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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神,再不敢自作主张东张西望。
“到了,可以睁开眼睛了。”木散天在前方说。李蒙睁开双眼,原来自己还在走廊中,只是已经到了尽头。木散天推开尽头处的大门,头也不回的走进去。李蒙对这诡异的地方起了提防之心,连带对木散天的看法也动摇起来。但是路已走到这里,除了跟着进去外,也别无二法。
这是一间大房子,房间里光线黯淡,除了屋顶中间悬挂着一发出蓝绿色光的光球外,就只有木散天的拐杖上光球的光源了。屋中间一张大桌上,乱七八糟的摆满了书籍和一些古怪玩意。木散天用拐杖指着一张椅子要李蒙坐下,他自己也迅速寻到一张高大的椅子坐下。
李蒙只觉自己的心沉到了底一般,为掩饰内心的恐慌,她强笑着没话找话说:“木老先生,开始那里真是神奇啊,真不知道那天空和深渊是在议事厅里,还是议事厅建在天空和深渊里?”说完,见木散天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猛然深悔自己说错了话。
木散天很快又笑起来,话中有话的说:“看来李姑娘并不是那种容易受旁人左右的人啊。难得,难得。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叫你来吗?”
李蒙摇摇头。
“因为你并没有把话说完,不过这样也好,有些话是不便让他们听得。所以呢,我特意把你带到这里来,想听听你起初隐藏没有说出来的事情。那么,现在你可以说说了。”木散天的语气和起初大不相同。
“我想你弄错了,我能说的都说了。”
木散天站起来身来,摇头叹息,“看来这问题有点麻烦。”他走到李蒙面前,让她没来由的感到紧张。他掏出那蓝色水晶独角兽,伸到李蒙眼前,“看着它吧,仔细瞧瞧,看是不是真的见过?”李蒙不由自主的看着那蓝色水晶独角兽,发现它在发出一股刺眼的光芒之后,整个水晶又变成蓝黑色,李蒙脑袋顿时一片空白。木散天见李蒙双眼迷离,于是详细问了她有关莫无行的事情,李蒙也若木头人般,一一回答了木散天趁机提出的问题。
又过了一阵,李蒙才顿然清醒过来,以为自己迷糊了一下,再看看木散天背对着自己站在大桌前,正全身贯注看着什么。李蒙不好意思起来,怎么在这个时候犯起了迷糊,真是该打。她站起来,朝木散天走去,要给他赔个礼。她走到木散天身后,由于太过于关注自己眼中的景象,木散天根本没注意到李蒙已经清醒过来。也因为这般来到他身后,李蒙才对他关注的东西大感惊异。
桌上乱七八糟的书籍、玩意都被放在了地上,而桌面上神奇的显现出一处大厅,里面有数百人,有些人正在激情澎湃的说着什么,另有人好似在反驳,大厅里的人一会儿掌声雷动,一会儿又闹闹哄哄,其中有五个坐在前方的高椅上,李蒙认出其中有石生和梦玉。
“这是他们在议事吗?”李蒙轻声问。
木散天猛然转过身来,显然李蒙这声提问着实让他吃惊。木散天用拐杖一指桌面,霎时,桌面恢复如常。李蒙以为自己鲁莽,看了多层石城的秘密,心下有些歉疚。
“这么快就醒了?”木散天不相信似的问。
“我刚才真的睡着了?真不好意思。”
木散天面色一愣,随即恢复,“是啊,你知道,过外面那些路,是要花费很多精力的,只是自己一时不容易察觉,但一进这房间来就会犯困。我以为你还会多休息一阵,没想到这么快就恢复了。”
李蒙笑笑,“对了,你叫我来做什么?”
“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我不明白,你们几人到底要上哪里去?就这样漫无目的的乱撞吗?”
