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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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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的灵觉却比以往任何一个时候都要通透澄明。刹那间,洞外的蝉虫鸣叫、冷风吹拂、树木花草的独有气味,小瀑布淌流的声音,大至天地宇宙,小至一草一石,各具胜场,其本身已足够引人入胜,令他们感到生命背后的意义,尽情地享受这种充盈天地的醉人感觉。
待到回过神来时,元越泽发觉自己已坐到她对面,改为侧坐姿势的石青璇正在燃起一角油灯。
油灯亮起,火光勾描出石青璇极尽娇姿妍态的优美身影。碧秀心的神位也生出一股庄严神圣的味道,油灯那点火焰,就像连接幽冥和人间的媒介。
石青璇上穿淡紫色长褂,下配杏黄|色的绫罗裙子,露出一对晶莹如玉的纤足,不施半点脂粉,秀外慧中的面容仍带淡淡的忧郁神情,别具冰雪冷傲的美态。因她的存在,周围一切开始变得梦幻般不真实、梦幻般醉人甜美,动人心弦。
元越泽呆头鸟一样直勾勾地盯着她辉映着神圣彩泽的清美玉容。
石青璇嘴角笑意扩大.化作彷如月出东山的亮照大地的灿烂笑容,把她似是与生俱来的忧郁驱散,香后轻启,语带顽皮地微嗔道:“呆子,还没看够吗?”
再次听到她清脆冷凝,美如天籁的声音,元越泽机械点头。
石青璇终是敌不过他的灼灼眼神,玉颊上烧起两朵红霞,微微垂下螓首。为掩饰尴尬,只好抬起纤指轻柔地梳理乌黑发亮的长垂秀发,却茫然不觉她这文静娴雅的动作姿态,风韵迷人至极点,能令任何人心迷神醉。
元越泽深深凝视着她,心中涌起无限豪情,微笑道:“我今趟是为接青璇而来。”
他的语气重重落在“接”上,冰雪聪明的石青璇闻言娇躯剧颤,螓首垂得更低,直欲埋入丰挺的酥…胸间,直透如天鹅般优美的修长粉颈和晶莹耳根的红霞却将她的羞涩心情暴露无余,显然是被元越泽的过分直接打了个措手不及,什么心有灵犀,剑心通明,通通起不到半分作用。
周围静了下来,半晌,石青璇方抬起眼帘,俏脸像有一层神圣的光辉,美得不可方物,美眸更射出如海深情,不眨眼地迎上他,回报他炽热的目光,尽把心底的感情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他眼下,更胜过千言万语、绵绵情话。
元越泽不知道是谁在控制着自己的双手向前伸去,下一刻已把眼前身世凄苦的绝世妖娆拥入怀中,抚摸她柔若无骨的香肩和纤腰,触手处充盈青春活力和弹性,用尽全部热情寻上她香唇。石青璇娇躯不堪刺激地强烈抖颤,不片晌香唇变得灼热柔软,玉手缠上他的脖子,沉醉在销…魂蚀骨的热吻里。
凝望着娇喘吁吁伏在他怀中的石青璇,元越泽心摇神荡,叹道:“差点被你这妮子把我魂儿都勾走了!”
石青璇羞不自胜,见这混蛋得了便宜还卖乖,立即赏了他几记粉拳。
元越泽夸张地怪叫几声,又道:“惊天动地的一战就要开始了,若青璇大家没力气,小弟可背着你去观战!”
石青璇娇躯微颤,勉强挣扎坐了起来,衣衫不整,发髻凌乱,因羞赧而变烧红的花容骤然转黯,美目蒙上沉幽哀愁的凄迷之色,轻柔地道:“青璇不想去看。”
接着动手摆弄起几上的精美茶具,神态悠闲地开始烹茶。
元越泽心神一颤,想到她定是感怀自身无奈的遭遇,难以自持,更因心中无法原谅石之轩始有此快速复杂的神态变化。于是探手过去,珍而重之地握紧她的一双柔荑,目光深注她的美眸,柔声道:“青璇不要骗自己了,没人能改变你们之间的血缘关系。今天很有可能是你最后一次见到他了!”
石青璇玉手抖颤,茶杯中的茶都洒了小半杯到银盘上,接着抬起秀眸,不解地瞧向他。
元越泽喝完一杯茶后,解释道:“青璇这一年来修为大有长进,应该可以察觉到他的存在吧?你没有觉得他与从前大不相同吗?”
