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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匠?”杨烈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心想反正也没有其他事情,不如便去看一看。
拒绝了罗伍的带路,他一人在琦川小城黄土坷垃的街道上漫步,虽然他雄壮出奇的身材很惹人注目,但小城居民也知道这样的人都不好惹,一个个唯恐避之不及,杨烈走到哪,哪里就是一片空旷。
来到罗伍口中的铁匠铺,杨烈懒懒地看了看,却发现这压根就是个摊位,只是立了几个架子,搭建了个顶棚,连招牌都没有,随便弄个门面就算是开张了。
“这样的铁匠铺倒是第一次见,看来铁匠还蛮有性格的嘛!”
杨烈暗笑,撩开算作大门的粗厚帘布,走了进去。
里面焰色熊熊,热火朝天,在外面还是寒冬,而在铺子里却变作了炎夏。锤子敲击在铁块上,叮叮咚咚的很有节奏,宛若一段欢快的乐曲。
杨烈随手拿起一把丢在地上的镰刀,只见刀身厚实,乌黑乌黑的,只有墨开的刀锋雪亮无比。他伸出手指在上面试了试,有轻微的割裂感,果然像罗伍说的那样,品质远超一般铁器!
“喂,你怎么说都不说一声就进来了?还随便动别人的东西!”
一个瘦弱的少年扯着嗓子叫起来,急匆匆地跑过来,伸手就要推杨烈。
杨烈轻描淡写闪过那只长满了老茧的手,一指轻飘飘地点向伙计的额头。
“尊驾请手下留情!”铁铺里面突然响起一声厉喝,一个强壮的身影风驰电掣地冲了出来,手上提着赤红的铁条便打向杨烈,意图围魏救赵,迫使他放弃攻击伙计。
杨烈却是轻笑一声,左手轻弹,只见地上瞬间涌出一篷飞沙,顶住了袭来的铁条,而右手则稳稳地点在了伙计的眉心,让这个还搞不清楚状况的伙计瞬间呆滞住了!
“赤斐!”大汉一声凄厉的高喝,不管不顾地想要冲上来,却被黄沙左挡右挡,最后干脆捆成一团,禁制了他身上的穴道,将其放倒在地。
“呵呵,居然不认识我了吗?”杨烈笑着屈起手指,在炼赤斐额头弹了一记,让他回过神来。
炼赤斐吃惊地双手捂着额头,眼睛瞪得老圆,上上下下地看着杨烈,从那副健硕的身躯终于认了出来:“您是……叶家的那位贵客?”
“我叫杨烈。”杨烈笑着点头,手一挥,便收回了束缚在炼青萍身上的黄沙。
炼青萍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也是记起了杨烈,很是不敢置信地瞧着他,惊叹道:“记得上一次还是我帮你成功领悟真气之秘,你才得以晋级武师,没想到短短时间,你竟然已经是武宗了!不可思议,真是不可思议!”
“是啊,时间真是过得飞快,想起那时候,仿佛才过了没多久一样,真是岁月飞逝,沧海桑田啊!炼大叔你也还是这副模样,一点也没有变老。正如你所说,我的确已经是武宗了,你们也没必要惊讶,这么长时间过去,要是我没有任何成长,那真是无颜见人了!”
“……小伙子,本来就没过多久好吧,所以我当然没有变化!话说若是连你都无颜见人,那全天下的武修算什么?干脆全部自裁好了!”
炼青萍一想到杨烈数月前还只是初级武师,远远不如他,现在却已经晋升武宗,只凭真气就能玩弄他于鼓掌,心中不由得郁郁起来,抓起旁边的一个黑色小壶,就往嘴里猛灌酒浆。
第一百章 赤青入队
第一百章 赤青入队
搭棚铺子里的设施十分简陋,看得出炼青萍父子并没有把胡杨镇炼家铺子里的家当也一同带过来,熔铁的炉子上还有个金字,貌似是临时租用的,外表坑坑洼洼的十分粗糙。
杨烈探头看了看里面的状况,只比平常人家里的灶台稍好一些,感觉火力一般,性能远不如他们以前用的那尊。
伸手敲敲铁毡,听到它发出的浑浊声响,杨烈摇摇头,看向有些拘谨的父子俩道:“你们怎么不待在胡杨镇,跑到这种小地方来了?”
炼青萍欲言又止,只是叹了口气,又开始闷头灌酒。
杨烈奇怪地看看他,又见炼赤斐也是一副想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模样,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试探问道:“不会是你终于喝酒喝到破产了,还连累儿子丢了工作,所以把铺子给卖了还债吧?”
“噗!”
