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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利来往;
倾之好奇:师父背后到底是什么样的大人物,富可敌国。按照药材的去路,接货的是渤瀛尚家,可凤都殿下怎么会跟海都商贾有亲后交往?
自去罹病好,他们搬来梅林,师父一改路上的低调,行事举动颇为张扬,可尚家是如假包换的巨商,生意是规规矩矩的买卖,师父的身份虽是假的,却让人查不出疑点。唯一令倾之觉得有这偷天换日之能的就只有当今的渤瀛侯,傲参。可渤瀛侯也实在跟师父没有交情,况且他当年置身事外,藏锋守拙,今日又怎会帮助凤都殿下报仇复国?想来想去,仍是毫无头绪,不过却是越来越有趣了。
尚家,渤瀛,渤瀛侯……
倾之拿梅枝在雪地上随写随抹,翻起一层细薄雪浪。
渤瀛二月,花开莺啼,草色遥看成碧,绿柳隔河如烟。
“对了,‘成碧’如何?”女孩儿扬起脸来,一双美目。
“不好。”坐在妆镜台上的女孩儿比前者更小两三岁,玉雪可爱。
“那‘如烟’呢?”
小女孩儿想了想,瘪起嘴来,“更不好。”
女孩儿歪着脑袋,好生不满:又不是不知道父亲从不许她读书,还强要她取什么雅致的名字,不是明摆着难为人吗?就是“成碧”、“如烟”还是前几日游园有位先生盛赞春日风光时她留心记下的呢。
不过那先生的模样,想着她又忍不住笑起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那先生的样子好笑,说是说话,夸张了些,说是唱曲,又没有调子。难道她读了书也会变成那样子吗?所以父亲才不许她读书?
“小姐,你想好了?”小女孩儿看见小姐一会儿发笑,一会儿拧眉,心中莫名,原本晃晃悠悠的两条小腿也停下了不动,单只盯着小姐。
小姐回过神来,笑脸哄道:“小花儿,改日我问哥哥,让他给你起个好名字,行不行?”
“不行!”小花儿头一甩,赖账的事小姐又不是头一回干。
小姐一脸委屈,眨眨眼,“小花儿,是不是我今天起不好名字,你就不帮我剪头发?”
“哼!”装委屈也没用!全府上至侯爷、夫人和公子,下至丫头仆役,甚至整个渤瀛城的人哪个不把渤瀛侯府二小姐傲初尘长及脚踝,又黑又亮的头发当宝贝,唯独小姐本人当它是草。既然要让她小花儿冒着被整个渤瀛城男女老少怨恨的危险,她自然也要讨点好处才行。凭什么别人的名字都叫得那么体面,独她就只配叫小花儿小草儿!
初尘站在镜前看着自己垂到地上的长发,摆了摆头:真是累赘,害她跑不能跑,跳不能跳,放不得风筝,捞不得金鱼,有什么好?
“你不帮忙,我自己动手。”初尘说着拿起剪子。
小花儿吓得慌忙从台子上溜下来,“小姐,真的要剪啊?”
“当然。”爱谁稀罕谁稀罕,别想拘着她傲初尘。
随着“咔嚓”一声的是门外一声惊呼——“小姐!”
两个小女孩儿顿时吓得脸色灰白,初尘手里的剪子也掉了。
“小姐,你这是干什么啊?好端端的怎么能剪头发呢?叫侯爷和夫人知道了可怎么了得?快来人啊,快去叫夫人……”
闯进来的人又哭又叫又喊人,就仿佛她们闯了弥天大祸,初尘和小花儿骇得面面相觑,同时哇哇大哭起来。
殷绾赶到的时候就看见两个孩子哭得不成样子,地下是断落的头发和一把剪子,大丫环鱼菱束手无策,劝不住初尘,也哄不住小花儿。殷绾赶紧上前将初尘抱在怀里,又把小花儿也拉过来抚慰,见她二人都没受伤,这才放心。
“尘尘,跟娘说是怎么回事?”殷绾一手搂着孩子,一手给她擦泪。
初尘看见母亲,就不怕了,原本她也没有害怕——埋怨地看一眼方才大呼小叫的鱼菱——全是给鱼菱姐姐的架势吓住了。
“我想把头发剪了。”她脸上还挂着泪,眼睛里却漾起笑来。
殷绾身子一晃。
“娘?”初尘察觉到母亲微微的异样。
殷绾疼惜地抚着女儿的断发,柔柔问道:“尘尘的头发又黑又长,是娘见过的最漂亮的头发,所有人都喜欢,尘尘不喜欢吗?”