石青璇秀额轻蹙,现出几条微细而可爱的波纹,接着摇了摇头。
元越泽苦笑一声,将与石之轩见面经过讲出,道:“他虽掩饰得极好,但我可以肯定他是在借妃暄试探我对青璇的心意。他或许错过,可今天的邪王,只是一个痛苦悔恨的丈夫,一个内疚惭愧的父亲。”
石青璇花容转白,以极大的自制力把声音维持平静,轻声道:“你太高看他了,娘临终前曾警告我,石之轩这个人天生有自我毁灭的倾向,他不能容忍完美的结果,对人对己亦是如斯。就像他对你说的那样,当他与我娘共醉于爱果情花灿烂盛开般最幸福动人的美满生活,正是他下手害死我娘的时刻。大隋国由他扶助杨坚而成,亦由他一手摧毁。这是他性格最可怕的地方,千万不可对他有任何憧憬和幻想。现在他是蓄意令你和我生出希望,正是代表他要毁去一切的先兆,包括他自己在内。他不但立下决心毁灭你,更要毁灭我。”
顿了一顿,又不解地瞥了他一眼,道:“我真好奇你为什么会把他的话误解成那个样子?他借决斗只是想毁灭自己,因为这是他邪恶和良知不能妥协的天性,就像他毁掉娘,同时毁掉自己。石之轩并不是一个正常的人,从来不懂掌握平淡中见真趣心安理得的生活。只有通过破坏和毁灭,始可满足他邪恶的思想和心灵。”
元越泽无奈摇头,石青璇对石之轩成见实在太深,但去年她在石之轩临死的瞬间又出手制止元越泽,这叫他始终无法想明白。
石青璇的悦耳声音又传入他耳中,道:“我这一年来大部分时间都在静修,中间只出去过两次,一次是鲁师喜得贵子,一次是六月初六娘忌辰的时候,我察觉到他当时就在远处偷听我为娘吹奏她生前所做的曲子,他的精神没有半丝波动,这正是他完全入魔,再无半分破绽的征兆。决战或许是为了自毁,又或许想在胜利后毁灭一切!这也是他为什么选在鬼节决战的原因。”
她的语气平淡如水,像世间再没有任何事物突变,能惹起心湖的涟漪。
元越泽不知该说什么好,石之轩确实是狠辣无情,但打死他都不相信邪王能割舍下对碧秀心的如海深情和对石青璇的父女之情。这纯粹是一种直觉,不需要理由,也找不出理由。叹了口气,他无奈道:“那我请青璇陪我去观战好吗?”
石青璇愕然地瞧了他半晌,才扁了扁秀美的樱唇,轻轻点头。
愁云惨淡,遮天蔽日,倍添凄寒孤清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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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雨即至。
元越泽在石青璇引领下来到距离决战场地半里许的一处山丘上。已到的观战者除了与祝玉妍站在一起的侯希白,以及稍远一些的安隆等一众人外,尚有“散人”宁道奇和禅宗四祖道信大师,另外还有一个木无表情的中年尼姑。对宁道奇和道信点头示意后,二人来到祝玉妍身侧,石青璇淡然点头问好,祝玉妍没有丝毫不悦,与侯希白分别回礼后,四人一同望向决战之地。
半里的距离对这些观战者来说,几乎可以忽略。
那处开阔宽广的平原坐落在是一个山谷的中心,四周悬崖峭壁,怪石嶙峋,一道瀑布从正前方崖壁处奔泻漫溢,注入一池清潭,激起翻腾不休的水花,气势迫人,轰鸣如雷的水瀑声远近可闻。
白衣胜雪,裙下赤足的婠婠闭目盘坐在湖畔,表情恬淡平静,她的气息如天似水,仿佛已与自然万法、天地宇宙融为一体,平和中更见深不可测。
婠婠突然动了,她先是由坐姿改为立姿,然后缓缓升起,完全违返了自然的常规。
不远处的安隆兴奋叫道:“石大哥来了!”
一个小黑点渐渐由远处变得清晰,正是纵横天下无人能奈何他的“邪王”石之轩。他一身儒服长衫,负手前行,神态淡然地左右欣赏风景,眼神时而深邃,时而炽热,配以高挺笔直的身形,潇洒好看的步姿,竟生出飘逸与邪异并存的怪异气质,慑人心神。
石青璇纤手不由自主地抓上元越泽的胳膊,轻轻颤抖。通过亲眼所见,她的通明剑心亦察觉到石之轩与从前的不同之处。
数千步的距离,石之轩意态悠闲地倏忽走过,似缓实快,充满诡毕莫名的感觉。
婠婠恰好在石之轩来到她身前十丈时完全站起,接着睁开美眸。
她那对能勾魂摄魄的艳眸亮起蓝澄澄的奇异光芒,与恰似刚欣赏完周围风景而扭过头来的石之轩一双寒如冰雪,内中又带点憧憬的炽烈眼神相触。
一阵强猛的狂风突然刮起,乌云铺天盖地卷来,一时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