没有一个人变成过凤凰,女孩的命比草还贱。”
  “所以你跑了出来,你要当你们那里的第一只凤凰?”
  “是的。谁不想当凤凰?除非她天生便是畜生的命运。”张红一字一句慢慢地说。
  据张红介绍,北大附近有一支考研大军,人数之多、队伍之浩大几乎无法计算。这支大军来自全国各个角落,年龄分布极为广泛。他们平日和北大学生一样,在北大自习室上自习、听课、在礼堂听讲座、在食堂用餐,运气好的还能搞到北大宿舍床位。但他们却是北大精神的流浪一族,为了真正被北大接纳、拥有北大学籍,他们几乎抛弃一切物欲与情谊,在常人无法忍受甚至无法想像的极度艰难的物质条件下享受着他们丰盛的精神世界。他们的梦想只有一个,那便是拥有北大学籍,考上北大研究生。这个“蛹蜕变蝶”的梦想是他们整个青春时期的唯一精神支柱。
  这些行游于北大附近,在精神上与北大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青年人被称为——北大边缘人。
  “北大边缘人?”我嘀咕。
  “是的,只要你来到北京大学,怀着对北大的一种梦想,并为之而付诸努力,你便成了北大边缘人。”张红解释。
  “那么,这些北大边缘人的结果大多怎样?”
  “有的,真的‘蛹蜕变了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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