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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是和颜悦色,还要状极恭谦。”一句出口,嬴政毫不意外地看到恒波。齐云脸色又变黑了,果然是缺乏锻炼,心里想什么看一下脸色就知道,这养气功夫实在是差的太远。淡淡地,他续道:“当然也不能一下子变化太大,那反而容易让人起疑。
你可以一点点来。至于做不到,这世上只有不想做的事,而没有做不到的事,差别只是在于你到底有没有决心去做而已。你要知道,在这世上最会演戏的不是那些名角,而正是九五之尊的帝王,一个合格的帝王不止要有一副能够看透臣下心思地好眼力,还要有一副能够让谁都看不穿的好演技。人臣之於其君,非有骨肉之亲也,缚於势而不得不事也。故为人臣者。窥觇其君心也。无须臾之休,而人主怠傲处上1此世所以有劫君杀主也。”
前面的那些恒波。齐云还听得明白,但是后面那一堆之乎者也则让他如听天书。只觉得脑袋发昏,完全听不懂是什么意思。却不知这两句乃是出自《韩非子备内篇》,韩非子师出荀子,但思想观念却与荀卿大不相同,他没有承袭儒家的思想,在战国末期新形势下,他顺应时代发展的需求,却“喜刑名法术之学”,并“归本于黄、老”,继承并发展了法家思想。成为战国末年法家之集大成者。当年嬴政看了他所著的《孤愤》、《五蠢》之后,大加赞赏,却不知这两篇文章是谁所写,于是便问李斯,李斯告诉他是韩非的著作。嬴政为了见到韩非,便下令攻打韩国。韩王安本来不任用韩非,在形势急迫的情况下,于是便派韩非出使秦国,终使嬴政得偿所愿。
韩非地学说。可说是最系统地阐述了为王之道,对于嬴政的影响是极大的。此时见恒波。齐云满头问号地盯着他,他微微一笑,道:“这句话的意思是说,为臣者之所以事君,只是为利为势所困,所以为臣者时时都想窥探君上的心思,以免触君王之怒而遭祸,甚而娱君惑君而取利。若是为君者的心思被臣下看透甚至左右,那么轻则被人利用,重则便有杀身之祸。所以,朝堂之上不止是臣子之间在互相争斗,君与臣也一样在时时交锋。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如果你的底牌全都被人看得一清二楚,那么绝对是败得一塌糊涂!是而这是你要克服的第一个难关,你必须做到哪怕心里恨不得一刀将荣安宰了,脸上也能恭敬得象看到亲爹一样!否则,你这个国君不做也罢。”
恒波。齐云脸色变幻不定地僵在那里,呆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前面不是说,要我礼贤下士,用心地结交贤才以为我所用吗?怎么现在又说不能让臣子知道我真正的想法,我……我到底该听哪句?”
“朕是说让你用心结交,可没说让你真心结交。你是招揽臣子,又不是找朋友,知己难求,但是有用的臣子却是多多益善,都用真心,你有多少真心可以给人?士为知己者死,难道你地臣子有需要,你也能为他而死吗?”
恒波。齐云被他说懵了,虽然这些话实在是听上去不是味道,但却越琢磨越有道理,简直该死地有道理极了!狠狠一咬牙,他道:“好!哪怕是要每天对着镜子练,我也会练出一张笑脸来给那个老贼看!只是……”
他迟疑了一下,又苦恼地皱起眉:“可是我以前一直很勤奋上进的,和那老贼的关系也是十分紧张,现在忽然一下子变得贪玩而又主动亲近他,一定会使他起疑心地。”
嬴政微笑,不过他笑得颇有些古怪:“一个人会改变,总是有原因的,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如果有个人把你给带坏了,那么你会变成那样也就不奇怪了。”
“把我带坏?”恒波。齐云奇道:“谁啊?”
“可不就是朕这个昏君吗。”嬴政嘴角的那抹笑意更浓了。
“你?”恒波。齐云瞪直了眼道。
“是啊,朕为了个女子,万里迢迢一直追到齐云,甚至抛下国事准备在这等上30年,不爱江山爱美人到了这种地步,不是个昏君是什么?不止是个昏君,还是个已经没药可救的大昏君!朕这个大昏君带出个小昏君,那很垄毗啊。”
“呃!”恒波。齐云差点被他这一句噎死,眼睛瞪向旁边的妹妹。这虽然是他当时的心里话。但可从没有在嬴政的面前说起过,现在嬴政居然知道得这么清楚,一定是有人告密了!
