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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氏孤儿-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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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之见行已、去罹大笑,冷眸一凝,寒光四射,吓得两人赶紧收声:谁保证武功剽悍得没边儿的花倾之在极度烦闷的情况下不会对兄弟动手?老实点吧。

倾之这才满意,他坐在行已、初尘中间,去罹对面,问道:“你们刚才说什么那么热闹?”这话是笑着问的,心里却早骂了八九十遍——扰人好事!

倾之那弯弯绕绕的心思行已倒没看出来,他解释说:“我们正要行令助兴,商量是行雅令还是通令,小花儿说雅令不行,她只会做‘一只螃蟹八条腿’,‘大海大海全是水’!”

行已说完撑桌大笑,去罹干脆笑倒在他身上。初尘“噗”一声将酒喷了出来,呛得咳嗽,倾之忍俊不禁,拿了筷子反过头去敲小花儿的脑袋。

小花儿忙躲在初尘背后,嚷道:“人家说实话嘛,你们还笑!”殊不知正是她说了如此天真率直的实话才引人发笑。

侯府里傲参宴请宾客时行的都是雅令,而初尘和小花儿跑出去玩耍见酒肆里行的多是通令。五六一群或老或少或农或商的形形□的人聚在一起吆喝自然比府上衣冠俨然、正襟危坐,捋着胡子、晃着脑袋又仄又韵的老头子念诗来得热闹。于是初尘道:“雅令文绉绉的,没趣,就行通令,来来来,都满上。”小花儿斟酒,她又唯恐天下不乱道:“不用杯子,换大碗!”去罹拍桌称“好”。

换了大碗,行已顺手捞起酒坛给去罹、倾之和他自己满上,小花儿取了个小些的酒坛给初尘倒酒。“等等,”初尘问道,“大坛和小坛不同吗?”

行已正抱着酒坛,他道:“小酒坛里是果酒,大的是胭脂碎。”

初尘皱了下鼻子,抢了行已手里的大酒坛,道:“那我们喝一样的。”说着要倒,倾之赶忙搬着坛口,劝道:“这酒烈,你们喝不得。”

可初尘偏是那种你不让她做她便非做不可的脾气,而倾之也是说一不二的性子——对初尘除外,两人便拧在了一起。

去罹一旁添油加醋道:“人生总要有一醉,今日不醉待何时?”

“二哥说得对!”初尘大赞,抢了酒坛。

倾之白了去罹一眼,也不劝初尘,只道:“你先尝尝。”要她知难而退。

尝就尝!初尘二话不说搬起坛子灌了一口,清清爽爽流下去,火火辣辣烧上来,辣得她紧闭了眼睛挤出泪来,又“哈哈”的直吐舌头。

倾之边拿手绢给初尘擦脸,边勾了唇角问她,“怎么样?还喝不喝?”

初尘一叉腰,抬起下巴,扬起红红的鼻头,“喝!”

死要面子。倾之无奈:喝就喝吧,反正他醉不了,喝成烂泥也有人善后。

通令也有诸多行法,最终商定“拍七”,从一数到九十九,逢七及其倍数不能说话,“明七”拍桌上,“暗七”拍桌下——规矩简单,罚起来也快也过瘾。可大家都是聪明人,行了几圈错得不多,于是该为“明七”拍左手边的人,“暗七”拍右手边的人,“七、七十、七十七”既有“七”又是七的倍数,便双手拍掌。

果然左右比上下难度大些,不一会儿就把酒力最弱的小花儿灌倒了。接着是行已和去罹,初尘也快醉得不识数了,却还拉着唯一清醒的倾之非要继续。倾之无奈陪她,却发现她已经醉到不用数错也自觉地扳坛子倒酒了。

“听话,喝够了,不喝了。”倾之搬着初尘的肩膀好说歹说。

初尘起先不肯,后来闻了闻衣服,皱着鼻子“嗯”了一声,好不乐意:是谁把她身上弄得又是汗味儿又是酒气?“我……我要洗……洗洗。”舌头打卷。

倾之顿时傻了眼:小花儿是爬不起来了,初尘这样子也没法儿自己洗……

见倾之没应声,初尘想站起来,腿一软就蹲在了地上,还心道奇怪:怎么一点力气也没有?她伸手环上倾之的脖子,把他拉到眼前,贴着他的脸撒娇道:“洗洗……就……就睡……不……不喝了……”

初尘嘟着嘴醉言醉语,说话时红红的樱唇几乎贴在倾之面颊上。倾之心下一阵狂跳,他抱扶着初尘,忽然意识到一个被遗漏的重要细节:他们已经成亲了!

