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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几个村妇,走进来,却是围到了方云身边。七嘴八舌的,一脸调笑。众人的声音,纷至沓来,纷纷涌入脑海之中。他们纷纷都在诉说一个事实。方云以前所有的记忆,都只是一场梦,一场不真实的白日梦。方云只感觉脑袋要炸开一样,各种各样的影像,各种各样的变化,各种疑惑,各种不解,齐齐涌上心头。到最后,所有的声音在脑海中,已汇成了毫无意义的音符,似乎有千万个声音一直在说着什么。
真实,或者虚幻……一切在脑海中不停的交替。方云双目一阖,蓦然闭上。他原本的记忆,或者是真实,或者虚幻。但如果是虚幻的话,他不可能记得自己还有个天地万化钟,甚至还能清晰的记忆起天地万化钟上面的每一个图案、纹路,甚至能力。
他甚至可以闭着双眼,将之纷纷描绘出来。如果这一切,都是虚幻的话,为何其他的记忆消息,但同样相关联的这份记忆,却如此清晰。
想到这里,方云心中大定,迅速冷静下来。长久锻炼出来的那份武者本能,和强大的思考能力,迅速占据上风。
“真气没有了,身体也不是以前的身体。以前的一切,似乎都是虚幻。只有眼前的才是真实的……”方云脑海中迅速思索:“但是这一切还是有太多破绽。一份记忆,做的实在是太好了,好的破绽百出。居然从小到大,巨细无遗,通通都能记得。”
一个人就算再怎么聪明,也不可能记得从小到大所有的事情。特别是,这还只是一个普通的山村少年。那冥冥中的存在,提供给了方云一份详细的信息。详细到,连二三岁的事情,都能记得清清楚楚。这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实在是太不寻常的。至少,对于一个没有能力,喜欢做白日梦,喜欢听说书先生的说书的山村少年来说,不寻常!
耳中的声音,依旧纷沓至来。方云心中一定,蓦然睁开眼来:“够了!”这突如其来的暴喝,使得满室皆静。所有人吃惊地看着方云。方云的身躯依旧稚嫩,但眼神却沉稳而冷静:“我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但我就是我,我就是方云……”
方云的脑海中,越来越清晰,一份本该消化,变成空白的记忆,渐渐苏醒。支零破碎的记忆,浮浮现现,方云的眼神也越发的明亮:“我就是方家次子,大周冠军侯!”最后几个字,掷地有声。
一石激起千层浪,脑海深处,无数支离破碎的记忆,破浪而出,纷纷浮现。方云说完这句话,便不再理会惊愕的郎中,失望的妇人,捂嘴的小妹……眼皮一阖,再次闭上。这一次,方云扣指如笔,在木桌上划动。他的用力极大,一阵剧痛从手指上传来,但方云似乎毫无感觉,连手指被木屑刺破,流出血来,都没有发现。他的手指,只是依照脑海中的记忆,在木桌上划动着。
室内的声音,不知什么时候,寂静了下去。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方云在挥动手指。但最后一笔落下,方云终于睁开眼来。注视身前,就在这张普普通通的木桌上……一个小巧的金钟,深入木质的纹理,呈现在方云面前。小钟上,日、月、辰、山、川、草、木、鸟、鱼、虫各自罗列,栩栩如生。
“嗡!”在这枚钟体成形的刹那,虚空震动,一个声音传过层层空间,如释重负,传入方云脑海:“主人,终于找到你了……”虚空破碎,村庄、郎中,妇人,木桌……所有的一切,全部粉碎。方云的意识,如同一块铁石,沉入水底,一直下坠,最后终于到底。
熟悉的力量,熟悉的身体,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嗡!”方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在一辆囚车之中。四周围着两排护送的甲士。方云摇了摇头,霍地站起身来。脚下一踏,只听“砰”的一声,囚车瞬间四分五裂,连同手上,那个奇异的,用来禁制真气的手栲,也被一起震碎。
以方云的修为,这种类似于工部的禁制锁,怎么可能禁制得了他的真气。“呼!”身形一晃,方云立即拨身而起,飞上了高空。
“不好,犯人逃跑!”