炼青萍闻言心中一激,忍不住喷出一口酒浆,连连咳嗽。
杨烈顿时嗅到一股酸涩,这种酒浆却是酿酒的酒糟兑上水,有个特别的称呼叫做【酒余】,除了有一点点酒味,味道简直跟醉鬼的呕吐物差不多,也亏炼青萍能喝得下去!
“我说你啊,好歹也是一个不赖的武师,还有一门顶呱呱的好手艺,怎么就这么不晓得珍惜自个?浪费你自己的生命和才能不说,还拖累了儿子,现在居然连这种糟粕都下得去口,你还有点儿下限吗?”
听到杨烈如此不客气地教训起来,让炼青萍的脸色极不好看,炼赤斐不禁连连摇手,替父亲解释道:“不是的不是的!父亲在杨大哥你走后就对饮酒很克制了,而且也开始重新开炉打铁,所以我便辞去了原来的工作,和父亲一起打理炼家铺子……只是有一天突然来了一群奇怪的人,父亲说是以前的仇敌。我们不是对手,就只好连夜逃跑了,后来误打误撞到了琦川城,便暂时在这里落了脚。”
“哦,原来是这样啊!炼大叔,抱歉了啊,是小子误会你了!”
炼青萍哼了一声,脸色稍稍平复了些,杨烈一个堂堂武宗竟然向他一个武师道歉,倒是让他面子增色不少,对于杨烈之前的误会和毁谤,心中稍稍纠结一番,便算是原谅他了。
“不过你们这样也不是办法吧?琦川城只是个小城市,居民对铁器的需求量也有限,光靠普通的打造,维持温饱恐怕也有难度……你们日后有什么打算么?”
说起这个,炼赤斐也是一脸难色,忧心忡忡地道:“不错,一开始我们是露天摆摊,见生意不错,才搭起了这个棚子。但时间一长,居民们都已经买齐了铁具,那些铁具质量极高,哪怕传几代人也没有问题,我们现在只剩下一点修补的工作,赚到的钱还不够开一次炉的成本……”
“所以,我们准备攒点路费,到一个大点的城市去开铁铺!”炼青萍说着拿起黑乎乎的酒壶,想抿上一口,但随即想起杨烈对这种酒浆的形容,一时间失去了饮酒的兴致。
杨烈闻言沉吟片刻,心中生出了数个想法。
炼青萍身怀神秘铁臂,铸造的水准很不一般,普通的顽铁也能通过秘法打造成精钢,若是能够提供高级的矿石,他能否量产各式神兵宝器呢?
唯一值得顾虑的是他实在太倔,一直就叫嚣绝不打造兵器,这个就比较麻烦了。就算打出来的器具比一般的刀枪剑戟质地更好,但总不能让季家的剑师抗着一堆农具去和敌人交手吧?
若真有那么一天,恐怕还没开打,人家就已经笑死了!
另外还有一点就是炼青萍实在太过嗜酒如命,光看他没酒喝,连酒浆都敢下口就知道,万一真的给他提供美酒,他很可能会就此醉生梦死,沉沦酒乡,生生把自己的一身本事给毁了。
所以说若是无法驾驭这位铁匠大师,真不如不将他招过来为妙!
“杨大哥,你又怎么会来到这座小城的?是和叶家的商队一起,路过这里的吗?”
“不是,我随一个家族前往南海公干,到这里顺便买点粮食……”
“南海?!”
炼赤斐惊叫起来:“莫非是南海剑派的那个南海?!”
“南海剑派?”杨烈感觉自己好像听说过这个名字,却又记不清到底是听谁说的。
炼赤斐连连点头,兴奋道:“是啊,我有人家说过,南海剑派很厉害的!它是一个剑修家族创建的门派,专门招收有意习剑的弟子,进入门派的人基本上最差都能晋升为剑师,在南海可是威风赫赫、声名远播的!”
“每个人都能成为剑师?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杨烈心中不禁想道,感觉这些说辞有点熟悉,随意却恍然大悟:这不就是季月澄创出来的【剑师简易晋升秘法】么?所谓的南海剑派,其实就是季家创立的吧!
“真好呐,要是我也能加入南海剑派就好了,我的要求也不高,能成为剑师就心满意足了!”
炼赤斐充满遐想地感叹着,却被炼青萍抬手就是一个爆栗,训斥道:“大白天做什么白日梦!人人都能成为剑师?可能吗?剑师有这么不值钱吗?一听就知道,这个什么南海剑派压根就是骗人的!你这臭小子还是乖乖跟老子学打铁这门手艺吧!”
杨烈笑着看炼青萍教训炼赤斐,然后儿子不服气和老爹理论,再次惨遭无情的**。
他心中灵光闪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