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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无奈
站在城墙上朝北望去，看到都是光秃秃的一片，城外没有一样能够入目的东西，连一棵树都没有，到处都是黄沙石子和厚厚的白雪，凡是能够作用攻城的东西一样不留地被搬进城内。在更远出是四个拱卫着玛雅城的小城，它们在黄沙石子和白雪中显得格外孤独。
城墙上的海伦一点都不畏惧凛冽的北风，她深吸了两口气对卢克道：“看见了没？这就是我们帝国的北疆。有什么特殊的感觉？”
卢克极目远眺，横看竖看他都只能看到一片的荒凉和孤独，他没有回答海伦的话，只是默默地看着这片土地。
不知道是不是卢克的神色感染了海伦，她颇有点感慨地道：“我和兽人族战斗了整整十年，从一个小队长直到今天的将军，虽然我杀过不计其数的兽人，也被兽人杀了无数的手下。但是我却对兽人没有一点的仇恨，如果说有什么就是对战争有些讨厌。”
卢克的目光转回到海伦的身上，她的话让卢克很奇怪，没有仇恨却和兽人族战斗了十年，这种坚持让人难以想象，没有坚决的信念如何能够和兽人族这么长时间地战斗下去？
海伦朝卢克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她有点像是在自言自语地道：“我不仅对兽人族没有任何仇恨，相反还觉得他们相当可怜。如果哪一年他们的收成不好的话必然会来入侵比利帝国，从兽人族居住在寒冷平原就开始了这种规律。东面的天威王朝拥有无敌的战士，曾经一度挥军进入寒冷平原杀得兽人哭爹喊娘，从那以后兽人就不敢踏入天威王朝一步。西边的兰特帝国边境有一半被山脉隔断，能够给兽人选择的城市并不多，他们难以攻下大量驻军的城市。所以我们比利帝国就成了兽人的唯一选择。
对于我们来说兽人是入侵者，他们有时候的手段残酷地令人发指所到之处鸡犬不留，他们把能够抢走的全部抢走，能够吃掉的全部吃掉，剩下的也会一把火烧得精光。虽然如此但是我对于他们依然没有仇恨。”
“为什么？”卢克终于忍不住朝海伦问道。
“虽然他们是入侵者，但是他们仅仅是为了生存，他们的手段是残酷了一点，不过在战场上谁不是这样。 你可能不知道在寒冷平原想要获得一点食物是多么困难。有些兽人一家子几十口人辛苦劳作一年都不能糊口，这还是年成好的时候，如果收成不好，几十口不用一个月就能够把一年的收成全部吃光。当没有了食物之后，他们为了生存就只能到富庶的南方来抢掠。”海伦的声音也变得低沉起来。
兽人族为了生存来抢掠比利帝国，比利帝国的人同样是为了生存抵抗兽人族，在生存这个大条件下，没有人能够指责对方。在这样的战争中自然也就没有了仇恨，有的只有利益。
海伦娟美的脸上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对卢克接着道：“有一年，我被派驻在撒拉城，那一年兽人族收成格外不好，他们出动大军来到帝国北疆，但是我们早早地做好了准备，所以在经过激烈的交战之后，兽人族没有攻破一个城市。随着时间越来越久，兽人族的粮食也越来越少，就在我认为他们会撤退的时候，他们的进攻反而更加猛烈，许多因为饥饿而不能战斗的兽人也被派出来攻城。大量的兽人死在撒拉城的城下，我们几乎毫不费力地将那些饿得头昏眼花的兽人击溃。
后来清扫战场，我才知道在交战中有五万成年兽人死在我防守的城池下，有许多都是饿得只剩下皮包骨头的兽人。这让我感到奇怪，不明白为什么兽人的首领会把这些根本就没有战斗力的兽人派出来作战。直到一个老兵跟我说了其中的原因之后，我才醒悟过来。
他跟我说他在这里当了三十年的兵，这样的事情已经是屡见不鲜了，那年兽人的收成特别差，为了获得粮食他们只能进犯我们比利帝国，可是他们并没有获得他们需要的东西。自己的收成不好，战争又没有获利，为了让整个兽人族继续延续下去，兽人首领唯一的办法就是削减人口。而战争就是削减人口的一个好办法，那些兽人根本就不是来战斗的而是被他们的首领逼着来送死的。只有大量成年兽人的死亡才能让他们的种族继续延续下去，否则回到寒冷平原在没有食物的情况下必然会相互厮杀，最后剩下的就只有成年的男性兽人。既然自己动不了手就只能借助我们比利帝国的刀。
