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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这真是奇怪,父神怎么会在观宙台上待这么久还不下来?”
珊碧丝道。
“他真的有要紧事和我说吗?”
我道,枯等了这么久,已是满肚子火。
“父神一定有他自己的打算,你应该继续等候。”
珊碧丝道,“我们还要准备明天的演练,不陪你了。”
等到瓦尔姬丽九姊妹也离开众神殿后,四周名符其实是尸横遍野,横得全都是些睡死的人,亚瑟众神不论,连伊织、佳奈也沉眠不醒,怎么摇怎么喊都没用。
我无奈地坐在床边,弧伶伶地苦等,等得眼皮酸重,也开始打起盹来。……
“……阿劫玛谛。”
(……嗯?
“睁开眼睛,阿劫玛谛。”
一道低沉,略带艰涩的嗓音道。
我惊醒过来,从床上弹起。
睁大眼睛看,四周依旧躺着一堆人,伊织、佳奈也还沉浸梦乡。唯一不同的,是霜火酒池旁,多了一头和人差不多大的黑狼。
(那是……是欧汀脚边的狼!
“过来这边。”
黑狼的嘴唇略略翻动,撩牙底下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刚刚和我说话的果然是你,你是欧汀?”
我道,小心绕过地上的人,走到黑狼旁边。
“不,我不是欧汀,我是汉弥尔。”
黑狼道,就近一看,它头上有着像狮子样的黑色鬃毛,显得十分威严。
“我来此,是为了传达予你古老的神秘。”
黑狼汉弥尔道,“看着我的脚。”
汉弥尔伸出前脚爪,爪尖停留在霜火酒池上,没有英灵辛勤搅拌,酒池上头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冰。
黑狼的爪子在冰上缓缓移动,无声无息地刻画出一个看起来像是文字,又像是图画的线条构造。
“比?匕尤?”
我念不出那是什么,这是字?还是图画?““都不是,这是神秘。”
汉弥尔道,“在霜火酒再度结冰前,将这个神秘牢牢印烙在你的脑海眼底,绝对不可忘了,因为我不会再写第二次。”
“……”
虽然没什么道理,但我知道这一定是欧汀的安排,逐努力盯着冰池上的流水文字,想要把它硬记下来。
但霜火酒不断流动,转眼又逐渐成冰,汉弥尔的爪痕很快就消失了,我也不知究竟记起来了没有。
“那个……那个符号到底是什么意嗯?”
我道,“如果你告诉我它的意嗯,我可以记得更牢的。”
“如果我告诉你神秘的意义,神秘便不再神秘,也将因此丧失所有的力量。汉弥尔淡淡道,”
现在跟着我来,我带你去见欧汀。“说完,汉弥尔缓缓踏过沉睡的人群,我望了伊织祁佳奈一眼:心想她们应该不会有事,便独自尾随汉弥尔走出众神殿。
黑夜的瓦尔哈拉宫比白天时更加令人迷惘,我几乎是摸黑在走的,幸好汉弥尔晃动的尾巴尖端还有一点点光芒,引领着我不致迷失。
“我们到了,往前走,欧汀在那儿等你。”
汉弥尔止下脚步,坐在一根廊柱旁边。
我只能依稀看到有大概四根柱子弯下头来,聚成一个拱形,拱形后方有微微的光亮,逐穿过汉弥尔当面前,朝着光亮走去。
突然脚步一顿,汉弥尔用脚爪勾住了我的衣摆。
“我再给你一个忠告,”
汉弥尔的眼睛发出比幽暗更隐晦的冥光,“把符号忘记,记住,是神秘。”
说完这句跟谜语一样的话,汉弥尔便放开了我,转身离去。
我完全无法理解它的意思,但我知道这句话非常重要,遂在心中默念了数次,将它背了起来。
然后,我穿过了那个模糊难办的拱形廊柱。
一开始,我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拱柱后头会连接蓟这么一个神奇的地方。不过仔细想想,类似的事情以前在瑶池的时候便遇见过不少次,其实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穿过拱柱,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宽敞但却密闭的球形空间,铺地的金色瑞草头连着脚,脚连着头,把空间内的每一寸地表都覆盖住了。
球形空间的正中心虚浮着一团明亮的光气,光气中伸出数尾巨大的带须树根,纠结成不扭的辫子模样,清澈的液体从树根的末梢,滴滴答答,点点滑落,竟在草原上汇众成一潭不小的泉水。
身穿漆黑战甲,手持长矛,肩披星月斗蓬的亚瑟主神,欧汀,正盘腿坐在泉水旁边,凝视着水面。
(欧汀人在这里……这么说,这儿是观宙台了?
