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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
鲁奇被逼着后退了一步,踩碎了脚下的地板。
这声音微弱无比,但是听在围观众人的耳中,却仿佛是黄钟大吕天崩地裂一般的巨响,震得他们几乎耳朵失聪眼冒金星,一个个死鱼一般张大了嘴巴,脑海中完全想象不出有任何词语,可以形容这一刻自己心中的震惊。
鲁奇师叔他……退了一步?
面对着宗门三代核心弟子,面对着一位达到了先天境界的强者,那个原本处于弱者地位的少年,居然轻轻松松就占据了上风?
没有人能够理解自己看到的这一幕。
包括鲁奇自己。
身后传来了倒地的声音,前一刻自以为大局已定的卢鹏飞,这一刻毫无悬念地又一次被压着跪在了地上,他整个人彻底呆滞,脸上的表情,三分难以置信和七分惊骇莫名。
“鲁奇,你是选择自己滚,还是我把你打晕了丢出去。”
丁浩脸上,露出了不耐烦之se,一抹寒芒闪过淹没,原本平静的目光,在这一瞬间,陡然变得锋锐逼人起来。
“你……你说什么?”鲁奇以为自己听错了。
外面人群中也是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丁浩……未免也太狂妄了吧?难道……他的实力,已经……突破先天了吗?否则,怎么会如此嚣张……可是,半年晋级先天,这也未免太离奇了吧,就算是这个问剑宗历史上最疯狂的天才,也不可能有如此匪夷所思的修炼速度啊。
“我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也会亲自向宗门执法堂请罪,但是鲁奇,你这种营营苟苟的小人,却没有资格来指责我,所以,趁我还没有改变主意之前,滚!”
丁浩一脸的讥诮之se。
他的确不将眼前这位三代真传弟子放在眼里。
自从当初的五院第一次大比开始,鲁奇就没有给丁浩留下什么好印象,再到第一次试炼过程中,鲁奇为了讨好穆天养,不分青红皂白地向自己下杀手,就注定了两人会走上对立面。
何况,若说张凡之事,背后没有鲁奇的影子,丁浩打死也不会相信,对于这样一个注定的敌人,丁浩绝对不会假以辞se,若不是今天时机还不成熟,丁浩今天就想直接将其斩杀了。
“哈哈哈,好,好一个狂徒,先杀同门,再辱尊长,无教无养,真是罪无可恕,也罢,今天我就杀了你,也算是清理门户了。”鲁奇气的浑身发抖,怒极反笑,黑须飘摆,怒目圆睁,浑身淡金se玄气闪烁,杀机迸she。
“不滚么?还要在这里卖弄你的师叔威风?好吧,这可是你自找的。”丁浩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个青se玉盘。
一股犀利无匹的剑气,从玉盘之中迸发出来,犹如闪电,划破长空,任何语言都难以形容这一道剑气的迅疾和犀利,众人只觉得眼前白茫茫一片,犹如九天银河倒挂倾泻而下。
然后鲁奇就口喷鲜血倒飞了出去。
啪嗒!
这位高高在上的三代真传弟子,在空中划出了一道极普通的抛物线,坠落在地上,手脚抽搐一阵,死死地看了丁浩一眼,然后就彻底昏死了过去。
在众人瞠目结舌的注视之下,丁浩居然真的就走过去,拎着鲁奇的衣领,随手一扔,直接将这位先天强者,像是仍死狗一样,远远地扔到了一边。
所有人都彻底呆滞了。
简直就是……无法无天。
丁浩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真的做出这样的选择?
如果仅仅是为了张凡和王小七俊等人出气,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0321、信念和杀机
在场许多人扪心自问;若是换做自己;敢不敢也如镀一般;将事情做到这么绝的地步;完全没有了丝毫回旋的余地。
答案只有两个字——
不敢。
更多的人若有所思;刚才镀取出的那个青se玉盘;到底是什么东西;居然爆发出了如此可怕的力量?
接下来这场风暴;会朝着什么方向发展?