正自掩嘴失笑的雒羽见他的目光望来,立刻努力敛起笑容一脸无辜地对他摇头。
昨天她可是一直在慈安宫留到很晚才回去的,今天虽说是在早朝过后才和兄长一起来,但是每天地早朝也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从来都没有超过一个时辰的。今天也就是用了一刻的时间,所以他们可说来得十分早。雒羽根本就没有作案的机会。
恒波。齐云也想到了这点,眼睛不由又望向了嬴政。嬴政自然不会回答他,其实就他那点心思,哪还用人告密,嬴政一眼就可以把他看穿了。是而他当没看见恒波眼中的疑问,又接着前面的话题说下去:“朕初来乍到,自然想要到处走走,所以拉你这个地主做向导。你从没出过宫,一出宫门自然会被外面多姿多彩的世界所迷,于是常常想着出宫去游玩。进而无心政事。然后一直听朕说临朝理事有多累。多么无聊,你才知道原来以前一直是误解了持国大人的好意,他是不忍让你小小年纪就如此操劳才为你将这些苦差事都给担下了。是而你心生感激。进而与之亲近,对于那些政事从此是避之唯恐不及,这不是很顺理成章么?”
果然是顺理成章,连恒波。齐云听完之后自己都觉得这样地演变实在是太正常了,当然,前提是如果眼前地嬴政真的是个昏君的话。不过经过了这一番受教之后,再看嬴政连眼都没眨一下就给荣安设好了套,谁要再敢说他是昏君,恒波绝对能用大耳光子抽那人一个满脸花!
原来编谎话也需要大本事啊,尤其要编的合情合理、天经地义就更难了!除了变脸外又给自己加了一门必修课的恒波笑道:“那么。我们只需要安排一个人将你的身份泄露给那个老贼就行了。”
嬴政道:“安排?这件事根本不用你来费心,荣安自己会有办法查到的,你以为你和太后的身边会没有他的耳目吗?不用两天雒羽那也会被他想法安排几个耳目进去地,所以除了朕地这间书房,你们在外说话可要小心了。”
恒波恨恨地道:“那个老贼,竟敢监视本君和母后,迟早有一天本君一定会将他碎尸万段!”
说完他向着嬴政恭恭敬敬地一躬到底:“多谢先生教诲,他日若得老贼授首,恒波掌权亲政。定不忘先生的大恩!”
恒波可不是笨蛋,只是今日的一番指点,就已使他获益良多,在万仞绝壁间看到了一条通道。这样地良师怎么能放过,他现在口称先生,那是已经表示要以师侍之了。
嬴政也没计较他的称呼问题,只是淡淡地吩咐道:“今日所言不得泄露给任何人,包括太后。机密之事越少人知道便越容易保密,而且演戏就要演全套,这件事太后不知道,到时候因你的堕落与认贼作父而教训1你的时候便越逼真。”
听得他说出第一句的时候,恒波正想提出异议,但是听得他后面的话便又闭上了嘴。点点头,他道:“我知道了。”
雒羽虽然觉得隐瞒母亲不太好,但是此事事关重大,而且她也相信嬴政的判断,所以也表明会对任何人守密。
然后嬴政便对恒波。齐云下了逐客令:“你先回修政殿吧,雒羽留下,朕有事要和你单独说。”
雒羽一听,立时脸上泛红,又羞又喜地低下了头。恒波。齐云则立刻很识相地闪人了,人家未婚夫妻要说两句私密话,他这么大一根蜡烛杵在这算怎么回事。
等到房中只剩下了两个人,雒羽的心更是跳得厉害,感觉到嬴政灼人的目光落到了她的身上,她更是手都不知该放在哪儿才好。她地心思是这么明显,嬴政怎么会不明白,只是不可否认,雒羽的特异体质对他也有一定的吸引力,当然现在这种吸引力还非常微弱,但是随着她的成长肯定会日渐增强。雒羽现在还只有16岁而已,各方面的成长余地都很大,而她无论是德容还是未来的身份,都还是符合嬴政的要求的。是而虽然现在的雒羽还并没能让他有多动心,但是他也没有想要立刻拒绝,因为他不能确定等到雒羽完全长成,是不是就会有足够吸引他地魅力。
而且,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想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获取她毫无保留的信任,情显然是最有效的一种手段。所以嬴政虽然没有刻意地想要使用这种手段,但是既然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