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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副锦帕刚刚化形就被撕得四分五裂,无数青焰火星从青焰强光之中激射溅出,赵添贵撑在身前的灵盾顿时被打得千疮百孔而碎形。
赵添贵惊骇欲绝,身形往后疾退十数丈,满面惊容的看着平时任他欺侮、不敢有一丝挣扎的苦奴竟凌厉到这种地步,也看不出苦奴所御是何种法器,自爆后威力竟然如此之强。
他那幅锦帕虽然算不上多高档的入阶法器,但他浸淫修炼多年,专收其他法器,哪里想得到,铁球炸开后所释的青焰强光竟是如此轻易的将锦帕撕成四分五裂,而余势犹能打碎他释出的护身灵盾。
赵添贵又不想明白,眼前这苦奴又是什么来头,为了救千剑宗的这两个余孽,竟然不惜自暴法器?
难道他是千剑宗藏在赤枫堡的暗桩、眼线?
这是赵添贵唯一能想到合理解释,再想到这苦奴是卫澈击溃沙盗后虏来充当苦奴,暗感千剑宗为谋赤枫堡,算计真是深沉啊,但可惜还是计差一筹,落入卫瓘的圈套之中。
赵添贵待要与同门重振旗鼓再杀上去,却见那苦奴又从怀里掏出一模一样的乌沉铁球,才知道这苦奴刚才并非自爆法器,而是这种法器就是靠自爆伤敌的,与同门对望一眼,当释出数面灵盾护在身后,毫不犹豫的转身就逃……
※※※
陈寻将铁球收入小乾坤袋中,青焰霹雳子炼制不宜,他迄今才制出三枚,是他此时手里掌握的最大杀手锏,刚才已经用掉一枚,剩下两枚还得留着保命时再用,要不是赵添贵两人刚才追得紧,他还不想浪费在这种小角色身上。
见千剑宗一老一小都对青焰霹雳子脸露惊容,陈寻也无意解释,说道:“快走吧,栖云山这些杂毛不会如此就善罢甘休的……”
当年老夔说过,青焰莲诀修炼到大成,能衍生出诸多术法神通,青焰莲爆就威力奇大的一种。
化出九道灵识释出青焰莲火,在同一时相合即成青焰莲爆,这术法听上去极为简单,但仅分化九道灵识一项,就绝非还胎境后期以下的修者能够施展。
除此之外,青焰莲火还有一个“不落九幽铁”的特性,就是说用九幽铁炼制一种特殊的密闭盒子,就能将一枚青焰莲火永远悬空的关在这只盒子里。
青焰霹雳子用九幽铁炼制,内藏九个空腔,每个空腔里悬置一枚青焰莲火,与敌搏战时,只要将铁球内隔开青焰莲火的薄片震裂,就能形成一记威力奇大的青焰莲爆伤敌。
赵添贵刚才也是命大,恰好祭炼能包裹他人法器的锦帕,代他挡住必死一击,不要叫青焰霹雳子近身炸开,他与同门必死无夷。
陈寻想想青焰霹雳子也是有些缺点,毕竟没有哪个修士会轻易让他人的法器近身,他应该将青焰霹雳子打造得更有迷惑性一些,要是叫别人千方百计的抢到手里再炸开,那才有意思。
不过陈寻也无隙琢磨青焰霹雳子如何改进,眼下还是先逃命要紧。
陈寻在这片沙海躲躲藏藏,加上落草为寇有一年时间,对这一片荒漠石岭的地形异常熟悉。他马不停蹄的带着千剑宗一老一少,东走西绕狂奔四五百里地,确认没有栖云山弟子追来,最后躲入他此前落草的贼寨里停下来歇气。
叫栖去山真传弟子卫澈击溃后,贼寨已成一堆废墟,仅有的一处泉眼也被卫澈的身边人轰塌堵死,残寨里仅剩不多的几株老榆树也都枯死,仅剩残木矗立在龟裂的泥土里,还有半年前被剿灭的沙盗尸体遗弃在残寨里,百骸不全,已经暴晒成干尸。
熹武帝朝的疆土,远没有陈寻之前所想象的那么花团锦簇,千剑宗一老一小挨着一堵残墙歇气,他则将残寨里的这些干尸都堆到一起,举火焚烧……
“救命之恩,莫齿难忘,纪东泽敢问恩公姓名?”千剑宗少年看陈寻将残寨里到处横倒的干尸堆到一起举火焚烧,走过来朗声说道。
陈寻看了黑衫老者一眼,见他眼睛流露无奈的神色,心想他多半是不想纪东泽表明身份,只是纪东泽没有听他的劝说。
陈寻记得黑衫老者好像叫李余,但他对固山郡以及千剑宗的人物风情不甚熟悉,既不知道李余是谁,也不清楚眼前这叫纪东泽的少年,到底是千剑宗的什么重要人物,以致黑衫老者不惜自爆法器,而其他千剑宗的弟子不惜以性命相殉,也要为这少年创造突围的机会。
“乌寻。”陈寻瓮着声音说道。
千剑宗虽然没有识破栖云山在赤枫堡所设的陷阱,但千剑宗在赤枫堡内应有眼线,除了刚才赵添贵喊破他的名字外,他相信黑衫老者对“乌寻”这个名字必有印象。
果不其然,李余听到“乌寻”二字,当即眉头就蹙起来,一时间没能镇住胸腹间的伤势,大口咯出黑血,看他模样应是最后自爆铜镜法器冲击火凤焰海阵时,灵脉道基都受到重创。
陈寻从怀里掏一只羊脂玉瓶递过去,这只羊脂玉瓶里有一枚玉蟾丹,勉强能帮李余镇住伤势。
李余也是识货的主,心里也为此前的多疑过意不去,待服下玉蟾丹镇住伤势,就直截了当的说道:“赤枫谷苦奴里也有一个叫乌寻的沙盗,但我记得他仅有真阳境六层修为……”
“千剑宗没有调查清楚的事情多着咧。”陈寻朝着李余嘿嘿一笑,直接就戳到他的痛处。
李余听陈寻这句话,难过得想大哭一场,要不是他大意失策,没察觉栖云山竟在赤枫堡布下火凤焰海阵等他们自投罗网,怎么可能会牵累那么多的同门葬身火海,怎么可能会牵累少宗主身陷险地?