“不喜欢,头发这么长,我都不能和哥哥一起出去玩儿了。”她淡淡的眉毛蹙在眉心,那眉间点的红红的美人痣愈加鲜艳可人。
殷绾微笑着展平初尘的眉头,她也知道八岁的孩子正是顽皮好动的年纪,初尘从小因为一头长发便要整日规规矩矩,实在不近人情。可那头漂亮的乌发,衬上许是凤都女人天生就明媚动人的脸庞,谁见了能不喜欢?不但府中人人视为珍宝,渤瀛侯小女儿的美貌被府上清客传了出去,就连整个渤瀛城,都以长发为美。
可殷绾爱惜女儿的头发,却不是因为它有多美,而是……她要怎么告诉初尘,你的亲生母亲已经不在人世,她留给你的只有这副身躯,即使是一毫一发,也不能轻易损伤。千思万量,她没有办法告诉她……
“娘,你怎么哭了?你生我气了?”
初尘柔软的小手覆上殷绾的脸庞,殷绾才恍然觉出,原来她哭了。
“是我不好,我不剪头发了,娘你别哭……”初尘的小手心慌意乱地胡乱抹划,把母亲的胭脂都擦花了。
殷绾赶紧擦干了眼泪,安慰她道:“娘没生气,没生气。”
她低头吻了女儿的额,把她抱到凳子上,命一旁呆立的鱼菱帮初尘修剪参差不齐的头发——既已如此,也只好将另一半也剪了。
这却是称了初尘的意,眼看风波止息,她又得意大胆起来,扬起头来向母亲撒娇,“娘,你也不生小花儿的气吧?你不会罚她吧?”
所有的目光瞬间投向小花儿,吓得小姑娘一个哆嗦。殷绾不忍心小花儿受惊,摸摸她的头,柔柔笑道:“这次就免了,不过以后可再不许动刀动剪了。”若是伤到孩子们,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初尘向小花儿挤眼:看吧,我还是护着你的。
“你也一样!”殷绾转头佯装严肃——小孩子还是要唬一唬的。
修剪完让人烦恼的长发,洗了个喷香的花瓣澡,换了身清清爽爽的衣服,初尘便吵着要去见父亲。殷绾心想这事也瞒不过傲参,便由她去了。
初尘此时神清气爽,一路飞奔,可怜花廊下,小桥上,假山旁,荷塘边,见到她的人无不立定,转身,茫然,倒抽一口气,屏住呼吸,两眼发直:天啊,小姐的头发……
小花儿跑得不及初尘快,跟在后面,一共看见四个人掉了东西,包括四只茶盏,一堆简牍和一只猫。
活该,小花儿扮个鬼脸,瞪那花猫一眼,谁叫它居然敢叫“大花”!
“喵——”
“爹爹。”
初尘闯进书房的时候,傲参正与几位宾客清谈,看见女儿的头发,也不由一愣。初尘却已扑进父亲怀里,那几位都是常客,她并不认生。
可想几位宾客的脸色也惊愕得并不好看。
傲参将怀里那个小脑袋稍稍推开,从头到脚仔细打量,确定自己没有眼花,惊异地蹙起了眉头,“怎么……怎么把头发剪了?”
初尘咧嘴一笑,露出牙洞,干脆道:“碍事,就剪了。”在父亲面前,她远比在母亲面前“嚣张”得多,因为父亲是男人,不会伤心,也不会流泪。
“谁给剪的!”不过父亲会生气。
初尘埋头在父亲怀里,喃喃道:“自己剪的……”小手不老实的在父亲胸前抓来抓去——即使父亲生气了也不可怕。
傲参默默叹了口气,将女儿搂在怀里轻轻拍打:他不让女儿读书,自然也不能责备她不明道理、任性胡闹。
“咳,侯爷,该是时候让小姐跟公子一起读书了。”一位老清客看不过眼了。
初尘的脑袋忽的从傲参怀里钻出来,双目炯炯,她抓着父亲的衣襟,看向老清客:从来没发觉那些长着白胡子白头发的老头儿如此可爱。
“爹爹,我要跟哥哥一起上书房。”
“我也要。”小花儿不知从哪个角落冒出来,跟着凑热闹。
一屋子大大小小的期待的目光都落在傲参身上,渤瀛侯蹙眉沉思。
……
“殿下既要走了,要不要见见初尘,她是青羽的女儿。”
颜鹊冷道:“渤瀛侯最好祈祷我这辈子都不要见到她。”
“傲参不明白殿下的意思。”
颜鹊剑指傲参,“她是凤都王位唯一的继承人,你想让我把她带回凤都,复国复仇吗?”
傲参想说凤都已经没有了,也不可能再复辟,可他还是把话咽了下去:他不想刺激颜鹊。他知道,因为青羽的死,颜鹊深恨这个负了他姐姐的男人,如果不是看在他是初尘的父亲,或许颜鹊一怒之下杀了他也不一定。
末了,颜鹊道:“初尘乃