倾之把如幼仔紧抱着母兽一般粘在他身上的初尘放下来,道:“好,你先等着,我去烧水。”想想又先剥了几颗葡萄喂她——听说可以解酒。

“嗯……”初尘一边含着葡萄,一边应声,声音软得好像糯米团子。

瘦红居很小,只有一间卧房,卧房后面两小间,一间厨房,一间浴室。倾之在厨房烧了水,提到浴室兑成温水。出门时又抱了三床被褥,准备给醉倒在树下的行已、去罹和小花儿盖,好在夏夜不冷,睡在外面也不妨事。

当倾之备好了洗澡水,抱着被子出来,看见初尘的时候,简直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她左手搂一个酒坛,右手扳一个酒坛,探舌攫取着坛底最后的几滴酒。

又不知喝了多少——倾之叹气,也怪他,刚才怎么忘了把酒拿远些。给行已等盖好被子,倾之打横抱起初尘,也不理会她依依呀呀的反抗和棉花似的拳头。

将初尘抱进浴室,倾之把她的手搭在自己肩上,一手搂着初尘的腰,一手帮她宽衣解带。刚解了束腰的带子,初尘忽一扬手,另一只胳膊也搭在了倾之肩上,一拧身,正与倾之面对面,脸上尤带着迷离的、摄人心魄的微笑。

初尘进一步,倾之不由退一步,但他神魂颠倒间忘了一件事——他身后是浴盆。初尘往前一压,倾之向后一倒,“通”一声掉了进去。

倾之暗骂一声糟糕,心道没挑日子果然失策。他从水底坐起来,抹了把脸,想起身却起不来了——醉得一塌糊涂的初尘居然平衡感很好的侧坐在不宽的桶沿上,倾着身子,水雾缭绕中,抹胸低得露出胸前若隐若现的□。她一手勾着他的下颌,一手描画着他的眉眼——倾之纳闷儿:这不该是他对她做的动作吗?

倾之不知道,初尘也不知道,此刻在初尘的心底有一个声音,叫娆煌。

——她的王,有着世间最完美的容颜……

眉心红痕,鲜血欲滴。

不过醉得连站都站不稳的人毕竟不可能在桶沿上坐稳。初尘身子一歪,也栽进浴盆里,“哗”的压出一大滩水。倾之倒不介意鸳鸯同浴,可惜浴盆太小,挤不下两个人。他湿淋淋地从水里爬出来,脱下衣服略拧了拧。

水温舒适,初尘躺在里面似要睡着。倾之呆看了一会儿,开始小心翼翼地帮初尘脱掉衣服,一件一件,直到毫无遮掩的胴体露在他的面前。

他轻轻撩起水花,抚摸她洁白的玉臂和柔滑的长发。

青丝似缎,肤如凝脂。

洗好之后,倾之将半睡半醒的初尘抱在腿上,用棉布擦干她全身,拧干头发,没裹亵衣,直接给她套了中衣,抱回床上,盖好薄被。

既然弄湿了,倾之所幸也洗一洗,他将身子沉在水下,把湿热的手巾搭在脸上:他没醉,却比醉了还迷糊。当指尖滑过她的肌肤,他在想什么?苦思之下竟是“什么也没想”,为什么偏偏那个时候君子?他懊恼地拍起大大的水花。

其实倾之完全不必懊悔,当他换了衣服,揉着头发回到卧房的时候,初尘醒了。她娇弱无力地侧撑着身子,脸色红润,醉眼迷离,几缕半湿的头发贴着脸颊,中衣滑到胸口,露出秀颈和香肩,似乎,仿佛,还在往下滑……

更要命的是,她在笑,妩媚的笑、撩人的笑。倾之一阵血脉喷张,他虽定力过人,但也是个男人。接下来的事情顺理成章,他拥她,吻她,翻滚,颠倒,直到身体的交融。初尘双手猛地攥紧,下意识地张口咬上了倾之的肩——疼痛刺激得她清醒了几分,她知道倾之在做什么,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她不知道是不是该松口。倾之满是怜爱地看着眼睛里涨满了泪水、恐惧和无助的初尘,柔柔地抚摸她,安慰她,然而他这辈子就对她心狠这一次,她再疼,他也不会停下。

于是初尘咬得更紧,嗓子里咕哝咕哝地似要哭出声来,不过,一切都慢慢好了起来,变成一种契合和愉悦,缠绵成千古的传说。

风中,合欢树上的红色绸带,如摇摇欲坠的眼泪。

作者有话要说:结婚了,洞房了。内牛满面,俺觉得自己终于圆满了~~~

顺便,今天俺生日O(∩_∩)O~

再有,烦心的,有件事情还在犹豫不决,两周之后愿见分晓。

新婚

【章二十二】新婚

手指沿着暗紫色的牙印画了一圈又一圈,低头间,静静微笑,莲华清雅。

侧头看了看睡在身边的初尘,倾之敛去笑容,拧紧眉头:他可再不能让她醉了,至少在他不在她身边的时候,免得她随便“调戏”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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