所有人都觉得自己的大脑;在这个时候;已经完全不够用了;他们完全无法想象;镀接下来会怎么做。
而镀用自己的实际行动;给出了答案。
他重新来到了卢鹏飞的身前。
这位今天之前还高高在上、坐拥青衫东院全部权力的五院新贵;自称的卢鹏飞;此时再也没有了丝毫的嚣张;也没有任何嚣张的勇气。
当镀的双脚;出现在他跪倒的视野之中的时候;他瞬间崩溃。
聪明如卢鹏飞;在这个时候;终于知道自己已经彻底大势已去。
昔ri那种熟悉的恐惧;瞬间淹没了他。
他不可遏止地颤抖哀求了起来。
“我错了;丁师兄;我错了;你饶了我;你就当我是一个屁;把我给放了吧;”卢鹏飞脸上鼻涕长流;重重地在地上磕头;额头血迹斑斑;苦苦哀求:“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我可以将院首的位置让给你;可以将传授给你;这可是地阶中品剑法啊;从此之后;我就是你养的一条狗;最听话的狗……”
镀静静地看着他;目光冷漠:“早知今ri;何必当初。”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我是个畜生;我不识好歹;不过;我再也不敢了……丁师兄;求求你;我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最后一次机会……”
卢鹏飞的心;彻底被恐惧淹没了。
在死亡的威胁之下;他彻底放弃了一切尊严。
这一次;他真的是一败涂地。
辛辛苦苦准备了这么长的时间;绞尽脑汁想尽了一切办法;设计了最无解的局;连鲁奇这样的先天高手都搬了出来;可惜;镀似乎是就是他命中注定的克星一般;举手投足之间;就轻松夺走了他所拥有的一切。
从一开始的信心满满;到现在的跪地求饶;卢鹏飞品尝到了一步步陷入绝境的绝望。
当鲁奇被击飞的那一瞬间;卢鹏飞的心;就彻底沉入了万丈深渊;回首过去半年时间;仿若黄粱一梦;他突然开始疯狂的后悔;自己为什么非要和镀去争?为什么非要和镀作对?
如果这一切没有发生;自己现在应该还是一个无忧无虑的青衫东院记名弟子;年终大考对自己来说不成问题;将来进入问剑宗核心真传弟子序列;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但是现在;一切都没有了。
一种前所未有的后悔;像是无解的病毒一样吞噬了他的心。
如果能再有一次机会……
“机会?”镀的眼神没有丝毫的波动;他缓缓地摇头;“我给你的机会;难道还少吗?若不是念在同为青衫东院弟子的情分上;半年之前;你就已经成了一具死尸……现在;没有机会了;我只后悔;当初没有在地下遗址中;就一剑结果了你。”
有些东西;一旦错过;就永远都不再回来。
比如张凡的离开。
这是一段镀错失了的友情。
曾几何时;镀无比坚定地以为;自己会和张凡;和王小七;和方天翼……和所有的朋友;快快乐乐无忧无虑地在问剑宗修炼下去;一直成长为光荣的庇护族人的武者。
哪怕是后来有了与穆天养这样恐怖对手的约战;镀依旧对未来充满了憧憬和幻想。
呼朋唤友;同消美酒解忧愁;仗剑天涯;问尽人间不平事。
但是现在;一切都不可能了。
张凡;已经选择离开。
青衫东院也因为卢鹏飞这个歹毒小人的yin狠野心;从此彻底分裂。
想要回到从前;没有了丝毫的可能。
镀的目光;从近处和远处那些青衫东院弟子的脸上扫过的时候;没来由地感觉到一阵阵的陌生。
弃我去者;昨ri之心不可留;乱我心者;今ri之后多烦忧;镀对于身上这一袭青se长衫的认同感和骄傲;在他终于决定击杀张文钊这个昔ri同院弟子的那一瞬间;就开始变得若有若无了。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瞬间;一个对于他来说;应该并不算是熟悉的名字;突然毫无征兆地跳进了镀的脑海之中。
弃青衫!
这位问剑宗最为神秘的前辈人物;整个宗门禁忌一般的存在;谜一样的生平;以及那些遥远模糊的传说故事;原本无人知晓的故事脉络;仅仅是因为这三个字;在镀的脑海中;不可思议的变得清晰起来。
镀摇摇头;驱散了这些不太好的情绪。
他伸出手;按向卢鹏飞。
晶莹瑰丽的六棱穴漂浮;像是可爱美丽却又致命的白sejing灵;在镀的手指间亲昵调皮地飞舞;一层银se的寒霜;渐渐将镀的手掌包裹;丝毫不曾逸散的寒气;有着一往无前的决绝。
“不……”感受到了镀毫不动摇的杀意;卢鹏飞发出了绝望的呼喊;“不;求求你;你不能杀我;丁师兄;我知道;你一直以来;最为珍视的就是同门之谊;你杀了我;就是亲手击碎了自己的信念。”
“你和我早就不是同门。”镀淡淡地道:“而且;我要感谢你;是你让我看清楚了;什么样的信念应该永生坚守;什么样的仁慈却决不能拥有。”
镀的寒霜覆盖的手掌;犹如水晶;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