听了他的话之后，我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兽人会这样前仆后继地死在我们的城下，而以前因为兽人的残酷手段带来的一些仇恨也是消失地无影无踪。”
。
海伦唏嘘着凛冽的北风，卢克听得默然无语，他从来没有想到过一向来在他心目中残忍嗜杀的兽人居然还会有这种不得以的苦衷。光是听海伦这么说卢克就能够感觉到兽人的无奈和悲哀。
“人是多么愚蠢的啊，其实兽人的人口并不多，只是寒冷平原的条件太差了，如果我们每年能够给兽人提供一个郡的粮食，兽人肯定不会铤而走险来抢掠我们。但是我们能够做到吗？没有人能够做到把自己的财富白白地分给别人。我们比利帝国上流社会穷奢极侈，每天浪费的粮食就足够让兽人族使用，可是他们偏偏甘愿冒着生命危险来战斗也不愿意将自己只要稍稍就能节省下来的粮食分给兽人。这是多么可悲的事情。”
让卢克没有想到的是这个为比利帝国立下赫赫战功的美女将军居然会有这样一副悲天悯人的心肠，这实在是太意外了。
“创世神曾说‘人是愚蠢的。’这话一点不错，我们这些人类实在愚蠢至极，同样兽人也是愚蠢的，如果我们真的将粮食分给他们。他们一样不会满足，只会变得更加强壮来抢掠我们，这是万年都不会改变的事情。因为每个人都有要把别人踩在脚下的欲望，正是这种欲望让人走向愚蠢。”海伦的最后总结出乎卢克的意料之外，她对于这样的战争有着深刻的了解，同样也深深地厌倦。
饥寒思温饱，温饱思淫欲，这是自从人被创造出来之后从来没有发生改变的事情，就连创世神也改变不了，要是他能够改变人的这种劣根性，当初就会把它取消掉。随着人创造的东西越来越多，物质越来越丰富，人口开始膨胀起来，争夺资源的战争就无可避免。每个人都想要得到自己最需要的东西，吃不饱的想要得到足够的食物，有了足够的食物就想要女人，有了女人就想要更多更好的美女，物质的生活满足了之后就想要地位，真是所谓的欲壑难填。
每个人都有欲望，想得到欲望就只有往上爬，自然就需要把别人踩在脚下，如今整个神之大陆的格局可以说完全是人的欲望造成的。创造而不占有，成功而不自居，这样伟大而毫无所求的人除了创世神之外还有谁呢？
卢克被海伦的话引发了无限的思潮，他将自己深深地沉浸在其中，他也同样是一个欲求不满的人，所以对海伦的话特别有感触。不过感触归感触，要卢克立地成佛般地弃恶从善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他属于心志坚定的那种人，这是他历次成功的基石同样也是他难以改变的一种障碍。
清楚了这场战争的本质之后，卢克连一点想要加入到战争中的想法都没有了，他决定只要自己不会受到伤害就好好地观摩身边这个名扬比利帝国的美女将军在战争中是如何筹划和运用战术的。虽然卢克很想把这个英姿飒爽的美艳少妇占为己有，但是他可不认为自己有这种能力，既然不能让她为自己所用，那就只好学习她了。
城墙上的一群人都被海伦的话弄得浮想联翩，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沉默在城墙上蔓延。不过很快这种沉默就被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一个满脸风尘的骑兵朝城墙冲来，他看到海伦等人在城墙上，干净利落地飞身下马，朝这边一路跑来。
侦查兵走到海伦跟前，单膝跪地双上奉上一封被羊皮包裹的信。海伦接过来打开一看，嘴角微微上扬，然后朝卢克笑道：“约克先生，我有要事要回城主府，你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就一起去吧。”
卢克对海伦的邀请求之不得，连忙答应。这样好的接触机会意外地来到卢克的跟前，不管是他要和这个美女将军发生暧昧还是学习她的战术都需要接近她，现在她毫无防备地邀请自己，卢克自然满口答应。
走玛雅城的城墙上走下来卢克感觉到其实今天的天气也不是很糟糕，只是阴暗了一点而已。刚刚的情报可能是兽人大军有什么异动，海伦是如何处理军务的，这一点让卢克非常期待。
第五十二章 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