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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她平静地说,“万查有能力杀死斯蒂夫,决定疤痕大战的命运。但是他只到此为止,之后就是你跟斯蒂夫之间的事儿了。没有别的。死亡或者怪物。这是你们的选择。”
说完,她就走到我的前面去了,留下我一人任由我思绪纷纷,狂乱不安。难道我或者这个世界真的就没有希望了吗?如果没有,如果我进退维谷,要么死在斯蒂夫的手中,要么取而代之成为幽灵之王,那么究竟孰优孰劣呢?在这人性的十字路口,是活着让这个世界因我而恐怖——还是现在就死去,哪样更好呢?
我无法确定一个答案。似乎没有答案。于是我痛苦地迈着沉重的步履,让我的思绪回到了眼前更为迫切的问题上——该跟我那在我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就把我埋了、如今已经长大成人的妹妹说什么呢?
二十分钟后,达瑞斯推开了那扇后门,半掩半闭地扶着。我收住脚步,瞪眼看着这座房子,内心充满不详的预感。万查、爱丽丝站在我身后,夏娃娜又远远地站在他们后面。我回头祈求地看着我的这些朋友。“我真的得这么做吗?”我声音低沉而沙哑地问。
“是。”万查说,“事先不告诉他母亲而让他拿生命冒险是不对的。她必须做出决定。”
“好吧。”我叹了一口气,“你们在外面等着,等我叫你们?”
“好吧。”
我咽了一口唾沫,然后跨过门槛,走进了这座在我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曾经住过的房子。
漂泊了漫长的十八年之后,我终于回到了家中。
达瑞斯领着我进了客厅,尽管我蒙着眼睛也不会走错。房子里面已经大大地变了样儿——全新的壁纸和地毯、家具和灯饰——但是它一如既往,温暖而又舒适,深藏着对遥远过去的记忆。我如同行走在一座鬼屋中——只有屋子时真实的,而我则是那鬼魂。
达瑞斯推开了房厅的门。安妮正坐在电视机前的一把椅子上,棕色的头发绾成了一个小髻。她一边看电视新闻一边小口啜饮着一杯滚烫的巧克力。“终于决定回家了,是吗?”她对达瑞斯说,用眼角扫了他一眼。她把杯子放了下来。“我都急死了。你看新闻了吗?有——”
她看见我跟在达瑞斯身后进了房间。“这是你的朋友?”她问。我可以看出,她正在想我看上去这么老了,不可能是她儿子的朋友。她立刻对我起了疑心。
“你好,安妮。”我一边说一边紧张地笑了笑,同时走到了灯光下。
“我们以前见过面吗?”她皱着眉头问,还是没有认出我。
“可以这么说吧。”我干巴巴地抿嘴一笑。
“妈妈,这是——”达瑞斯刚要往下说。
“别说。”我打断了他的话,“让她自己看吧。别告诉她。”
“告诉我什么?”安妮厉声问。她不安地瞟着我。
“再看仔细一点儿,安妮。”我轻轻地说着,走到了房间的对面,站在她面前不到一米远的地方,“看看我的眼睛。人们说眼睛永远不会改变,即便其他一切都变了。”
“你的声音。”她低声嘀咕着,“有点像……”她站了起来——她已经跟我一般高了——久久地凝视着我的眼睛。我笑了。
“你看上去像我很久以前认识的一个人。”安妮说,“但是我想不起来是……”
“很久以前你的确认识我。”我低声说,“十八年前。”
“胡说!”安妮不以为然地说,“那时你不过是一个婴儿。”
“不是,”我说,“我长得很慢。你最后一次看到我的时候,我比达瑞斯稍稍大一点儿。”
“这是一个笑话吗?”我半真半假地大笑起来。
“看看他,妈妈。”达瑞斯急切地说,“仔细看看他。”
她真的又仔细看了看我。这一次我看见她的表情有一些异样,于是意识到她已经看出我是谁了——她只是还没有向自己承认。
“相信你的直觉,安妮。”我说,“你总是有很好的直觉。要是我给察觉了惹了麻烦,也许是我不该变得如此面目全非。也许我不应该冒冒失失地去偷一只毒蜘蛛……”
安妮的眼睛瞪大了。“不!”她喘息着说。
“是。”我说。
“你不可能是!”