李余两眼摸黑,恨不得在残墙上一头撞死。
看李余满脸老脸狰狞痛苦之色,陈寻知道他刚才那句话应是叫李余痛不欲生,但他不将李余的痛处狠狠翻出来的戳得鲜血淋漓,他的谎言哪怕编得再圆满,都未必能瞒过李余这双老辣的眼睛。
陈寻挨着残墙一屁股坐地上,粗鲁的说道:“我就是沙盗乌寻,半年前还在此地逍遥快活。贼他娘的,栖云山卫澈小儿满口仁义道德、替天行道,却将老子手下儿郎虏往为赤枫堡为奴。我想着你们能给力一点,老子可以趁他们不备,杀他娘一个痛快,哪里想到你们倒先中了人家的圈套……”
听陈寻的话,李余心里又惭愧又悲痛,要不是纪东泽将他抓住,他就要在这残墙上一头撞死,对陈寻藏身赤枫堡想报亡寨之仇的说辞,也深信不疑。
第五章 山门石像
“乌寻兄弟,李余此时灵脉俱毁,已是拖累,但求你能将我家少宗主送回千剑宗。千剑宗除了还以厚报之外,也必会帮你报亡寨之仇。”李余强抑住激动的情绪,朝陈寻伏首而拜,跪求陈寻立即护送纪东泽回千剑宗。
夜长梦多,栖云山一旦知道宗主纪烈独子跟他在一起,必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撒下天罗地网擒拿东泽,而要是东泽落到栖云山手里,那千剑宗才是真正的败得一糟糊涂。
“李伯,我不能丢下你独自逃生!”纪东泽年纪虽幼,但说话口气不容置疑,颇有少宗主的威仪。
陈寻心想千剑宗大概也是认定他们这次定能轻松拿下赤枫堡,才让修为都还没有冲破玄窍的纪东泽一起过来历练,哪里会想到载进栖云山所设的图套之中?
不过,栖云山方面多半也没有想到,千剑宗的少宗主竟然也在这次奇袭赤枫堡的人员之列。
“李余不杀了卫瓘,无脸去见宗主;请少宗主不要为难李余了,不然李余只能将自己一掌打死在少宗主跟前了。”李余老脸上泪水纵横。
听李余如此说,纪东泽也是满脸泪水,不原将李余丢下不管,但又怕强求李余随他回宗门真会将他逼死。
陈寻在赤枫堡当了半年的苦奴,极少偷听到下面的管事、役卒私下说栖云山宗门之外,还是第一次知道那个手持青玉柄扇的中年文士姓卫名瓘,想必跟栖云山的真传弟子卫澈是同一族人。
见李余、纪东泽扭扭捏捏,一个不想拖累大家,一个不想将老弱病残丢下,陈寻不耐烦的冲李余说道:
“这寨子里有一处地穴能汇聚周遭数十里地的地脉灵气,勉强能算半个灵穴。我呗,就把你暂时藏在里面疗伤,你也不要寻死觅活的,听着真不吉利。你要是有命,栖云山侥幸不到这边搜查,我从你们千剑门讨得报酬,再回来你救你。”
“如此也好,一切都拜托乌寻兄弟您了。李余若不能死,必报乌寻兄弟的大恩大德。”李余伏地叩首。
“卫澈杀我数十弟兄,这账我迟早要找他算清。”陈寻嘿嘿一笑,将李余心里的担忧戳穿,心想这老家伙对纪东泽倒是忠心耿耿,不惜自降身份对他左叩右拜,说道,“将你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