“胆敢逃跑,找死!”囚车四,一名名强者腾空而起。这些护送的甲士之中,居然有天象级别的强者。这倒是令方云刮目相看。只不过,天象级的武者,在普通人中,或许是很高的修为。但对于方云来说,根本不够看。
“砰!”方云驻足空中,回过头来。只是一个眼神,几名天象级强者,砰砰砰,接连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双方差距太大,方云只是释放出一点武道威压,这些人就承受不了。一个个好像口吐鲜血,好像被盯在地上一般,动弹不得。
“回去告诉你们的皇室,我不是他要找的人。”方云并没有做绝,对于这些普通的甲士,只是给了一个教训,并没有全部杀死。说完这句话,方云立即拔身而上,飞向高空。他此时意识归体,重新掌握了身躯。许多事情,不必明言,就能从虚空无处不在的信息中,察知真相。
“主人,你总算意识归体了。我在虚无中,搜寻了好久,才找到你的意识所在。”天地万化钟此时终于有空开口道。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全部告诉我。”方云盘坐在虚空中,开口道。他虽然能从虚空中汲取到这个陌生世界的信息,但关于之前的那个山村,却不在汲取的信息之列。
天地万化钟沉默片刻,似乎是在思考该怎么说起。
“始魔宗的这件三象法器,非常强大。我们根本不是对手,这点,你也知道。”天地万化钟道。
方云点了点头。
“当时前有始魔源书这个猛虎,后有中古盟主这个追兵,前后都是个死。可谓危险之极。当时百般不得已,我才利用全部的能量,把主人带进了始魔源书内世界的入口。这也是我们唯一的保命方法。三象法器本身就很强大,始源魔书更是比其他法器强大许多。它的内部,已经不是简单的空间,而是一个浩大的世界。比我们之前经历的冥王世界,还要浩大,完整。”
天地万化钟把自己所知的事情,娓娓道来:“主人现在意识归体,也应该察觉到了。这个世界,对于进入其中的生物,有极强的同化作用。所有进入其中的生物,如果不是意志非常强大,意念非常坚定。很容易被同化其中,认为自己天生就是这个世界里的人。最后,成为整个世界的一部分。”
“我们刚刚进入的时候,进入了一个轮回盘。那是所有生物都会经历的。主人的意识一进入其中,立即就被剥离了出去。始魔源书实在太强大,这一点,连我都阻止不了。而且,很容易被它发现。我们唯一的机会,就是主人的意念够强大,不会被这个世界的世界之力同化。”
之后,我便一直利用和主人的精神联系,投索主人的灵魂。希望把主人的意识带回来不过,始魔源书把你带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我只能感觉,始魔源书里,应该有一层精神的世界,那是始魔源书的第一重世界。所有意志力不够强大的生物,首先就会被同化在其中。成为其中的一部分,永生在其中轮回……”
方云闻言,心中也微微有些惊悸,这种世界之力的同化作用,可以绕过身躯,直接绕过灵魂。看似没有惊涛骇浪的战斗,但却比这种战斗更为凶猛。
“我脑海中,进入这个世界之前的记忆,全部丧失。但唯有关于你的记忆,却非常清晰。这应该是你特意在我脑海中留下的印记吧!”方云闻弦歌而知雅意,微一思忖,立即知道,脑海中不褪的那道记忆,必走出自天地万化钟的手笔。
“是的,主人。”天地万化钟应声道:“始魔源书的第一重世界,是精神的世界。我根本无法插手。也只能是以隐晦的方式提醒主人。如果主人的意志不够坚定,没能自己觉醒的话。那时连我也无能为力了。”
方云心中暗道侥幸。始魔源书的第一重世界,或许需要强大、坚定不移的意志力,才能通过。不过,他通过那层世界,却是靠的自己缜密的思维和思考能力。他又想起了,自己在木桌上勾画出的那枚天地万化钟的图像,那显然是自己突破的第一重世界桎梏的关键所在。
就在说话的这段时间里,方云也完成了对整个世界信息,初步的接受能力。
“无量魔域,这就是始魔源书的内部世界吗?有意思……”方云慢慢地站起身来,放眼向整个辽阔的大地。这个世界茫茫无边,巨大的难以想象,似乎比中土神洲还要大了不止十倍。如此广阔的空间距离,如果不是亲眼见到,方云根本不敢相信。
然而最令方云震惊的,却不是这片连他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