“我是。”
“但是……不!”她咆哮着,坚定地说,“我不知道是谁教唆你的,也不知道你认为你这么做会得到什么,但要是你不赶快给我出去,我就——”
“我肯定你从来没跟任何人说过八脚夫人的事儿。”我打断了她的话。她一听到那蜘蛛的名字,浑身不禁哆嗦起来。“我肯定这些年来你一直守着那个秘密。你一定已经猜出它跟我的‘死’有关系。也许你问过斯蒂夫这件事儿,因为它所咬的人正是他,不过我肯定你从来没跟妈妈或者——”
“达伦?”她喘息着叫了我一声,困惑的泪水涌进了眼眶。
“还好吧,小妹。”我咧嘴一笑,“好久没见了。”
她瞪眼看着我,震惊而迷茫,随后她做了一件我想只有在那些老套的电影了才会发生的事儿——她眼睛一翻,双腿一软,晕了过去!
安妮坐在她的椅子上,双手捧着一杯新冲得热巧克力。我坐在我从房间另一边拖过来放在她对面的一把椅子上。达瑞斯站在电视旁边,安妮晕过去之后,他随即就把电视给关了。安妮醒来一直没怎么说话。电子书。她刚一醒来,就使劲儿往后靠在椅子上,久久地凝视着我,惊恐和希望让她心如乱麻。她喘息着简单地问了一句:“怎么一回事儿?”
随后我一直不停地向她讲述着我的经历。我轻轻地说得很快,从暮先生和八脚夫人说起,解释我为了救斯蒂夫而跟暮先生达成的交易,然后简明扼要地叙述了一遍那之后我度过的岁月:我作为一个吸血鬼的生活、吸血魔、疤痕大战、追杀吸血魔王。我没有告诉她斯蒂夫就是吸血魔王,也没有告诉她斯蒂夫跟吸血魔之间的渊源——我想先看看她对其他事情的反应,然后再提这一茬。
她的眼睛没有流露她内心的情感。我不可能猜出她的心思。等我说到涉及达瑞斯的那一节时,她凝视的目光从我的身上滑到了她儿子的身上。我再次小心翼翼地避开斯蒂夫的名字,说到达瑞斯已经受骗帮助吸血魔时,她的身子稍稍向前倾了过来。最后我说到了我回到那座老电影院,说到了山克斯的死,还有吸血魔王向我透露出达瑞斯是我的外甥。
“达瑞斯一知道事情的真相,他吓坏了。”我说,“但是我告诉他没有必要自责。很多比他年龄更大更有头脑的人都曾受到过吸血魔王的愚弄。”
我停了下来,等她做出反应。
等待的时间并不长。
“你疯了。”她冷冷地说,“如果你是我哥哥——可我一百个不相信——那么到底是什么疾病阻碍了你的成长,还损坏了你的大脑。吸血鬼?吸血魔?我儿子跟一个杀人凶手沆瀣一气?”她嘲笑道,“你是一个疯子。”
“可这一切都是真的!”达瑞斯激动地说,“他能证明的!他比任何人类都更加强壮更加神速。他能——”
“别出声!”安妮恶狠狠地吼叫道,达瑞斯立刻闭上了嘴巴。她对我怒目而视。“从我的房子里出去。”她咆哮道,“离我儿子远远的,永远不要回来。”
“但是——”我说。
“别说了!”她尖叫道,“你不是我哥哥!即使你是,你也不是!我们在十八年前就已经把他埋了。他死了,我希望他一直就那样。我不在乎你是不是他。我希望你远离我的生活——我们的生活——马上。”她站起来指着门口说。“走!”
我没有动弹。我想走。要不是为了达瑞斯,我会像一条被踢出家门的狗一样,灰溜溜地溜出家门。但是她得知道她的儿子已经变成了什么。在没有让她相信她的儿子所处的危险之前,我不能走。
安妮就这么站着,手剧烈地颤抖着指着门房,脸因为愤怒而扭曲了,达瑞斯从电视机前走开了。“妈妈,”他轻声说,“你不想知道我怎么会遇到那个吸血魔,我为什么会帮助他们吗?”
“没有吸血魔!”她叫嚷道,“这个疯子尽用谎话往你的脑子里灌,害得你胡思乱想,还——”
“斯蒂夫·伦纳德就是吸血魔王。”达瑞斯说,安妮突然一动不动了。“他是几年前来找我的。”达瑞斯继续说,侧着身子慢慢地向她走了过去,“一开始我们只是一起散散步,他领着我去看电影吃东西,就是这些事儿。他要我对你什么也别提。他说你不会喜欢的,还说你会让他走开。”
达瑞斯在安妮的面前停了下来,举起手,抓住她那只指着门口的手,轻轻地把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