“差不多可以这么说。不怕你笑话,我们还打算找到绿岸。听说你们这里就有绿岸的秘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绿岸?”木散天一怔,随即笑起来,“这里的确存在绿岸的秘密,幸亏你问到我,若是别人,只怕没有几人知道。绿岸也是我们向往的地方,我曾经主张我们多层石城全城,应该组成船队,向绿岸进发,远离这个庸俗、低级的地方,可是他们——”他用拐杖指着桌面,桌面很快出现了大厅和厅里面的众人,他手指着那些人,语气激昂,“他们谨小慎微,没有魄力,做事总是瞻前顾后,以至于错失良机。到现在他们还执迷于这些世俗的事务,在那里喋喋不休的争论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他们在那里自以为聪明的讨论所谓的大事,却不知道我对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尽入眼中,至今,他们也不清楚我有这个所在。”
李蒙十分震惊,依她起初听石生、梦玉说起木散天,语气都是恭敬尊重,因此,她认为,木散天对他们也是同样爱护和尊重,如今听木散天谈论起他们,语气却是气愤与不屑。等到木散天说完,李蒙试探着问:“木老先生,你是不是不舒服?”
木散天冷笑几声,“或许看见他们,的确令我不舒服。”
“可是他们讨论的事情未必不重要啊。我听说城里很多人生病,又无法治疗,就是你,听说好像也染上病了。”
“你听的没错,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如果到了绿岸,这些问题就不成为问题。再说我,我并没有染病,自从得了这个小水晶兽之后,不想他们隔三差五的来烦我,装装样子罢了。”
李蒙沉默了,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怎么,不想打听绿岸的事情了?”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我不是你们的人,难道你不担心我把你这些行为告诉石生。梦玉他们吗?”
“没什么值得我担心的。”木散天悠然自得的坐回椅子,“很简单,他们就是那么死心塌地的相信我。”
李蒙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道理。“可我会告诉我的同伴们,他们会相信我,而不相信你。”
木散天大笑起来,“没错,你说的没错。可是你应该知道,目前的多层石城最防备的是什么?是外来人,不是某一个、两个,是所有的外来人。你可以想想后果。”
第七十二章 陷阱(一)
李蒙哑然,她的确弄不明白木散天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些。就技能和能力,她自认为一无所长,就志向来说,除了绿岸之外,自己似乎没什么和木散天是志同道合的,她也更没什么智慧或者谋略值得木散天利用的。
“你说了这么多,到底是为什么?难道仅仅是让我来这里倾听你的心声?”李蒙强作镇定。
木散天站起来,激动的在房间里来回走动了一阵,“为什么,为什么。你总算说到关键了。”他猛然停住脚步,一字一顿的说:“因为我们都憎恨莫无行。不过,现在我们又有了新的共同点,就是绿岸。”
按木散天的为人来看,他真崇拜莫无行也罢,还是真憎恶他也罢,李蒙都不觉得惊奇。李蒙的确没认为莫无行如何好,但也不至于到憎恨他的地步,再者即使她真那么憎恨他,但自认为掩饰的很好,木散天没理由看出这点来。她沉默着,不安的思考目前的困境,一双眼睛已经泄露了她的内心疑惑。
“或许你奇怪我为什么憎恨莫无行,又或者我怎么认为你也讨厌他吧。很简单,莫无行的能力强大无比,但他刚愎自用,越是他这样的人,给我们带来的危险越大,他掌握着去绿岸的秘密,却不把它公之于众,让我们在这里忍受着煎熬。而我曾和他接触过一、两次,他对他的那些所谓朋友或者有利用价值的人,可以说是礼遇有加,和蔼亲切,关心照顾的无微不至。可对他眼中所谓的毫无利用价值的下等人——比如我,却是轻蔑,甚至连轻蔑也说不上,就好象没有我这个人一般。而我若不是因为性命之危,也不会忍受他那种屈辱的对待。虽然我保全了性命,但是那种屈辱却叫我永生难忘,还不能说出来讲给别人听。他的强大和沽名钓誉,让他得了好名声,我说的话,没有人会相信。我只有压抑着内心的苦闷和屈辱,回到多层石城苦心经营,想尽一切办法提高自己的实力,终于也赢得了好名声。我一直想去绿岸,去找莫无行,让他瞧瞧现在的我。因此我在外面把莫无行夸耀的过之而无不及,目的是想从过往的外来人中,打听到莫无行的消息,顺便也看看还有没有同样憎恨他的人。”木散天站在李蒙面前,死盯着她的双眼。
李蒙不安的回避着他的眼神,“你说的固然有些道理,但我从没有想过要去做什么。我虽说不上崇拜莫无行,但应该不至于就因此憎恨他。再说,我没有任何能力帮你。”
“哦,你不应该回避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