“你来了,阿劫玛谛。”
欧汀回过头来,用他仅剩的单眼注视着我。
“叫我们来的不是你吗?”
我道,“还让我们在众神殿里苦等那么久,你若真有要紧事情,直接讲明不是清楚了当?”
欧汀听了,只是淡淡一笑。
“当初我忠告你的两件事情,现在看来,不论哪一件你都没有切实遵守。山他道,”
洛基如此,那名叫伊织的魔女也是如此。““你……”
我听了,急忙喊道:“伊织才不像你讲的那样!她是真心为我的!那是……露西法……”
“她的确对你一片真心,无庸置疑。”
欧汀不急不徐,“但这和为祸世界,是两件完全互不相干的事情。”
“唔……”
欧汀的话听在耳里已经让人恼火,但更令人气愤的是我竟无法反驳,遂喊道:“你叫我来只是为了讲这个事情吗!”
“当然不是,到这儿来。”
欧汀用手中长矛指了指泉畔某处。
我气呼呼地大步走去,站在泉水旁。
离远时还不知,但就近一看,泉水上头竟然浮映着许多人的影像。
有在众神殿中沉睡的伊织、在黑夜中疾行的托尔相贺尔德、就着火光商议事情的瓦尔姬丽九姊妹、引领着幸存人类的尤理耶相加百列、甚至连外形浑沌不明的虚霜娜都化作一团团的影像,在水面上涟漪荡荡。
“你……原来你一直用这东西来暗中窥视我们!”
我惊怒不已。
“我并没有窥视你们,”
欧汀不以为意,“我对这泉水没有权力,它只反映这个世界希望我看的东西。我只是在旁观察而已。”
欧汀的胡言乱语令我怒气倍增,弯腰往草丛里捡起一颗石块,便用力往泉水中掷去。
哗啦一声,泉水飞溅,水珠四散。
但奇的是,水珠竟这么浮在空中,不但没有落下,甚至还朝我身边众拢。
仔细一看,水珠里映出的幻影,全是过去那些令人痛苦的记忆:发现自己身为伪人的时候、真魔化伊织的时候、被党尔夺去手臂、被依格砸二番两次的欺骗、被露西法摆弄于鼓掌……甚至连清雅被洛基杀害惨食的过程都在水珠里闪烁不已。
“这……这是什么?”
我惊愕万分,盯着那粒水珠,里头的洛基正蛮横地凌迟着清雅的尸体,习这不是我的记忆!我没有看过这种东西!“只见清雅被洛基赤手给开膛劫腹,胎中魔种给洛基血淋淋的擒出,一口吞下,我看得目皆尽裂,大喝一声,索魂鞭往水珠上猛力抽打。
水珠既碎,裂开的小水珠上却只映照出更多不堪回首的过去,我不知为什么水珠都碎得这么小了,上头的幻影却还是那么的清晰?
“冷静!”
欧汀站起喝道,“面对智慧之泉,绝不可流于感情,否则必自取灭亡!”
他挥舞手中长矛,矛柄重击在我肩膀上。
我吃痛,趺坐地上,心中的愤恨与耻辱之情,却因这一击的宽力而烟消云敞。
随着我情绪平稳,围绕四周的水珠这才缓缓退回泉中。
我手脚发抖,过了一会才感到恐慌。
“刚刚……刚才我看到的不是真的吧!”
“你看到什么我不清楚,但智慧之泉所显现的乃是世界的记忆,是不会有虚假的。”
欧汀道,“你用怒气扰动了泉水,泉水便反映出与怒火相呼应的记忆。”
“可恶……可恨的洛基!这该死的畜生!”
我听得五内俱焚,双手槌地,咬牙切齿,“竟然……竟然对清雅做出那种事来……”
“你不是来这边发泄心中愤恨的,阿劫玛谛,冷静下来!”
欧汀嗓音严峻起来,“别忘了洛基已死,还是你亲手杀了他的,”
“好啊!”
我压抑心中怒火,喊道:“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距离和虚霜娜的约定时刻,只剩下一天了!”
欧汀左手一扬,斗篷飞舞,掌心中忽然多出了一颗小小的绿色珠子。
“此乃多答尼尔之珠,系以智慧泉水的水滴做成,”
欧汀将那颗绿色珠子递交给我,“多答尼尔之意指”无缺之伪装者“。”
“给我这东西有什么用?”
“当约定时刻到来,我前往会见虚霜娜时,你必须吞下这颗珠子。在一天半的时间限制内,你映照在他人眼耳中的姿态、谙言,都会和洛基一模一样。”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